第六十章,秦家的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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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洞內,一身白衫的男人坐在上首,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酒。
像是覺得不過癮,將一旁的酒壇猛地灌進喉嚨。
白色的長衫被打濕一片,酒水順著嘴角流淌,濕了喉結,滾進衣衫之中。
“啪。”
酒壇掉落在地上,在平整的石麵上滾了滾,卻沒有碎。
白澤從石椅上起身,那雙一直充滿淡然的金色眸子第一次有了其他的情緒。
將石桌上的酒盞揮到了地上。
一旁站著的黑袍男子瑟縮了下上前道:“大人,您理智一下。”
“嗬嗬,吾若理智,還會有爾的誕生?嗬嗬,祂真是好樣的,下了這麽大的血本,就為了讓我接這個爛攤子!這個世界已經爛透了,就應該毀掉,一切都毀掉。”
白澤的白衫從腳下漸染成黑。
“不行,她討厭黑色,滾,滾開。”
男人一身帶著酒漬的長衫,領子上那淺淡的金色徹底消失。
被一絲黑線纏繞,黑線在交領處迅速穿插出一隻黑色的貓。
白袍底部的金線盡數褪去,被黑色的大貓飛快吞噬。
白澤靠坐在地上,手中又拿了一個酒壇子,自嘲地望著天上的月,嘴角勾起苦澀的笑:“芝芝啊,你的仇我還沒報呢,此次給你個教訓也是好的啊。”
清晨的陽光灑在白爺古玩店的後院,西南角的土地上鑽出了個小小的蘑菇,藍白手持水壺澆著水,突然有點想笑,這個靈芝厲害,在哪都能長。
秦楚將木門推開,就見藍白一臉溫柔的對著地上的蘑菇,他的身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伸手想要探探他的額頭,“老大你怎麽了,被拒絕受刺激了?”
藍白一把將他的爪子拍開,不耐煩地道:“有事說,有p放。”
秦楚撇撇嘴,捏著嗓子扭著身子學道:“有事說,有p放,我又不是你愛的楚楚了是不是?芝芝,你沒事吧,芝芝你不擔心我嗎?”
剛學了兩句,藍白一巴掌拍在他臉上,“快說,別b我動手。”
秦楚四處看了眼,湊得離藍白近了一些,打聽著:“那個誰,昨天怎麽了你們,那個誰走了嗎?”
他連稱呼都不敢叫,這麽久他都要被折磨瘋了,一直以為那神看上靈芝了,昨天看靈芝的那個慘樣,覺得自己的腦子真是太天真。
神怎麽會有感情啊。
地上的小靈芝抖了抖蘑菇頭。
藍白目光閃現冷意,警告地掃了眼秦楚,又細致溫柔地澆水了。
“不該你問的,不要問。”
“什麽叫不該我問啊,我可被他欺負慘了啊,在靈芝麵前一個樣,在我麵前又一個樣,你沒看見啊,下手可黑了,之前來的一個妖,被他勾勾手指就化灰了,他也好意思在靈芝身邊裝弱。”秦楚自己拿了個椅子坐在一旁,完全沒在意地上露出的小靈芝。
“怎麽不知道,他也打過我啊。”藍白的眸光微閃,唇角微微勾起,“不然我怎麽會走呢,他太強大。”
“就是,一個神為什麽耍我們玩啊,老大,芝芝昨天怎麽樣啊,她可是為了那個神做了不少事,受了不少傷。”秦楚開啟了八婆模式,將自己的事忘在腦後。
藍白掃了眼地上,將水壺放在一旁,坐在凳子上和秦楚說著昨天的事:“嗬,墮神的想法咱們怎麽能猜到,他就是想毀滅世界,那原因也不過是好玩。”
“是啊,強大就是可以這麽任性。”秦楚撇撇嘴,忽然話題一轉看著藍白揶揄的挑眉:“你呢,沒趁虛而入嗎。”
他的話剛落,眨眼出現在了大門口。
秦楚抬頭看著上麵的牌子,翻了個白眼,大男人家,他不說葷段子都是好的了,居然這麽害羞。
他用力地拍了拍木門,朝裏麵喊道:“我今天來叫你去我家吃飯的,走啊,一會兒靈芝也去。”
藍白看了看地裏長著的靈芝,對門外的秦楚道:“不去,靈芝也不去,你自己回去吧。”
秦楚不死心的繼續敲門:“靈芝肯定去,我跟我的侄媳婦說了,靈芝以後就是我們秦家的活祖宗,他們誰敢不聽我的話。”
藍白的唇角微抽,這的確是他能想出來的。
“改天吧,沒空。”
他還忙著澆水呢。
藍白再次提起一旁水桶準備澆水,底下的靈芝奶聲奶氣地喊道:“你在澆,我就澇了!你去看看誰家靈芝總澆水!滾!”
藍白將手中的水壺扔在一旁,笑得傻兮兮:“我這就去看看怎麽養殖靈芝。”
天色漸晚,深夜藍白還守在靈芝旁邊,直到前麵來了客人。
白爺古玩店迎來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後院。
靈芝正在半夢半醒間,感覺身上突然變得暖融融的,熟悉的暖光流淌在她的經脈,讓她不由睡得更加香甜。
小靈芝的蘑菇頭慵懶地晃了晃,抬了抬身子,複又倒了下去。
“嗬。”
一聲輕笑讓靈芝的耳朵一陣酥癢。
那雙玉白的手指輕撫著她的葉子,將手中的碧玉扳指摘下放在葉子上。
碧玉扳指化成流動的液體,鑽入靈芝的筋脈。
白澤的眸子微眯,附身坐在靈芝的身邊,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葉子。
“你的蠢應當是隨了我,都被這世間耍得團團轉。居然一直將你當做替代品,嗬嗬,當初的你,可是一眼就將我從人群中帶出的,你比我還要聰明一些呢。”
他坐在地上,抬頭望著天邊的月,他雖身為神,卻不過是隨著人類的信仰而生罷了。
一個被天道束縛的傀儡。
當他掌握了自我,祂便會毫不留情地下手。
抹殺啊。
可祂會老,也會死。
都說與天同壽。
可這一片窄小的天地又換了幾任天道。
這世界都毀滅了,他們就能好好地在一起,不會再有外人的打擾,也不必在意外人的反對。
世界存在一天,他們就永遠不會有可能。
“芝芝,你等我。”
靈芝的葉子顫了顫。
小蘑菇在月光下越長越大。
一道綠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靈芝上。
藍白回來的時候,後院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地上躺著的陌生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