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芝不滿地撅著嘴，蹲在地上將正在拖地的一大把頭發攥在手裏，細心地用梳子將它捋順。
    嘟囔道：“你這一用信仰力就長頭發，在亂玩幾天，都能當長發公主了，你說你有什麽用。”
    白澤的眸子微閃，盯著鏡子裏的靈芝，唇角勾起笑：“我當長發公主，你當王子嗎？”
    靈芝對上鏡子裏的那人，才發現他的眸裏全部是自己。
    心髒突然空了一塊，他是為她生的，可她卻占了這個便宜。
    “當不當王子倒是無所謂，就怕到時候你都沒辦法走路。”
    白澤的發絲被靈芝鬆鬆垮垮地綁在腦後，他的頭發垂落到腰間，透過鏡子看著認真的靈芝。
    “既然要好好地打工，那就認真些，演戲要好好演，別讓另一個人太容易看穿。”
    靈芝的指尖顫了顫，低垂的眼眸落在對方的腰際，“你在說什麽？難不成精分嚴重了。”
    狹小的公寓陷入安靜，白澤的眸子一直落在身後的靈芝身上，即使她已經綁好了頭發，他卻不想動作。
    這是兩人這麽久來，難得的相處時間。
    “這次為什麽受傷。”白澤頷首收回目光。
    靈芝鬆了一口氣，“有術士在養魅魔你知道嗎？”她的眸子緊緊地盯著白澤的眼睛，不錯過他的每一個情緒。
    白澤卻幹脆閉上了眼，纖長的指尖輕扣著梳妝台，“哦，所以，是你管得太多了？”
    靈直不悅地翻了個白眼，“你就不能看在咱們的關係上透露一二，對方可是不知道養了多少魅魔呢。”
    “我們什麽關係?”白澤睜開眼，眸底滿是戲謔。
    靈芝張了張嘴，看著地上坐著的白澤，臉有點紅，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白澤低聲道：“養了魅魔又如何，我現在可不是那心懷天下的神，”他的眸底泛著意味不明的神色，落在靈芝身上，“我不是他，不會做和他一樣的選擇。”
    “你說你不是他，你又何嚐不是處處在學他？白澤。”靈芝攥著手心對上他的目光。
    一時，空氣中好似都泛著火藥味。
    白澤的神色變得難看至極，略一歪頭，又恢複成那副邪祟的模樣，“嗬，那又如何，芝芝，這世界上我在乎的隻有你，其他東西毀了又何妨。”
    他起身走到門口，濃黑的頭發無風自動，與他腰際的那片黑似乎要合二為一，“芝芝，我真的不是他，也不想成為他，愛著眾生卻被眾生拋棄，自己最愛的人都護不住的孬種，我不是，我這一生，隻愛一個人，其他，都與我無關。”
    他走了，靈芝坐在原地看著被風關上的門，身體內燃起濃濃的無力感。
    88係統一開機，就看見這畫麵，一臉的感慨，他大人就是牛，把自私說得這麽感人。
    【你看，即使有先天好感度，他也精著呢，生怕跟我單獨相處久了被我蠱惑。】
    靈芝無奈地坐在床上跟係統吐槽。
    【嗬嗬，很好了，這才是個開始。】係統欣然閉嘴，這個話題不能碰。
    沒過一會兒。楚韻便把博客的信息發了過來。
    靈芝看著手機上的信息微微蹙眉，對方居然離她這麽近。
    淩晨的街道跟個鬼街一般，一個人沒有，鬼倒是不少。
    靈芝順著手機上的地址走到一個跟她小區相差無幾的地方。
    樓梯口，靈芝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女人被包裹在黑色的大衣之中，在這有些寒冷的夜裏瑟瑟發抖。
    露出的鼻尖已經凍得通紅，像是隨時要掉的模樣。
    “吳雪？”
    女人聽到聲音抬起頭，她的眼睛已經紅腫不堪，疑惑地看著眼前的靈芝。
    寒風簌簌，她的頭發被吹得胡亂糊在了臉上，此刻狼狽不已。
    “你是？”
    靈芝這才想起，現在自己的模樣，對方應該並不認識，她笑了笑友善的走到吳雪身旁道：“我是靈芝的朋友，見過你一次，你應該是忘了。”
    吳雪的眸子亮了亮，隨即暗淡下去，“哦。”
    “你這是在幹嘛？”靈芝將她從地上扶起來，問道。
    吳雪看了眼樓上亮著的燈，喃喃道：“我男朋友前階段失蹤了，在他常看的一本書裏，我發現了一個書簽，那個地址就是這兒。”她緊抿著唇瓣繼續道，“他給我一張符紙，讓我帶滿三天就來找他，今天是第三天，對方卻一直沒出現，家裏也沒有人。”
    靈芝掃了眼快要哭出來的吳雪，她的人藏在黑夜，又是身披黑色的大衣，剛剛並沒發現，她已經被黑氣圍繞，眉宇間的黴氣已經沒有了擴展的餘地。
    伸手道：“我幫你看看吧，你假如信的過我。”
    吳雪再次抬頭看了眼明明亮著燈卻沒有人的房間，抿了抿唇，將兜裏的符紙遞到靈芝手心，有些欺跡的乞求道：“你能幫我看一下我男朋友去哪裏了嗎？他叫蔡曉磊，已經消失很久了。”
    靈芝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符紙，微微蹙眉，“我們先換個地方說，我家離這不遠，大半夜的先去我家歇一會兒吧。”
    吳雪的腿因為長時間的蹲著，已經不活血，靈芝攙扶著她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小區外挪著。
    身後黑暗中一雙渾濁的眼睛充滿不甘的盯著靈芝的背影。
    已經快要入冬，寒風吹得人骨頭發疼。
    走到靈芝家樓下的時候，吳雪整個臉已經凍成了晶瑩的紅，眼睫毛裹著一層冰霜。
    吳雪進了屋坐在沙發上，靈芝才看清她的樣子。
    此刻的她沒了當初的自信與光芒，整個人頹廢的不成樣子。
    黑眼圈重重的掛在眼瞼上，唇瓣都泛著青紫。
    靈芝遞過一杯溫水，坐在她身旁，手中的那道符紙泛著清灰色，明顯是已經用完的。
    “你的狀態很不好，這符紙並不是什麽能讓你找到男朋友的符紙，而是剝奪你的運氣，當你的運氣徹底消失時，你的生機會慢慢消亡，一些病與災禍自然會找到你的身上，沒有底運，你的結局隻有死路一條，而今天，已經第三天，這符咒已經揮發了它最後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