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瑤不想繼續聽他們曖昧的交談，幹脆的掛斷了電話。
    沒一會兒，顧沛然打了回來。
    她沒忍住紅了眼眶，按了拒接。
    顧沛然的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似乎認定許清瑤會接他的電話。
    最終許清瑤還是狠不下心，服了軟。
    “喂。”
    她把聲音壓的很低，不想讓顧沛然聽出來哭音。
    “你到底找我想說什麽？”顧沛然果然沒有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
    “沒什麽，我打電話是想問你哪天有空，我們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
    “你還沒鬧完？”
    許清瑤深吸了口氣，質問道“顧沛然，我為什麽要離婚，你心裏清楚。”
    或許是許清瑤諷刺的話刺激到了顧沛然，他說話也帶了幾分火氣。
    “想離婚可以，先把許家的債務全部還清。”
    “許清瑤，你別忘了現在是誰在維持你家的公司。”
    許清瑤攥緊手心，指甲戳進肉裏，傳來尖銳的痛感，仿佛這樣就能弱化掉此時的心痛。
    “當好你的顧太太，別再挑戰我的底線了。”
    顧沛然無情的話撕開了最後的防線，過去滿心奉獻的她，此時竟顯得蠢笨不堪。
    他們的婚姻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交易，她用自己的青春換來了許家的富貴。
    許久，許清瑤才澀聲道，“我會還清債務的，顧沛然，我們及時止損，一拍兩散吧。”
    “及時止損？一拍兩散？”顧沛然簡直要被許清瑤的天真氣笑了，“行，你別後悔。”
    電話戛然而止。
    許清瑤看著熄滅的屏幕，默默擦幹淚水。
    下午還得去試鏡，她不能哭紅眼睛。
    這可是能改變生活的重要機會。
    爵星酒店離喬小蕊的家不遠，所以許清瑤收拾好自己，步行走了過去。
    郭哥介紹的這個劇組拍的是甜寵短劇，情節簡單，講的是男主浩傑和女主小茹校園戀愛，但被女配張雪挑撥分手，多年後兩人重逢，重燃愛火，浩傑火熱追妻的故事。
    由於男女主的人選已經被資方敲定，所以試鏡角色隻剩下不斷作妖的女配。
    等候室裏擠滿了試鏡演員，許清瑤剛推開門，立刻被他們上下掃視了一番。
    盡管許清瑤極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她的長相實在是太過惹眼，站在角落也宛如站在房間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她看著好眼熟啊，難道是哪個一線演員？”
    “怎麽可能，這就是個小短劇，一線演員能看得上？”
    “奇怪了，我總覺得在哪兒看過她……”
    周圍傳來低聲的交談，許清瑤沒有搭話，裝作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試鏡最忌諱的就是多說話，畢竟人心難測，多說多錯。
    過了一會兒，演員們開始依次進了會議室。
    許清瑤緊張的手心冒汗，她太久沒有演戲，心裏有些沒底。
    “121號，許清瑤！”
    許清瑤原地深呼吸了幾回，這才走出了等候室。
    剛才輕聲議論的演員看著她的背影，思索了片刻，突然拍了下頭。
    “我想起來了！她就是那個寫進京影表演係教材的‘小芽兒’！！！”
    會議室裏，導演林明煦和演員導演表情嚴肅，從上午到現在，他們麵試了將近百人，但都不符合預期。
    心機女配通常會選擇禦姐型的演員，用來放大角色的負麵感，所以過來試鏡的演員千篇一律。
    可是林明煦總想嚐試新的類型，好讓觀眾眼前一亮。
    “要不咱們將就選一個吧。”演員導演撓了撓禿頂，頭疼極了。
    “反正就是個女配，用不著這麽費力。”
    “沒門！”
    “我沒權選男女主，難不成還沒權選配角嗎？！”林明煦把一疊演員卡用力的扔在桌上，咬牙切齒的說道，“什麽時候選合適了，什麽時候再開機！”
    “可是根本就沒有你說的清純又心機的演員啊！”
    “你再廢話，我就開除你。”林明煦威脅道。
    演員導演趕忙舉手投降，“你是大爺，我閉嘴。”
    突然，門被人推開。
    林明煦扭頭看去，隻見一個長相精致的女生走了進來。
    “導演好，我是試鏡演員121號，許清瑤！”
    許清瑤的身材苗條，儀態大方，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裏，好似優雅的白天鵝。
    林明煦重新撿起演員卡，隨意看了幾眼，不感興趣的搖搖頭。
    他想要的張雪是那種清純的心機女，而不是這種高貴的大小姐。
    “劇本在你旁邊，18頁，第11場，看完就開始吧。”
    林明煦暗自刷掉了許清瑤，隨口選了場高難度的戲，對她的表演不抱任何希望。
    許清瑤沒有被他的態度影響，認真看起劇本。
    這段戲是張雪成功挑撥小茹說出分手，然後特意找到浩傑，繼續挑撥關係。
    張雪的台詞很多，內外情緒反差極大，十分考驗演員的演技。
    她反複細讀了幾遍，大概捋出了演戲思路，合上了劇本。
    許清瑤閉上眼睛，在腦海裏迅速過了一邊戲。
    “121號許清瑤，試鏡開始。”
    她睜開眼，整個人的氣場瞬間改變，原本優雅的氣質蕩然無存。
    許清瑤滿臉純真，聲色變得更加清脆，“浩傑，我第一次見你，你滿臉都是朝氣，但自從你跟小茹在一起後，慢慢就不愛笑了。你把原本的你弄丟了，每天隻想著小茹。可就算這樣，她都不懂得珍惜你。你們才剛和好，她又提分手，這根本就是在玩弄你感情啊！”
    她跳過男主台詞，繼續說道，“如果換作是我，根本舍不得和你分開。”
    說完，許清瑤微微抬頭，看向了林明煦，她臉上滿是惋惜，可眼神裏卻透露出喜悅和期盼。
    此時此刻，清純和心機交織在一起。
    許清瑤把趙雪演活了。
    “停，就演到這兒。”
    林明煦看著許清瑤，神色不明。
    許清瑤沒有計較林明煦的打斷，她清了清嗓子，脫離了角色。
    她微微一笑，恢複成最初那副端莊優雅的模樣。
    林明煦盯著許清瑤看了很久，突然開口問道，“你剛剛為什麽要抬頭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