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悄悄地給了醫生一個眼神。
醫生雖然沒有直接給回應，但從他那略顯忐忑的眼神裏還是可以看出來他現在也沒多鎮定。
宋時舒將這兩個人的神色變化看在眼底，眉眼裏閃過一抹複雜。
她對傅嘉禮的印象雖然非常不好，但也沒有到巴不得他出點什麽事的地步。
尤其是當時他也算是自作自受，確確實實是受苦了。
本以為一切在之前就結束了，卻沒想到事情的走向又逐漸詭異起來了。
“我們隻是要去看一看病人，你們這是什麽反應？難道是覺得我們太久沒來看自己的弟弟了，所以你們這段時間就可勁怠慢傅嘉禮了？我們每個月給你們醫院高昂的醫療費，難道你們都貪汙了嗎？”
宋時舒冷不丁這一開口，嚇得那些醫生護士都愣住了。
“不不不，我們怎麽可能會做這樣的事？不是的傅太太……是……”
眾人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時舒也算是聽出來了，這些人大概率都知道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麽樣子，但他們之前沒想過要來跟宋時舒傅京湛說。
甚至是抱著僥幸心理，認為隻要他們不露餡，他們這邊就永遠不會知道。
隻是他們沒想到宋時舒會跟傅京湛突然來醫院。
這就相當於是個突擊檢查，他們根本就沒做好準備，所以一時之間才慌成這樣。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越是慌亂，宋時舒他們反而越是能察覺到他們之前做了不好的事。
“那你們為什麽還不快點帶路？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在拖延時間呢。”
“我們很擔心傅嘉禮，他最近好不好？”
宋時舒這話問完現場就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顯然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要說“好”，可傅嘉禮根本就……
等一會真相大白，他們還是要被問責的。
要說“不好”，那就是不打自招，清算會從現在就開始。
宋時舒實在是太知道怎麽讓人陷入煎熬之中了，現在醫生護士就是覺得非常難受，他們想要實話實說，卻又十分害怕，於是隻能遵從本心，現在反正是能拖延一會就拖延一會吧，畢竟也沒其他辦法了。
“你們這個醫院的人可真是有意思，難道全都成啞巴了？我們太太問話你們直接回答不就是了，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呢。”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該不會以為自己做了虧心事還能逃過去吧？等到我們太太查出來直接找你們算賬，還不如早點自己說，這樣我們太太可能還會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盧曦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確了，她跟宋時舒現在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那些人也知道今天是逃不過去了，隻能道：“實在是對不起，但這件事真的跟我們沒有關係啊……傅太太，請你一定要調查清楚，我們真的是無辜的……真的……”
護士跟醫生站住腳步，衝著宋時舒他們拚命鞠躬道歉。
宋時舒跟傅京湛對視了一眼。
“你們到底是不是無辜的自然會有人去調查這件事，我隻問你們，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醫生跟護士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隻能道：“其實傅少爺已經失蹤大半年了……”
宋時舒跟傅京湛還沒詫異，盧曦已經驚訝地開了口：“你說什麽？人居然已經失蹤大半年了？這大半年你們怎麽一次都沒有跟傅家說過？我們可是沒有收到過你們的消息。”
“你們這是故意的嗎？”
醫生跟護士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給我們一百個膽子我們也是不敢的呀。”
“實在是……”
醫生覺得有些尷尬，最後還是護士開口的。
“實在是我們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們當時隻是忽視了那位傅少，因為他已經是植物人了，我們再怎麽照顧也是那個樣子，所以去照顧他的人就開始怠慢了，本來有那些儀器在，其實不管那位傅少如何我們都是清楚的，而且傅少現在隻需要靠機器維持生命體征就行了的……”
“我們以為隻要隔三差五去看看就可以了，不需要一直盯著，卻沒想到就是有一次一個星期沒去看，再過去的時候傅少就不見了。”
宋時舒聞言陡然眯起了眼睛。
“也就是說，你們發現傅嘉禮消失的時候，你們已經間隔一周沒去看他了？”
“是、是的……”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以後肯定是沒有醫院願意要他們了。
在工作期間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罪責難逃。
“那你們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往上匯報呢？”
醫生跟護士對視了一眼。
盧曦見狀就了然，嗤了一聲說道：“害怕唄，一開始肯定是想著自己秘密找人，萬一找到了那就不用承擔責任了，卻沒想到後麵他們不僅沒有找到人，太太你們也沒有怎麽過問傅嘉禮的事，所以他們索性就當人還在，想要瞞天過海。”
宋時舒知道盧曦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她厭惡地掃了麵前這些人一眼，有些不愉地說：“你們是當醫生的，不是當心理谘詢師的，別人到底是怎麽想的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既然接下了這個病人就該好好照顧，現在人不見了，而且還失蹤這麽久了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們打算怎麽辦？”
眾人嚇得瑟瑟發抖。
要是傅家要追究他們的責任，那他們是真的難辭其咎。
“我們……實在是對不起……”
那些人好像隻會說這句話了，垂著頭不敢抬眸。
宋時舒盯著他們，忽然說道：“之前照顧傅嘉禮的人都是誰？”
“既然人一直都是植物人，那就說明此前他肯定是沒有什麽動態的吧？人忽然不見了，難道你們也沒察覺到醫院裏多了很多不該出現的人嗎？”
人群裏，一個小護士顫抖地舉起手：“其實我看到了……”
事實上小護士還立馬就跟護士長說了。
但是那會子大家都沒有將這件事當成一回事，就連小護士說的那些話也沒人當一回事。
後來他們就發現傅嘉禮消失不見了。
“你記得那些人的樣子嗎？”
小護士搖搖頭：“不太記得了……”
“不過我記得他們來了好幾次，要是能調監控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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