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遇見一條崇洋媚外的舔狗！晦氣！”
    林毅表情厭惡，頓時打消了對這人說話的念頭，把目光移到旁邊去看風景。
    令他沒想到是，他身後有個女人忽然開口，駁斥那個男主播的言論。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是不是大華人？”
    女人留著一頭漂亮的長發，穿著職業裝，俏臉帶著怒色：“就算我們國家比不上外國，她也是我們的祖國，子不嫌母醜，你不該嫌棄她！”
    男主播瞥了女人一眼，見她的脖子上掛著身份牌，哼了一聲，念道：“蘇雪梅，大華日報記者？難怪呢！”
    林毅也注意到男主播的身份牌：“徐進，自由媒體撰稿人。”
    “難怪什麽？”蘇雪梅皺眉，徐進陰陽怪氣地說道：“虛偽的愛國者！大華的應試教育把你洗腦了吧？承認別人比自己強很難嗎？何況人家確實比你強！”
    蘇雪梅義正詞嚴地說道：“我沒有否認外國有些地方確實超過大華，但大華也不像你說的那樣不堪！”
    “我們現在還不是發達國家，和國外肯定有差距，但我們一直在奮起直追，多少人都在努力奮鬥，為了祖國的富強添磚加瓦，難道你看不到？”
    “也是，在你眼裏，外國的一切都是好的！月亮比國內圓，和尚也比國內的會念經！”
    蘇雪梅的譏諷讓徐進很不爽，他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嚷嚷道：“我說的是事實，經濟和科技什麽的我就不說了，今天是遊戲節，你也是來采訪的，那咱們就聊聊遊戲吧！”
    “我在遊戲圈混了這麽多年，全世界的殿堂級遊戲裏，沒有一款是來自你們大華的，都是外國作品，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蘇雪梅微微蹙眉，點頭道：“我不否認，可我們的設計師也在努力追趕啊，我相信他們總有一天會超過外國人，拿出屬於我們自己的殿堂級遊戲！”
    “嗬嗬，你的想法太天真！”徐進嗤之以鼻：“就國內那群遊戲設計師的水平，給人家外國設計師提鞋都不配！”
    “你也不看看，他們設計的都是什麽垃圾遊戲！《小狗鏟屎官》、《小小加油站》、《數鴨子》……你自己聽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你再看看人家外國設計師的遊戲，《月球殖民者》、《使命之光》、《征戰》光聽名字就很高大尚！”
    “所以呀，不是我瞧不起國人，是他們真不行！”
    說完，徐進的臉色布滿了濃濃的鄙夷之色。
    蘇雪梅抿了抿唇角，徐進說的話確實不錯，國內的遊戲產業落後國外太多，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畢竟，國外的遊戲行業氛圍更好，條件也更優越，而且國外很重視遊戲設計師，尤其是在合作開發上，很多公司都很重視設計師。
    最起碼，人家不會在合作協議上挖坑！
    但是，這並不能證明國內的設計師都是垃圾！
    蘇雪梅以理據爭：“我們的設計師也在努力追趕，我們在遊戲這個行業本身起步就晚，而且設計遊戲是一件很精細很複雜的工作，不能一口吃個胖子，要一步一個腳印，我們應該給他們足夠的寬容和時間，相信他們能做的更好！”
    “算了吧！”徐進擺擺手，道：“我寧可相信母豬上樹，也不信國內的設計師能超過外國！”
    “就算給他們一百年，他們也隻能被外國人遠遠甩到後頭！”
    “說到底，他們就是一群廢物！是扶不起的阿鬥，別指望他們了！”
    林毅終於忍不住了，插嘴道：“你叫徐進吧？你怎麽就知道，國內設計師不如國外的？我聽說，這次遊戲節，就有國內設計師的作品參與，難道你不知道？”
    徐進斜眼看著林毅，道：“我知道啊，那又怎麽？每年都有一兩款國人的遊戲受邀，但沒啥用，就是陪襯人家鮮花的綠葉，連點浪花都掀不起來！”
    這時他看到了林毅的身份牌，挑了挑眉毛，麵露不屑：“呦，竟然遇見國內的設計師了，我說你咋不愛聽，感情是讓我說的老臉掛不住了啊！哈哈哈！”
    說完，他還把攝像頭對準了林毅，道：“各位老鐵們看看，我竟然在國外遇見了國內的設計師，好像是他的遊戲受邀參加了遊戲節。”
    “我剛才說話的時候，他和後麵那個叫蘇雪梅的女記者不愛聽了，上來圍攻我！”
    “但我徐進是誰啊？我舌戰群儒，讓他們兩人都無話可說了，哈哈！我牛不牛！”
    直播屏幕上頓時飄過一批彈幕。
    “老徐的嘴皮子絕對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一般人說不過他！”
    “徐哥說的沒錯，國內設計師都是垃圾！我現在看到國內遊戲就惡心，除了國外的，我都不玩！”
    “我也是，國內遊戲要畫麵沒畫麵，要內涵沒內涵，要操作沒操作，一無是處，拿什麽跟國外的比？”
    “真羨慕那些國外的玩家們，每年都能玩到那麽多好玩的遊戲，不像我們，隻能玩到幾款。”
    “沒辦法，國家要扶持國內的遊戲產業，當然要保護他們了，要不然，放開引進限製，國外遊戲全進來，國內的都得死翹翹！”
    “唉，真想移民國外啊，可惜我沒有這個條件。”
    “哈哈，兄弟們繼續努力吧，我已經潤到國外了，現在正在遊戲節現場，一會看到徐哥打個招呼！”
    “羨慕樓上的兄弟！”
    “羨慕哭了！”
    ……
    所謂物以類聚，說的就是這一類人，他們因為和徐進的觀念一致，所以都聚集在他的直播間裏，沆瀣一氣。
    林毅沒看到徐進直播間裏的彈幕，但他能猜到別人在說什麽，他一點不在意這群舔狗，淡淡地對徐進說道：“你剛才說，我們國家的遊戲是來這裏當綠葉陪襯外國遊戲的，是嗎？”
    “是啊，咋了？”徐進梗著脖子，一副“你能把我咋樣的”態度。
    “那我們就來打個賭吧。”
    林毅哼笑道：“這次遊戲節，如果我們國家的遊戲拿了獎，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說一句話。”
    徐進眯起小眼睛，警惕問道：“說什麽？你想讓我當眾罵自己？開玩笑，我才不會這麽傻！”
    這家夥還挺謹慎，怕翻車，所以不肯輕易答應。
    林毅笑了，譏諷道：“你怕了？你不是對外國遊戲挺有信心的嗎？難道隻是口嗨，關鍵時刻慫了？”
    林毅的話，直播間裏的人也都聽到，紛紛力挺徐進。
    “媽的，老徐可不是口嗨，他是真心支持外國遊戲的！我可以作證！”
    “徐哥別怕他，國內遊戲能拿獎，老子倒立吃糞！”
    “科隆遊戲節舉辦了這麽多年，就從來沒有國內遊戲拿過獎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我和我朋友分析了一下現在國內遊戲的情況，絕對沒有遊戲能打過外國遊戲，徐哥大膽一點！”
    “你別說沒有啊，我聽說現在有款國內遊戲挺火的，叫什麽《植物大戰僵屍》，我不愛玩國內遊戲，所以沒怎麽了解，但很多人在玩。”
    “這遊戲名字一聽就是弱智，不可能好玩的！”
    這些舔狗不相信國內遊戲，所以現在基本都不怎麽關注，更不可能去了解。
    所以他們沒有玩過《植物大戰僵屍》，隻是各種猜測和不看好。
    但徐進還是很小心，堅持道：“我可以和你打賭，但你別想讓我出醜！”
    他是主播，如果當眾出醜，那以後還怎麽混這行？
    “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出醜的，相反，我還要讓你出彩！”林毅嘴角翹起，道：“我就問你敢不敢吧？如果不敢，以後就少說這些崇洋媚外的話！”
    “行！我和你賭了！”徐進撇著嘴，暗道：“隻要不出醜，隨便說什麽都行！老子還怕你？”
    這時，正好輪到他們通過安檢，徐進不再理會林毅和蘇雪梅，直接擠進了人群中。
    蘇雪梅笑著向林毅伸出手：“你好，我是大華日報的記者蘇雪梅，剛才你說的很好，那個徐進真是過分！”
    林毅也和她握握手，道：“這種人在社會上很多，他們從不盼著我們的國家好，生怕他們的外國爹不高興，哼，一群死舔狗！”
    “沒錯，一群死舔狗！”蘇雪梅好奇地問道：“請問，這次遊戲節有你的遊戲參加嗎？”
    “有的。”林毅點頭，道：“是《植物大戰僵屍》。”
    蘇雪梅頓時瞪大了眼睛：“《植物大戰僵屍》是你設計的，那你就是林毅林老師？”
    “沒錯是我。”林毅再次點頭。
    蘇雪梅頓時激動起來：“我竟然看到真人了！我太幸運了！”
    說著她掏出一個小本本，請林毅幫她簽字，還拿出相機與林毅合影，哪裏還像個職業記者，倒像個追星小迷妹。
    林毅一一滿足她的請求，讓她十分滿足。
    “哈哈，林老師你設計的遊戲真的非常好玩，我相信，你這次一定可以獲獎！”蘇雪梅一臉自信，“就算拿不到第一名，我覺得，前三名是肯定沒問題的，因為我沒有見過比你的遊戲還好玩的。”
    “對了，林老師，如果你的遊戲獲獎了，你要讓那個徐進說什麽？”
    林毅卻沒有回答，隻是笑著道：“這是個秘密，反正我不會讓他罵自己的，那太沒意思了。”
    “你就等著看吧，我會讓他生不如死的！”
    ……
    科隆遊戲節是全世界最有名的活動，所以全世界的目光都在關注，國內也不例外。
    國家遊戲局，一位王姓領導正坐在辦公室裏，和幾位手下觀看遊戲節的現場直播。
    “王局，咱們國家這次一共有三款遊戲通過科隆遊戲節的審核，受到邀請，其中有兩款遊戲是我們局推送的，另一款是民間個人報名的。”
    王局好奇地問道：“民間個人報名？這個人很厲害啊，要知道，沒有國家層麵的影響，個人作品很難通過審核，除非作品質量真的過硬。你告訴我，那款遊戲叫什麽名字，它的作者是誰啊？”
    “哦……名字叫《植物大戰僵屍》，作者是林毅，一個不知名的遊戲設計師。”
    王局念叨著這個名字，猛然想起來：“這款遊戲我聽說過，不就是現在平台最火的直播遊戲嗎？原來它的設計師叫林毅啊……”
    他忽然皺起眉頭：“這個設計師為什麽沒有被我們的部門列入重點關注對象？為什麽我們沒有把他的遊戲推到科隆遊戲節？這是什麽原因？”
    他的話有些嚴厲，周圍的人都默不作聲。
    怎麽解釋？因為林毅隻是個普通的設計師，沒有人脈和關係，當然就沒有人推薦他的遊戲。
    之前林毅碰的中年中介說的很對，這是個人情社會，沒有關係，就算你的東西再好也很難出頭。
    民間鬧得沸沸揚揚，而高層卻視而不見……
    “哼！”王局不滿地拍了一下桌子，訓斥道：“我們國家的遊戲產業為什麽會被國外落下那麽遠，這就是原因！”
    “這種任人唯親的不良風氣該改一改了！”
    ……
    科隆遊戲節現場。
    蘇雪梅因為有采訪任務，所以和林毅分開，林毅獨自一人在現場晃悠，觀看來自世界各地遊戲設計師的作品。
    “國外的作品確實要比國內的強一些，但也沒強多少。”
    林毅看著一款現場人氣很高的外國作品暗道：“頂多是畫麵更精美了點，音樂好聽一些，遊戲性也就那麽回事。”
    這時，一個遊戲工作人員上前，請林毅為這款遊戲投票。
    林毅擺擺手，他的票要投給自己！
    這個遊戲節實在太大了，林毅感覺自己走上一天都未必能走完，雖然他手上有地圖，可他還是很難找到自己遊戲的展位。
    “估計，我的遊戲展位一定是個非常非常小的地方吧？跟人家這種大公司沒法比。”
    林毅看著旁邊一個超大型展台，上麵擺了一百多台電腦供玩家體驗，林毅暗想：“我的展台能有幾台電腦？”
    一路走來，遊戲節上的遊戲呈現兩極分化的情況。
    有點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而有點則門庭若市，排起長龍。
    林毅不知道自己的遊戲展位是什麽情況，於是他帶著好奇一番尋找，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展廳。
    果然，一個隻有衛生間大小的展位，上麵擺了可憐的兩台電腦，旁邊立著一個宣傳牌，上麵寫著：“來自大華國的遊戲《植物大戰僵屍》，歡迎來體驗！”
    展廳裏一個人都沒有，大多數人隻是看了一眼，就直接走過去了，投票更是不可能。
    “還真是冷清啊。”
    林毅聳聳肩，這種情況他早就料到了，畢竟大華的遊戲根本沒有名氣，展位又這麽小，沒人關注很正常。
    “好吧，自己的遊戲自己玩！”
    林毅打開一台電腦，運行遊戲，開始玩起來。
    試玩版的這10關非常簡單，對於林毅來說，一點難度都沒有，他一口氣打到了第五關，然後停下來去旁邊的商鋪買一瓶果汁，準備回來繼續。
    “嗯？有人占了我機器！”
    拿著果汁回來的林毅發現有一對金發碧眼的外國情侶正站在他的電腦前，擺弄著鼠標，顯然是在玩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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