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白梅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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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幸?慶幸什麽?
    兩人都有些疑惑,她為什麽說這話??
    “慶幸他是個好人,身上還有些功德,不然早就被這濃重的陰氣給侵蝕了,現在嘛,還有救。”
    以靈覆指,在他的身上畫上了驅陰符,&nbp;聚陽符,隨著最後一筆畫上之後,萬華整個人就昏了過去,眼皮子都閉上了。
    還好身上定身符還在,不至於摔倒在地,不然這把老骨頭可就慘了。
    “好了,給他抬下去好好睡一覺就好,&nbp;最近多曬點太陽,多出去走走。”
    解決好了老頭,就輪到這個白梅了。
    “你是自己去地府,還是我送你過去?”
    提到往生,很顯然他抗拒得很,腦袋搖得跟什麽一樣,“不,不,求您了大人,我不要去地府,我還在等人,我們約好了的,&nbp;一起去往生的,&nbp;沒等到他我是不會去的!”
    ‘你死在哪一年?’
    白梅老實的答道,&nbp;“明國12年。”
    景郅都皺眉了,&nbp;“現在是安國,&nbp;明國十二年距今的話都有兩百多年了,&nbp;你確定你等的人還沒死?”
    ‘什麽?怎麽可能過了這麽久了?怎麽可能!’他不敢置信,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虛浮的身影倒在了地上,&nbp;‘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說過的要與我一同赴來世的,他說過的!’
    他燃燒著自己的魂力,兩行血淚自他眼眶落下。
    明國建立初年,國家四分五裂,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連肚子都填不滿,賣兒賣女多得數不清。
    白梅就是這個時候被買進了滿香園的李家班子,那個時候他還叫二狗。
    從小一群孩子一起練功,一起挨打,但他悟性高,又肯吃苦,加之模樣也不差,沒幾年就開始挑大梁,一天幾場的唱,最初他被一個富商看中了,花錢捧著他唱,&nbp;在他的身上花了大筆的銀子,&nbp;很快他就聲名四起,成了當時城裏頭紅遍半邊天的名角兒。
    隻要是他白梅唱的場,幾乎場場爆滿,座無虛席,多的是人捧著金銀細軟至他麵前,隻為聽他一聲兒。
    那時候的白梅風光無限,身邊各色好友環繞,風光得意。
    可惜好景不長,很快隨著膠片電影的衝擊,各路影視明星的冒頭,滿香園的客人被分走了大半。
    人人都去追求那新潮的玩意了,白梅的過氣來得措不及防。
    或許可以說整個戲園子都快過氣了。
    每場來聽的人越來越少,越來越少,從前的那些朋友也都消失不見。
    唯獨隻有一人。
    杜府的大少爺杜明鴻,他每場都會來聽曲,每每都給他捧場,也常常送些有趣的玩意開解他的苦悶。
    時間長了,兩人一來二去的也就慢慢的熟悉起來,從擁有相同興趣愛好的知己好友,慢慢的互生了情愫,顧不得世俗倫理,他們就這麽相愛了。
    可是這樣的愛情就算放在現在也不容於世,何況是當時的明國。
    他們一個是富貴人家的少爺,一個隻是個低賤的戲子,注定了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他們偷偷摸摸的相會還是被抓住了,杜老爺派人來砸了滿香園,打傷了許多人,更是將白梅送了官。
    後來還是杜明鴻冒險來救了他,那時候他才知,打起仗來了,官府自身都難保了,沒人再去守著大牢。
    經此一役,他們二人決定殉情,既然世俗容不下他們,那麽就約定著黃泉路上一起走,來世再做一對兒恩愛眷侶!
    白梅飲下了那杯毒酒,心肝脾肺腎都被攪得生疼生疼,最後七竅流血而亡。
    再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醒了。
    靈魂卻跟著這個大箱子,不知歲月幾何,隻知道他在等一個人,等與他共赴黃泉,來世再做夫妻之人。
    ‘他說過和我一起的,他說過要等著的,他說過的……’
    宮春聽得也是心酸不已,有些疑惑的開口,“你為什麽不離開這裏去找找看他呢?”
    白梅傷心的臉一愣,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醒來以後就在這個櫃子裏了,再沒有離開過,也離不開。’
    他二人都看向裴姝,一整個好奇寶寶的模樣,無法。
    走近了櫃子,伸手朝裏頭一錘,裏麵的木板被砸破,露出了一個夾層。
    裏頭用油紙包了好大一個包,取出來時還帶著淡淡的香氣兒。
    “這是什麽味兒?”
    確實香得有些濃了。
    “防腐的香料。”
    裴姝回了聲後便慢條斯理的打開了包裹,一層一層又一層剝完才露出了裏頭的東西。
    一件明黃色的戲服,上麵繡著複雜精美的花樣,甚至還能瞧見縷縷金絲閃過,大顆大顆的珍珠妝點,,美得出奇,縱然是過了這麽多年依舊難掩其風采。
    “這是你的吧!”
    白梅愣了,這的確是他的,那時候名角兒白梅也是在這件衣裳的妝點下,唱完了一曲又一曲令他聲名大噪的貴妃醉酒。
    包裹裏頭還有幾件飾品,不過算不得什麽值錢的物件,剩下的就隻有一封信了。
    信是寫給一個名叫李文的,隻說了是故人舊物,萬萬不能弄壞了,待他回來再取。
    落款處是杜明鴻!
    “他沒有死!?”
    裴姝隻想說廢話,這不擺明了嘛,死了誰寫的信啊,死人嗎?
    不過有人比她情緒更激動。
    ‘怎麽可能!我們說好一起殉情,毒酒一杯給他,一杯給我,我們說好了的!’
    白梅無比認真的要說道,那模樣,更像是在說服自己。
    為什麽人總是喜歡自欺欺人呢?真是搞不懂。
    “其實你自己都知道的不是嗎?”
    裴姝的話令他皺眉,隨即便是瘋一般的搖頭,‘我應該知道什麽?不,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要等他,我要等他的。""
    “其實你知道的,他沒有死,他獨自苟活了下來。”
    ‘沒有,他沒有,他隻是他隻是’
    白梅拚命的想要為杜明鴻找借口,那是他愛的人啊,怎麽會呢?他們說好了的,他不會食言的,絕對不會的!
    “隻是什麽?隻是膽小怯弱臨陣脫逃?放不下自己的富貴,還是終於可以擺脫你的糾纏?”
    “沒有,他沒有,他隻是害怕了,害怕了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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