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痞子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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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李長源險勝!
場下看客們紛紛起立,眾人揚手歡呼。這場實力懸殊的對決,無人不覺得過癮,萬萬想不到,一個不被給予厚望的小孩,竟然真的打贏了常年行走江湖的老劍客,更重要的是,這場對決,是在眾人眼下憑著實力打贏的。
實力於此,絕無半分虛假。
“李長源——勝!”
裁判公布結果,台上,李長源收起了古劍。
這柄劍有一米二的長度,李長源還年幼,身高不過一米六,手持這柄古劍,除了感覺到重量不一般,操作起來也有一番難度。
頗有不便。
但手中之劍,翻轉兩周後握住劍柄,抽出一截劍刃,那似是皎潔銀白月光般的鋒刃,給李長源一種親切感。好似是很久以前,它就該在李長源的手中,何年何月,李長源也有接觸過這般武器?
‘凡間的年歲,終究隻是掛在凡人身上的沙漏。’
不自覺的心中忽然閃過一個聲音,粗獷滄桑,卻又顯得微弱無力。
是自己的幻聽?還是這柄劍……
“這次,又是你贏了。”
王鵬輕聲說著,雙手拍拂著身上沾染的灰,再回望,王鵬一臉的輕鬆愜意,李長源有些困惑:
“不會心有不甘?”
“不,閣下的實力在我之上,這次,在下清楚地感受到了,不止是力量、膽識,還有智慧、謀略,在下皆有不足,此戰,在下輸得心服口服。”
“這劍——”
“此劍當屬於你,無需再言其他,他日……若是有緣再相見,……告辭。”
說著前半句,王鵬頓住,思索片刻,僅是留下一句告辭,轉身走下擂台,離開了武道會的會場。
看似有些落寞的背影,王鵬兩手空空,惹得李長源心中竟有一絲愧疚。
‘……’
“第二十六場,陳道……”
台下的裁判正叫喊著下一場的參賽者名字的時候,忽然,參賽者席位上,有一名身穿長衣、頭披著帽兜的男人叫停了裁判:
“慢著!”
“誒?”
“我要提前迎戰台上這位少年天才!”
台下叫喊的人也是參賽者其一,但李長源看不清他的臉,帽兜遮住了上半,隻能勉強看清對方的下半張臉,略顯尖銳的下巴,胡茬刮得很幹淨,下半的臉龐棱角分明,再看身材,有個一米七八,不算壯碩,雙肩很寬,第一形象是個練家子的。
“你叫什麽名字?”
“胡越。”
“我看看……”
裁判匆忙地翻查著記名冊,幾秒鍾後,確實在記名冊的最後一頁找到了胡越的名字。回想起來,這個胡越是在昨天才記上名字的,按理來說,武道會已經開始,是不能中途參賽的。
但這個人很特殊,這個胡越,是老地主黃強特意找來的,聽說是個打手……
“呃……好吧,選手李長源,按照規矩,你可以應戰,也可以無條件拒絕。”
裁判這般對李長源說道,這明顯是想著給個台階讓李長源下,因為大家都看在眼裏,李長源對戰王鵬,消耗了不少體力不說,最重要的是,李長源左肩還受了傷,再繼續應戰的話,難免會因為體力不支、負傷動武而狼狽落敗。
看客們也投去一副擔憂的神情,他們對李長源這種武學天才都有憐惜之情,未來大有作為,何須逞個一時之快,為了麵子去接一場本就沒有勝算的比鬥。
“上來吧。”
語出驚人,李長源竟然接下來了對方的迎戰。
眾人頓時一片唏噓。
“嗬嗬、嗬哈哈哈哈~”
胡越大笑著邁開步子走上了擂台,而剛走下的王鵬,本想就此離去,背後忽然聽到李長源要繼續兩番連戰的意圖,他改了主意,想駐留一陣,看看李長源在身負劍傷的情況下,還能如何應敵。
對王鵬來說,他隻是擔心李長源,同時,他也不希望李長源落敗,天才不應該是狂妄的,也不應該止步於此。王鵬想要得到一些經驗,從年輕的‘前輩’身上得到一些他也不知道怎麽說明的經驗。
“小子,既然接下了我的挑戰,就要做好覺悟了。”
胡越陰險地笑著說道。
看客們都覺得,這胡越八成是嫉妒對方的天賦,所以想上去將這還未燎原的星火掐滅在搖籃裏。而李長源的想法不同其中,他觀察了胡越好一陣,在裁判發聲下令開始之前,李長源淡然一句:
“昨晚投標的人,是你吧?”
惹得胡越一陣驚顫,不覺有些頭皮發麻。這句話,台下不少人聽見了,他們紛紛議論著:
“什麽投標?”
“比賽前夕就招呼對方的,估計是有什麽仇怨吧。”
“不知道,咱也就能猜猜,不清楚的事情不要亂說。”
胡越也隻是暫時的震驚,對李長源試探說出的言語,胡越也是毫不忌諱。他又是一陣浪聲大笑,接而言道:
“嗬哈哈哈哈~,沒錯!是又怎樣,第一次接到生死狀,是不是被嚇得一晚上都睡不好覺?有沒有尿褲子呀?~”
說著的同時,胡越掀下自己頭上的帽兜,顯現在眾人與李長源視野中的胡越,賊眉鼠眼尖下巴,該說是像蛇精呢,還是更像黃鼠狼?
總的第一眼印象來說,根本不像什麽好人。
“要戰便戰吧,懶得跟你說那麽多廢、嘶……”
李長源這般說著,他結束對方無趣譏諷的話題,抬手準備抽劍,卻在揚手之際,左肩上的傷口因為扭動幅度過大,滋出一灘鮮血,肩頭上的衣衫,又被擴染了一片血漬。
“哈哈哈哈!~”
胡越這種幸災樂禍的德行,惹得台下看客們一陣惡心。
就連台下的年輕裁判,都看不慣胡越這廝的猖獗,他反倒是同情李長源,遲遲沒有喊比鬥開始的指令,直到身後的駝背老漢一腳掌踹到他屁股上嚷嚷起來:
“發什麽愣呢,大夥兒們是來看熱鬧的,不是來看相聲的,趕緊喊開始!”
“呃……知道了黃強前輩。”
雖然氣不過,但誰讓對方是這裏的地頭蛇呢,轉眼看著黃強一臉得意樂滋滋的表情,這小官員大抵是猜到了一些情況。
這黃強,是想名正言順地吞下張公子那筆巨款啊,隻可惜要苦了李長源這麽一個天才。
“第二十五場,李長源,胡越,開始!——”
“慢著!”
胡越又喊停。
台下看客們差點兒、甚至有一些人都已經罵起來了:
“臥槽,你特麽是不是隻會用嘴叫啊?”
“還打不打啊,我們出錢是來聽你狗叫的是不是!”
“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跑來欺負一個小娃娃,還婆婆媽媽的,咋不快點兒滾下去啊!”
“……”
胡越臉皮可厚實,這些叫罵根本沒有在意,對他來說隻是顯得有些嘈雜,他用小拇指摳挖這耳朵,咧起嘴角扭過頭,對著台下觀眾席那方向,朝他們那邊嘬了一口唾沫——
“呸!”
“咳咳……你還有什麽要求?”
裁判咳了一聲,對胡越問道。
胡越收斂起表情,雙手十指交叉揉捏著,左腳尖右腳尖輪流抵著地麵扭動,一番活動筋骨的同時,對那裁判說道:
“我要對這小家夥下生死狀,你們幫我起個草。”
台下一片躁動:
“我你的,要不要臉啊!”
“他還是個孩子啊,你特麽還下生死狀!?”
“還是個人?這胡越還是個人?!”
“肅靜!!!”
小官員大力喝喊了一聲,會場緩緩安靜了下來,雖還有一些怨憤不平的議論,但聲響也小了很多。小官員對天才也有憐惜之情,但作為裁判,他得尊重選手的意願。裁判抬眼看向李長源,隻見李長源閉目不言,毫無動作,好似是在養傷。
再看回自己身後的黃強,這黃強倒是一臉的樂嗬,目光對上,黃強晃蕩著二郎腿,帶動著整個身子都在竹椅上抖抖嗖嗖。黃強不忘嗑著瓜子,歪起嘴回道:
“下唄,那小子又沒反對。”
“可……”
“咋,不想混了啊?”
黃強這般撂下一句,同時瞪了小官員一眼,把小官員懟得敢怒不敢言。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後,裁判半步走到桌前,提筆起草,給胡越與李長源寫了一張生死狀。
胡越快步走到擂台邊緣,接過裁判遞來的生死狀,自己率先在草紙上按下手印,隨後走到閉目養神的李長源麵前,一手將草紙吧嗒在李長源胸口上,放肆叫囂著:
“嘿,小鬼,別裝死,在這張紙上摁個印子,回頭我給你燒些好吃的~”
李長源好似有些失血過多,雙唇少了血色,緩緩睜眼,一雙冰冷的目光朝胡越望去,胡越對上眼神,不由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娃兒的眼神,真他馬的犀利!’
胡越有感而發,但明麵上的氣勢還是照舊。
“看什麽看,快點兒的,把手印按了!”
李長源也沒有多跟他計較,胡越一手草紙,一手印泥,讓李長源摁下手印之後,回身走到擂台邊上,將生死狀交還裁判手中。
“生死狀已簽,此戰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胡越這麽一喊,倒是有不少人聽不順耳,不是說這胡越不懂規矩,而是這廝的……文化水平,有些令人堪憂。
“哈哈,好啦,小鬼頭,現在,你可以準備受死了。”
胡越得意的轉身對李長源喝道。
這種痞子,李長源雖心中不爽,但現在有傷在身,不好動氣。麵對胡越的挑釁,李長源忍住火氣,隻是皺起眉頭:
“你哪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