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決賽開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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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張文亮離去,已有一禮拜之久。
    李長源在酒樓起居生活的日子,逐漸被周圍人熟知,但也沒有看不順眼來找茬的人兒,偶有幾個想跟李長源交好的陌生人,趁晚間閑暇,李長源隻身一人在酒桌旁酌酒,有幾些人過來交談。
    不過,閑談幾句過後,都會提起張公子的去處,李長源表示不知,也是明白了那些人的來意。
    他們,都是奔著與張公子打個交道而來,真正目的並非李長源。
    李長源草草結束話題,頗顯無趣。
    夜深,差不多是回房就寢的時候,再進房間,李長源有意朝隔壁瞥了一眼,好像沒人,那姑娘不在屋裏。這麽晚還夜不歸宿,挺能鬧騰的。
    而此時的馬圓圓,正在他爹的房間裏,明日就是武道會決賽開賽,晉級選手有四名,其中就有李長源的一個名額,原本是沒有馬圓圓的份,奈何他爹有錢,通過黃天聯係到決賽四人中的其中一人,用大筆的‘錢財’說服對方讓出這個名額。
    這也算是父女倆以小博大的手段,他們遠從西域過來,身上所帶有的物資動不得,隨身帶有的通貨雖然很有價值,但想要兌換成丘晉大陸上的硬通貨,手續何其麻煩。
    索性隻能舍出一袋金沙、一批文玩和帶金首飾,與對方換取名額,馬圓圓如果能在武道會上奪得魁首,那得來的比賽獎金,會是丘晉大陸上的硬通貨‘金幣’不說,其價值總量遠比他倆付出的還多。
    現在的重點是……
    他父女倆就正在房間裏商量著明日的比賽,要怎麽才能穩操勝券。
    李長源眼見隔壁馬圓圓房間裏沒有動靜,也沒有光亮,八成還未歸宿。自己房間另一旁的房間裏,有一點兒聲響,但李長源沒有過多在意。
    回到房間裏收整一番,直接躺下就睡了。
    翌日清晨,李長源早早起身洗漱,離開酒樓之際,可見街道上的人群比昨日多了不止一倍。人群熙熙攘攘,李長源出門的身上揣著些小錢,去往會場時,路過先前那家包子鋪,三文錢買了兩個醬香肉包。
    還是熟悉的味道,令李長源愛不釋手,小嘴吧嗒個不停。
    一段路程之後,到了會場,依舊如上次那樣,觀眾席上坐滿了人,這次不同以往的是,看客們等到李長源的到來,都變得熱情歡呼。
    現在,有不少人看好李長源的表現,且不說實力怎樣,自上兩次的比鬥,李長源的武藝尤其亮眼。麵對這麽多觀眾的熱情歡呼,李長源有些受寵若驚,剛踏入會場備戰席位坐下的時候,一時間不知怎麽回應身後那些觀眾們的熱情。
    也隻得是尷尬而不是禮貌的笑笑,然後安穩坐下。
    咚、咚。
    有木錘敲桌的聲響,隨後馬上一聲喝止,會場內安靜下來。
    “諸位看官請保持安靜,今日舉行的,是南坑城第六屆武道會決賽,決賽現場,現今有四位武藝高超的選手入圍,他們分別是——
    王德發、陸人甲、李長源、馬圓圓。”
    忽而,場下不自覺的小聲議論起來:
    “誒,這馬圓圓又是從何而來?”
    “沒聽說過,之前的比賽我是場場有看,也沒見過馬圓圓是何人也。”
    “不會是臨時插隊進來的吧?”
    “真要這麽說的話,也不能算是等閑之輩,黃強是何許人也,在他那裏插隊,不說實力,名分也是往大了去才行。”
    “嘿,盡說馬屁,黃強那老痞,隻要有錢就好說話,不好說就是錢掏得不夠多。”
    “噓……,說不得、說不得。”
    李長源對這些議論倒是喜聞樂見,側耳旁聽了不少,也不好做出什麽反應,權當聽個玩笑。
    咚。
    又一聲敲桌聲響,裁判喊了一嗓,決賽立刻開始:
    “現在,南坑城第六屆武道會決賽正式開始,第一場,有請王德發、馬圓圓上場!——”
    ‘來了。’
    等待片刻後,一個身形精瘦的小夥跨步上了擂台,對位走上擂台的還有一個姑娘,是個熟悉的身影,真是她,馬圓圓。
    “嘿?馬圓圓,是個娘們?”
    眾人議論。
    “怎的,看不起習武的女家子?”
    “倒也不是……不過,看著咋就有些別扭。”
    是的,單就李長源看去也會覺得有些別扭,不是說男女問題,這馬圓圓一身的著裝,實在與武道會的環境格格不入。你說,有誰上台打架的時候,渾身裝飾、衣衫豔麗的?
    這哪有打架的模樣,大可說是來走秀的,還有人會相信一些。
    “開始!——”
    裁判沒有計較什麽,不是不想說,畢竟自己從衙門那邊被調遣過來,隻是個看場子的,順便監督身後這個黃強,看有沒有馬腳可以抓,至於武道會上的選手如何,與他無關。
    比賽照常進行即可。
    “喂,小妞兒,外地來的吧?”
    眼看對手是個姑娘,王德發得意的歪著嘴角,開胯擺著姿態在那兒摩拳擦掌,估計再等會,這廝嘴角的口水都要流出來。
    馬圓圓一臉的鄙夷,細長的眉毛都快壓到上眼皮邊兒了,嘴角兩旁也快拉到下顎腮邊去。看著對方毫不知廉恥,比武就比武,自己心中那些齷齪想法也不會收斂一下。
    唔,別人是不怎麽看得出來,但馬圓圓不一樣,她是個念修,對方這種不遮掩的作風,對於念修來說,很容易就被看穿心底的想法。
    “大叔,打完回去多吃點兒枸杞,我看你有點虛,養好身子要緊。”
    馬圓圓嫌棄的嘲諷道。
    這王德發不但沒有惱羞,反而更是一副興奮的模樣:
    “嘿嘿嘿,小妞兒,這就是你沒眼光啦,都沒和叔叔玩過,怎麽就知道我虛不虛呢,打完別走,我家就在會場後頭,記得來我家坐坐,我家還蠻大的~”
    “呸,下流。”
    馬圓圓還是忍不住罵了一聲。
    王德發的嘴臉被會場上所有人看在眼裏,雖說王德發真性情到了有些變態的程度,但哪個男人不喜歡台上這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呢,看那小臉蛋,像個櫻桃一般稚嫩,肌膚如切開蘋果的一般淨白。身材暫時還看不出來,但光頂著一張嫩的出水的小臉,在場的男人們少說沒有一點兒想法。
    他們啊,都喜歡看樂子。
    ——
    “念修……有什麽境界?”
    “不知道。”
    昨日夜晚,在酒樓下層喝茶的時候,掌櫃的走來跟李長源寒暄了幾句,看著李長源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遂問起何事煩心。李長源說起有關‘念修’的事情,掌櫃的表示不知,但酒樓裏有書房,興許在書房裏能查到一些有關念修的記錄。
    當晚的李長源花了一些時間,窩在酒樓後閣間的小書房裏翻找資料,其中確實找到一些有關念修的記錄,粗略、不完整的記載,但勉強能看。
    其中,記載著關於念修的信息。
    武修練的是精血、肉身;
    道修練的是心神、信念;
    而念修,書中潦草提及的隻有‘靈魂’二字。說是與平常修煉者的體係大同小異,細分之下,又可說是毫不相關……
    念修的大境界分為四重,由低到高分別說:
    司空境界、
    破障境界、
    舍真境界、
    湮滅境界。
    每個大境界的細分之下,隻有低、中、高階。至於何種境界的實力會有何種的表現,書籍記載中無從得知。翻看至末頁,李長源想知道這本書籍是何人所著,但未曾覓見姓名。
    ——
    “小妞兒,叔叔我啊,要出手啦!”
    台上對手大吼一聲,將李長源的思緒拉回現場,眼觀對方拳腳攻勢瞬息而至,眨眼間突到馬圓圓身前,這爆發力,李長源甚是驚訝。
    ‘好猛……’
    這個王德發,真要和自己對上的話,恐怕又會是長惡戰。
    李長源心中竟有一絲僥幸心理,幸好是馬圓圓對上的王德發,隻希望這馬圓圓能贏下王德發,讓自己不會有對上同修拳腳功夫的對手。
    馬圓圓竟不閃躲,任憑對手衝上臉來。
    可能是因為對方速度太快,馬圓圓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不、不可能,有膽子重金插隊來參加武道會的人,怎麽可能就這點兒本事,李長源死死盯著馬圓圓的動作,但隻是刹那間,對手王德發……竟然停住了動作。
    那沙包大的拳頭,距離馬圓圓白嫩的臉龐僅有兩厘米,停在了幾近觸碰鼻尖之前。
    ‘又是什麽妖術?’
    黃強瞪大了雙眼,愣是看不出一點兒端倪。
    黃天他老人家說的沒錯,這馬圓圓,確實不能對視,李長源大抵是猜到了,就眼下這個場景來看,王德發絕對是中了‘入夢’。形同李長源之前在夢中遇見的場景,略有不同的是,這是讓對手強行進入‘睡眠’狀態,這種手法,真要麵對群毆的局勢還不好說,但在擂台上這種一對一的打鬥情況中,馬圓圓這手段當真無解。
    隻要一進入睡眠夢境,其對手的肉身就成了活靶子。
    “這……這是怎麽回事?”
    “王德發怎麽不動了?”
    “難不成是動作太快,腿腳抽筋了嗎。”
    “也、也不至於一點兒動作都沒有了吧,瞅他那就像被定住了一樣。”
    身後觀眾們議論紛紛。
    不至片刻,馬圓圓抬手手臂,寬大衣裳的袖間,袖口處鑽出一條不太顯眼的活物,李長源定睛一看,那是——一條紅色的小蛇。
    蛇?
    隻見馬圓圓抬手貼近王德發,小蛇吐著信子,緩緩靠近王德發的身軀。在幾乎貼到王德發粗壯的手臂上的那時,一個瞬間,紅色小蛇一口要在王德發的手臂上。
    這種進攻,看似叮了大象一口,輕描淡寫般的不痛不癢,而王德發也正因為這點兒疼痛回過神來。
    “看,他動了、他有反應了!”
    看客們之注意到王德發恢複了動作,卻沒有注意到王德發是因為對手的攻擊才緩回神。隻有李長源知曉,王德發就算恢複了動作,這場比賽也已經算是結束。
    果不其然,台上,王德發不出李長源料想的那般,手臂垮下、雙腿站立不穩,整個人都在左右晃蕩著,看似是重心不穩。不過一會兒後,王德發就這樣一言不發,沉重的身軀隨著最後噗咚一下,應聲倒地。
    就連台下的裁判都愣了好一會兒,等了好一陣,見王德發久久沒有起身,才發覺是馬圓圓巧奪了勝利。
    ‘武道會上……還能這般勝之不武。’
    李長源對台上這個俏皮賣萌的馬圓圓提不起絲毫的好感,不動聲色的手段就取得了勝利,一點兒說服力都沒有。
    完全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