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悶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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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後我還回頭看了一眼公交車,車子沒動,門還開著,兩個刺青男並沒有下來。
我這才往前走,今天回來的早,我打算到三子酒吧待會兒。
三子酒吧沒在這條街上,要穿過我回家的那條弄堂才是,表姐的會所也在那裏。
當初表姐在這裏租房子肯定也是為了上下班方便,才找了這麽破爛的房子湊合住著,不過話說回來,還是為了省錢,我問了表姐,周邊的公寓一個月要兩千多,兩居室的商品房更貴,至少三千起步。她和麗娜住的這裏,一個月才六百。
不就是睡個覺嘛,隻要擋風遮雨就行,把錢花在睡覺上,有點不值。
2017年,我在徐匯田林租了一套一居室,五十來平,一個月五千三,一年就是六萬多,要是一個月工資沒過萬,考慮都不用考慮單獨租房子的事。
魔都繁華的背後,有多少居無定所人的辛酸淚,可能隻有當事人知道。
我又扯遠了,此時天已經黑下來了,弄堂裏沒有路燈,幾乎沒有什麽行人,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後麵,沒發現有什麽異樣。
我跟田小蕊說那兩個人不用怕,可我心裏還是有點打鼓,這兩個人或許跟自己有點關係,他們的眼神雖然極力掩飾,我仍能感覺到他們就是在盯著我,田小蕊叮囑我小心他們搶手機,其實我心裏明白,他們肯定不是衝著手機來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要的是我這個人。
走了大概一百多米,這裏有一個十字路口,過了這個路口沒多遠就是表姐和麗娜住的那棟小樓。
其實表姐住的地方隻是人家樓頂上搭的一個木板房,台風來了能掀翻的那種。
我似乎嘴裏有毒,這年的八月,魔都遭遇了幾十年一遇的台風,街頭的廣告架被吹倒傷了路人,還有好多間臨時建築被肆虐的狂風撕的粉碎。
表姐的小房被周邊的高樓大廈包圍,隻是吹掉了房頂上的幾塊木板,接著的暴雨把家裏的東西全部淋了個透。
從那次台風事件後表姐咬牙租了個公寓,徹底告別了睡得膽戰心驚的閣樓。
又扯遠了,我穿過路口,沒有在表姐的住處停留,繼續往前走。
這時,我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很急促,我下意識的回頭看,隻見兩個黑影迅速的接近我,還沒等我看清楚對方的模樣,腦袋嗡的一聲,失去了直覺。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半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雙手被捆的結結實實的背在身後。
我環顧了一下左右,這是一間類似會客廳的房子,我這一排還有三個沙發,對麵是一個茶台,茶台後麵坐著一個穿中式裝扮的中年人,正在不緊不慢的泡著茶,他身邊一左一右站著我在公交看到的那兩個刺青男。
中年人看到我醒了,笑容可掬的說“小夥子,睡得挺香啊。”
我他媽是被打暈的好吧,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還有臉說風涼話。
我看了看他沒說話,看他還能吐出啥不要臉的言辭來。
中年人“不是挺厲害嗎?我以為你是鋼鐵俠呢,怎麽一棒子就暈了?也不過如此嘛。”
我還是不說話,他繼續說“兄弟們,要不要練練手,看看他的骨頭有多硬。”
兩個刺青男聽後給中年男人鞠了一躬,說了一聲是,然後開始活動手臂。
他倆胳膊一動,關節哢哢的響。
他倆走到我跟前,兩個人彎下腰,一人架我一個胳膊,把我提溜了起來。
中年人“給他解開繩子,咱們不能欺負人是吧?”
他倆幫我解開繩子,我活動了一下手臂,已經沒有了知覺,這時候他倆要動手,我隻有挨揍的份。
我右手邊的刺青男指了指沙發旁邊的空地“請吧!”
我心裏說,就是打,我得緩一下,於是我轉過頭,問中年人“能不能告訴我,我為什麽在這?”
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大概,八成跟昨晚表姐那個事兒有關。
中年人“好吧,我來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條斯理的端起來,在嘴唇上放著,卻沒喝。
“昨晚發生了啥事,清楚吧?”
我裝傻的說“不清楚。”
“不清楚?年輕人,你不地道啊,敢做不敢當?”
我恍然大悟的說到“原來是這個事兒啊,凡事都有個是非曲直,那咱們說道說道,如果這個人是你家兄弟姐妹,你能看著不管嗎?”
中年人把杯中的茶喝掉,把杯子放下,這才抬起頭來說“你說的很對,俗話說血濃於水,你有這種為家人親人赴湯蹈火的精神很令人敬佩,可是,你錯就錯在,我青龍幫想做的事情,跟親情友情無關,誰阻擋,誰就是我們的敵人,聽清楚了,是我們整個幫派的敵人!所以,年輕人你不用跟我講道道,我青龍幫的規矩就是道道。”
我本來也沒想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我就是想緩衝一下想恢複一下手臂,要不兩個手跟假的一樣,隻有挨打的份。
我又活動了手臂,感覺差不多了,衝著兩個跟我高半個頭兩個刺青男說“既然這裏沒有人性,看來躲是躲不過,橫豎都是一刀,不如來個痛快的吧,你們兩個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中年男“你不是要來痛快的嗎?兩個一起來,你既然這麽急著求死,我這人心軟,那就成全你!”
我冷笑一聲,我還真是見了世麵,原來人無恥可以到這種高度。
過去的青紅幫雖然也讓人戰栗,對外還講一個一個江湖道義,而這個青龍幫,完全是毫無底線。
欺男霸女,無惡不作,還堂而皇之的說這是他們的規矩。
我掂量了一下兩個刺青男,我心裏盤算我能挨他們多少拳,這兩個人,論體力,別說是兩個一起上,就算我一對一,我跟他們的差距也很大。
可能一拳就能把我打趴下。
我裝作不在乎,是不能輸了這口氣,至於幾下把我打趴下,取決於我能承受多久。
我既然不能跟他們拚體力,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先發製人,在他們還沒有進入狀態前出手。
我大喝一聲,猛的一躍,揮動拳頭照著我左手的刺青男的鼻梁上轟去。
我拉架勢的時候他以為我會共計他的腰腹,他下意識的收了一下肚子,沒想到我卻舍近求遠,打在了他的麵門。
他由於收腰,重心在屁股上,我這一擊,他接連倒退了好幾步,差點坐在地上。
另一個刺青男看到同夥吃虧,跨步走到我跟前,揮拳就要打我的頭部。
其實我在出第一拳時已經判斷出右手位刺青男的動作,我沒等他的拳頭到我的頭上,一個鞭腿踢到刺青男的膝蓋上。
膝蓋是一個比較敏感的關節,這個部位皮膚下麵是骨膜,如果受到攻擊,疼痛感會直接傳導到大腦。
我使出了十分的力氣,重重的踢在他的膝蓋上。
當我的腳接觸他膝蓋的那一霎那,聽到了骨裂的聲音。
接著就聽到啊的一聲,刺青男抱著腿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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