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廈的大廳，我走在廣場上，腦子慢慢清晰起來。
    這件事，思之極恐。
    他許我一個高的離譜的職位，這是他的本意嗎？
    第一，我沒有對應的高學曆，像宋妍這樣的雙料工商管理博士，去挑戰這個職位倒勉強說的過去，也隻能說是勉強，因為宋妍同樣沒有工作經驗。而我，跟宋妍比，一個大專生，還不是對口專業，憑啥他就張口給我一個華東大區總監？
    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
    我百思不得其解，好像韓總是市場搞帽子批發的，隻要是有人進來，就白送給你一定大帽子，合適不合適不管，能扣到頭上就行。
    其用心昭然諾揭，就是不惜一切成本先搞垮尚德再說。
    時間進入本世紀14年15年，這樣的惡意競爭更多，某線上出租車行業，砸的錢更是天文數字，你打車隻需要付幾塊錢的車費，平台按全價給司機補貼，到最後，總有一個平台堅持不住繳械投降，或破產，或被吞並。
    跟後來的幾宗典型案例比，華萊維砸的錢不過是人家的零頭。
    但在當時，已經足夠讓人目瞪口呆的了。
    一個一項業務還沒開展的公司，公開高薪加現金補貼挖人，動不動就任命一個總經理或總監，這樣的條件放到苦哈哈的業務員麵前，我估計沒有幾個能頂得住的。
    誰不想往上爬，誰跟錢有仇？既不是偷也不是搶，雖然不合理，但卻合法，能不動心嗎？
    尚德和我們非親非故，打工掙錢，既然都是拿時間換收入，你是選擇五千還是一萬？
    說心裏話，當韓總說出來年薪七位數華東大區總監的條件時，我也並像嘴上說的沒有起一點波瀾。隻是我用理智克製了自己，還是德不配位澆滅了我心裏的那一點火花。我現在認為溫虹破格提拔我做部門經理都高了，我的內心是想從一個業務員做起的，踏踏實實的積累客戶，認真鑽研這個行業，經曆一些該受的曲折和挫折，當自己真的成長了，靠實力一步一步往上走，這樣才不算拔苗助長。
    這時候溫虹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按了接聽鍵，他說“你出來了？”
    她說“你到廣場西麵，我在馬路對麵的上島咖啡。”
    果然是火燒到眉毛了，她竟然在這裏等我。
    我應了一聲，趕緊轉身往西麵走。
    我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戴著墨鏡的溫虹。
    她穿著一身淡青色的連衣裙，一副小女人逛街的打扮，不是她擺手，我根本就認不出來。
    我坐到她對麵，服務員過來問我點什麽飲品，我要了一杯卡布奇諾，我對咖啡沒研究，就按照單子最上麵一個點了。
    接著她問要不要加糖，我說不用。
    溫虹“這是現磨咖啡，你還是加點吧，喝不慣的話，有點苦澀。”
    我說不用，現在有點上火，喝點苦的正好降降火。
    溫虹沒再檢查，讓服務員去下單。
    溫虹“談完了？讓我猜猜，他給了你什麽條件。”
    我不語，平靜的看著她。
    她若有所思的說“你現在本身就是部門經理，他肯定不能給你原來的職位，他們是直接打的你的電話，肯定是通過一個熟悉你的人找到的你，說明他們對你有一定的了解，這樣的話，他最少也得給你個省分公司總經理或者總監的位置。年薪嘛，六十萬到八十萬。我猜的靠譜吧？”
    我笑笑說“你再猜。”
    她吃驚的說“不會吧，雖然你是個新任經理，但能勞動總經理的大駕跟你談話，不可能不給你升職，原地踏步就沒必要搞這麽大的動靜。”
    我說“我在你心目中就這麽低的位置啊，看來我跟著你有的熬了。”
    他說“那我真猜不出來了。”
    我說“我給你一點提示，他是通過飛凡的錢總知道我的，他們是同學。”
    溫虹“原來問題出在這，可是你跟錢總也隻是業務上的往來，他對你的了解應該不深，他能給他什麽信息？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可塑性很強，是一個巨大的潛力股？如果真是這樣說的，他更應該把你放在基層鍛煉了。對了，要不就是許諾給你高額的提成。”
    這時候服務員把咖啡放到我跟前，我端起來喝了一口，還行，苦是苦點，能夠接受。
    我說“按照你的思路，你猜到半夜也猜不到，不賣關子了，我告訴你吧，你靠著靠背坐好，免得我說出來閃了你的腰。”
    她做出一個誇張的表情，疑惑的看著我。
    我說“你在尚德算是什麽級別？省級，華東，還是全域公司總監？”
    溫虹“我們雖然定位為全域公司，我的職位也是全域公司總監，但實際上，我隻能算是上海公司的總監，因為我們的業務並沒有發展到外省市，江浙也隻是剛開始布局，並沒有開展工作。算起來，應該是省級吧。”
    我說“華萊維目前在華東，華南和華北成立了分公司，分公司下設省級公司。他給我的職位是華東大區總監，年薪七位數。”
    這次溫虹的嘴巴直接變成了一個形。
    我說“你不用驚訝，他如果給我一個經理職位，我還覺得正常，直接給我華東大區總監，我連考慮都不用考慮，直接回絕了他。”
    溫虹“你用什麽理由回絕的？”
    我說“德不配位。”
    溫虹“真把你推倒這個位置，他們會給你相應的培訓和學習機會，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夠勝任這個職位，如果換一個人，可能不會直接回絕，至少得考慮考慮。”
    我說“可惜我不是別人，我也不用考慮。”
    溫虹“你給我一個不接受的理由，別說什麽德不配位，這個理由站不住腳。”
    我說“當初你從中介門口找到我們倆的時候，我對銷售這個行業還是一無所知，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摸索，我發現我喜歡上了這份工作，有發展的前景和自我成長的空間。雖然我做這個部門經理還有點力不從心，但是我有信心帶好這個部門，也僅此而已。反過來說，就算是你，這個時候，你突然提拔我當省級或者什麽大區總監，我也會段然拒絕。”
    溫虹點點頭說“我明白了，趕緊把咖啡喝了，我們回去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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