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索尼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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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還早,我沿著便道不慌不忙的往萬麗酒店走。
    萬麗是萬豪旗下的五星級國際商務酒店,也是老外和明星喜歡入住的酒店之一。
    夕陽西下,周日的上海沒有那麽喧囂,走在綠樹成蔭的大道上,不時遇到一個牽著狗狗遛彎的少婦,還有穿著騎行服騎著自行車鍛煉的少年,整個看上去,就像一幅畫,一幅都市傍晚的畫卷。
    要不是表姐,我或許不會選擇到上海來,那時候熱門的目的地是深圳,廣州和或者珠海,畢竟是開放的前沿,去那裏尋找機會的人更多,也更具誘惑力。
    人選擇的時候都有盲目性,是心中的那個感覺導引你要去那裏,還有在學校時林燕那個關於大海的向往,如果我和林燕沒分手,很可能會結伴同行去深圳。
    1年的時候我在深圳待了整個春季,從1月底到月初才回到上海,深圳給我的體驗並不好,我不喜歡那種潮濕悶熱的感覺,還有雨過天晴的暴曬,或許是在上海待了太久,已經習慣了江南的氣候。
    那一年我等於過了兩個春天兩個夏天,深圳4月月已經是酷暑了,回到上海卻還涼風習習,由於長江流域冷熱空氣交替,雨水充沛,很少有太陽暴曬,地麵積溫上不來,江南的月份甚至比北方氣溫還低。
    現在就是上海的月,是一年四季中比較舒適的時候。再就是國慶節後到11月初,桂花開的季節,也是舒適的時段,往前,酷暑沒過,往後,寒潮襲來,那種冷,是冷到骨子裏的。
    我一路胡思亂想,走到了萬麗門口。
    走進大廳,我到旁邊的休息區找了個沙發坐下,這時候有一個服務人員給我端來了一杯檸檬水,客氣的說讓我慢用,還問需要什麽幫助嗎?我說不用,她微微鞠躬,轉身離開了。
    這星級酒店就是不一樣,進來就是客,一下子就有了高大上的感覺。
    我掏出手機翻出丁雪的號碼打了過去。
    丁雪聽說我到了,說她馬上下來。
    我低著頭翻手機上的信息,忽然聽到麵前有高跟鞋的聲音,以為是丁雪到了呢,心想怎麽會這麽快,抬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深膚色的女生走過來,我看到她時讓我眼前一亮,這身材真t的絕了,這不科學啊,一般瘦的人哪都瘦,眼前這位,不足一尺五的細腰,不但前凸後翹,還出奇的豐滿,呼之欲出的那種,問題是還有一個形的翹臀,再配上棱角分明的立體五官,薄薄的嘴唇,還生著一雙黑白分明大眼睛,此刻,正忽閃忽閃的看著我。
    如果是幾十年後我看到這個人,絕對以為是高科技設計出來的機器人。
    可目前,仿真機器人還都是和木偶一樣的水平,眼前這位靈活自如,完全是個真人。
    她走到我跟前,露出一口誇張的白牙微笑著跟我說:“先生,您旁邊有人嗎?”
    她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問我,竟還用了敬語您。
    我側了一下身子,跟她說:“不好意思,擋住您的路了,我旁邊沒人。”
    她禮貌的走到我後麵的位置,坐下後跟我笑了一下說:“等人?”
    我說:“是的,朋友約我過來喝茶。”
    黑人姑娘:“這樣啊,我叫索尼婭,中文名字叫尼尼,你叫什麽名字?”
    外國姑娘這麽直接嗎?見麵就自來熟?索要姓名?
    我猶豫了片刻,跟她說我叫陳曉旭。
    她伸出她纖長的手伸向我說:“跟高興認識你,我叫你旭可以嗎?”
    我滴媽呀,她以為叫一個字是一個簡稱,可我們叫一個字意味著什麽?誰才可以叫一個字?
    我跟孫墨涵都在一起了,還沒發展到叫一個字的階段呢,這黑姑娘倒好,直接到位。
    我臉騰得紅了,如果是朋友開玩笑這麽叫倒無所謂,問題是這麽一個性感的絕世佳人,還是一個外國妞這麽稱呼,真有點心猿意馬。
    索尼婭:“你臉怎麽紅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心裏說,我要是跟你一個膚色就好了,根本就不存在臉紅不臉紅這一說。
    我趕緊說:“沒什麽,我容易臉紅,你還是叫我陳曉旭吧,我不喜歡把名字拆開。”
    索尼婭:“哦,好吧,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在上學還是上班?”
    我說:“我畢業了,在一家公司上班。”
    索尼婭:“這麽年輕就出來工作了?我還以為你是學生呢,我還在上學,在鬆江大學城視覺藝術學院學習,你有空可以找我玩,我介紹美女跟你認識。”
    這個索尼婭可真是直白,還沒認識一分鍾呢,就開始要約會的節奏了,還幫我介紹美女,藝術學院,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吧?就是不知道,索尼婭這個黑美人,在學院能到什麽段位。
    其實索尼婭不是那麽黢黑,偏茶色,跟我們偏黑的人膚色差不多,就是她的體型和五官讓人一看就是一個老外。
    我說好吧,有空去學院找你。
    她高興的說:“真的啊?我明天就回校了,你隨時來都可以,你可比我們學院裏的男同學帥多了,他們長的好看,可是不a
    ,一點男人味都沒有。”
    我苦笑了一下,這外國妞跟我們當下的審美觀不同,現在的姑娘都喜歡小鮮肉,後來還興起娘炮,有一個時期各大主流的娛樂節目全是蓮花指娘娘腔,烏煙瘴氣,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還是上麵大刀闊斧改革娛樂導向,及時製止了這一股歪風邪氣的蔓延。
    如此下去,會毀掉幾代人。
    想想都不寒而栗。
    這時候索尼婭從包包裏拿出一個小巧的紅色翻蓋手機,打開跟我說:“你告訴我你的電話,我存進來。”
    我覺得我沒理由拒絕她,就把號碼報了一遍。
    她輸完了以後撥了過來。
    她說:“這是我的號碼,你記一下,尼尼,別把我忘記哦。”
    她看著我把她的號碼備注了名字,這才收起手機,放回到包裏。
    我這會兒反而好奇了,一個學生,怎麽住在這裏?
    我說:“索尼婭,你在這住嗎?”
    索尼婭:“你應該叫我尼尼,我朋友都這麽叫。”
    我說好吧,尼尼。
    她開心的笑了,這才說:“我爸爸是我們國家駐上海領事館的官員,我們一家每個周末都會住在這裏團聚。”
    我心裏說一定不是一般官員,能帶家眷還能讓她在高等學府留學,這不是普通官員能負擔的起的。
    不過非洲貧富懸殊太大,富可敵國的人也不在少數,反正能把子女送到國外讀書的人,非富即貴,絕對不是掙紮在生活最底層的人能做到的,溫飽都沒解決,還有心思讀書?人類,首先也是生物鏈的一分子,最基本的需求還是先填飽肚子,其他都是浮雲。
    像尼尼,一看就是在生活在高知富裕家庭,接受過良好的家教,她的認知裏,不存在溫飽這個字眼。
    我回頭看看我自己,現在人模人樣的坐在這裏,一個月前,我還在為生計發愁,還在為生存苦惱,還在卑微的尋找自己的人生出路,如果那時候的我坐在這裏,她還會過來主動跟我認識嗎?
    其實這是個偽命題,如果真是那時候的我,我連萬麗的門朝哪開都不知道,怎麽會跑到這裏?跑到這裏幹啥?
    找工作還是發傳單?
    估計在門口就被保安攔下了,怎麽可能坐在沙發上喝檸檬水?
    “唉吆,這才幾分鍾,就跟美女打得火熱了?陳曉旭你行啊,真給我們同胞爭光。”
    丁雪笑盈盈走到我跟前說。
    她是鬼嗎?走過來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低頭一看,她穿著一雙軟底的布鞋,怪不得沒聲音。
    索尼婭也看了丁雪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你是丁雪?我愛死你了!”
    說完站起身張開修長的手臂,從我麵前走過去,奔著丁雪就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