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一樣的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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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政的脖子上麵,掛著一把銅鎖,他將銅鎖拿出來,說道:“母親放心,我一直都帶好的,除非有人砍掉我的脖子!”
    “你這孩子,不要胡說!”趙玉歎息一聲,又道:“你一定要切記啊。唉,如果不是被逼得沒路了,其實,咱們也不必回去寧國,隻是我們真的沒得選擇!”
    秦政連連點頭,而後說道:“母親,那我先去見師父了!”
    看著秦政離開的背影,趙玉眼中,滿是擔憂之色,但最終隻是暗暗歎息一聲。
    謝雲蕭不知道他們娘倆說什麽悄悄話,他也沒興趣知道。
    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傳授秦政帝王之術。
    自上古逆亂之劫之後,天下分為七國,而擅長謀略的鬼穀弟子周旋其間,名滿天下,帝王之術,算是鬼穀的一大非凡之術。
    隻是那些出去名揚天下的鬼穀弟子,他們自己其實都沒整明白什麽是帝王之術,也正是因為如此,天下人提到鬼穀弟子的時候,都隻知道,他們擁有無上本領,一怒而天下懼,安居而天下息。
    但直到今日,也沒有出現一個能夠真正一統九州天下的君主。
    謝雲蕭的前世,是鬼穀第十三代鬼穀子蓋雲,他年紀輕輕,便是第七境的修為,也是鬼穀自第一代鬼穀子之後,真正懂得帝王之術的人。
    可惜,謝雲蕭的前世蓋雲,雖然通帝王之術,但誌不在天下,一心隻想著成仙之事。
    隻是還沒到第八境,鬼穀便被六國聯手所滅。
    “師父,您說帝王之術,最關鍵的是在平衡二字,就如同天地有陰陽,陰陽而生五行一般,以徒兒看來,所謂的陰陽,也就是男人和女人,所謂五行,就是有好人壞人,有不軌之人······”
    秦政煞有介事的說著,聽得謝雲蕭嘴巴抽搐,頭發都要直立起來了。
    他教的可是帝王之術,這秦政的領悟能力,也真真很好,什麽都是一點即透。
    但關鍵就是,這小子太聰明了,而且思維實在太散太寬,什麽都能胡扯一堆,關鍵這些歪理,還都是建立在謝雲蕭教他的東西之上。
    謝雲蕭兩世為人,平生從未收過徒弟,奈何這第一個徒弟,竟然如此讓人頭疼啊。
    他揉了揉眉心,說道:“能不能正經一些!”
    說實話,他在這個徒弟的麵前,真是半點師父的威嚴都沒有。
    有好幾次,他都想著定要好好立威,讓秦政這小子知道尊師重道。
    但奈何每一次,都能被秦政輕而易舉的化解,這小子真太聰明了,太調皮了。
    秦政吐了吐舌頭,那一雙桃花眼裏麵,泛著幾許狡黠之色,話說,他是真正喜歡捉弄調戲這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師父啊。
    謝雲蕭揉了揉眉心,舉起手中的戒尺,想要給這小子來一下,但他閉著眼睛,甘願領罰的樣子,卻又讓謝雲蕭下不去手、
    “唉!”謝雲蕭暗暗歎息一聲,終究還是將戒尺放下。
    就這般,在艱難的教學過程中,一個捉弄師父的時候,學得了本領,而另一個,似乎竟然習慣了徒弟的捉弄。
    轉眼間,謝雲蕭已經在趙國逗留了十幾日,小安已經將該做的都做了,但謝雲蕭沒說要離開,小安自然也不好說些什麽。左右沒事,便將注意力放在修行之上。
    謝雲蕭收徒之事,小安是知道的,在他的心中,謝雲蕭在謀略這一塊上,是沒問題的,因此他覺得謝雲蕭教秦政的,也正是這些。
    他並不知道,在謝雲蕭的指導下,秦政在修行方麵的問題已經完美解決,如今已經邁步第五境小逍遙境。
    這日,謝雲蕭如同往時一般,來到秦政住的府邸,開始他的教學。
    推門進去,卻是不見秦政。
    “這小子,越來越離譜了,竟然敢逃課了!嚴師出高徒,嗯,我必須要做個嚴師了!”
    要做嚴師這話,某人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但似乎說完就完了,真沒嚴過。
    在某人正在思慮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師父!”
    謝雲蕭出來,本來想黑臉的,但秦政笑嘻嘻的,一臉清純,尤其是那眼睛裏麵,很幹淨,沒有半點雜質,就像是一汪清泉般。
    這一瞬間,謝雲蕭的心神被觸動,於是,某人成為嚴師的計劃,悄然落空,隻能繼續做一個沒威嚴的師父。
    “你這是弄什麽?”謝雲蕭看了一眼,秦政準備了一輛馬車,還有人往馬車上麵搬東西。
    秦政走上來說道:“師父,這秋天已經來了,我知道城外有一片楓林,這個時候,正是楓樹紅葉的時候,你不知道,楓葉紅的時候,那風景簡直是人間仙境······”
    他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將楓林描述成了這人間最美麗的風景。
    謝雲蕭看了這小子一眼,說道:“你是打算出城?”
    秦政連連點頭:“難得有這麽好的風景,不去看看,可惜了!”
    謝雲蕭卻是在盤算著,自上次之後,那兩撥神秘的殺手徹底消失,像是不曾出現過一般。
    如果這次他和秦政出去,這些人會不會動起來?
    謝雲蕭手上有大道靈書,自然不懼怕這些殺手,此次出去,還可以將那些人給引出來,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忘記了那些殺手?”謝雲蕭小聲說道。
    秦政說道:“我不出去,他們怎麽有機會?他們沒有機會,我們怎麽找到他們?找不到他們,我們是不是永遠不知道敵人是誰?”
    謝雲蕭愣了一下,道:“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樣一來,你可能連小命都保不住!”
    “置之死地,方可後生,就算是我不動,我想,早晚他們也是要動的,到那時候,我們反而會更加被動!”秦政說道。
    是啊,等敵人都計劃好了,他們就真的隻能等死了,現在給敵人機會,自己雖然危險,但這才真正有一線生機。
    謝雲蕭聽了,臉上有欣慰的笑容,這小家夥雖然調皮一些,但他的確沒有辜負謝雲蕭的期望,這段時間的學習,已經有了極大的變化。
    “都城外,竟然有這般好的風景,又正好時節趕上,的確可以去看看!”謝雲蕭的聲音提高了一些,那些正在忙活的下人都能聽到。
    秦政聞言,一雙桃花眼裏麵,泛起了小星星,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叫道:“師父請上馬車!”
    謝雲蕭走在前麵,秦政也上來馬車。
    師徒二人對麵而坐,秦政卻是盯著謝雲蕭看。
    謝雲蕭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心想,我出來的時候,可是洗臉了的,該不會是我臉花了吧。
    這小子是個鬼靈精,老是捉弄我,也不知道這次,會有什麽手段,本能的反應,謝雲蕭心裏麵,多些許了警惕。
    “師父!”秦政叫道了一聲。
    謝雲蕭故意閉上眼睛,略顯威嚴的聲音響起:“什麽事?”
    “沒事,就是叫你一聲!”秦政說道。
    謝雲蕭愣了一下,這徒弟不太對勁,但似乎他就從來沒對勁過。
    馬車緩緩而行,將近午時左右,便來到趙國都城五六裏外的楓樹林。
    負責看守秦政的趙國侍衛,也暗中跟在後麵。
    說實話,這個點上,他們真怕謝雲蕭將秦政給帶著跑了。
    秦政是寧國在趙國的質子,要是他跑了,他們這些負責看守監視的侍衛,腦袋瓜子估計就保不住了。
    是以這出城來之後,侍衛頭目將人馬增加了不少,有足足五十人左右,在他看來,這五十人對付謝雲蕭和秦政,已經足夠。
    這般計劃,本也是好的,可他卻不知道,自己成了謝雲蕭和秦政的棋子。
    一旦那些殺手出現,他們這些趙國侍衛,豈能袖手旁觀?
    謝雲蕭從馬車上下來,時下已經九月,楓葉已經紅了,放眼看去,一樹樹鮮紅,在陽光下,仿佛一個個立在那裏,穿著紅衣的姑娘。
    那種美,透著淡淡的歲月滄桑,還有秋日的豐收的氣息。
    地上鋪滿的紅葉,更像是一層鋪在地上的紅霞。
    謝雲蕭正欣賞風景時,馬車上再傳來秦政的聲音:“師父!”
    “又怎麽了?”謝雲蕭揉了揉眉心。
    在這時候,馬車裏麵生出一隻手來,這是一隻近乎完美的手,白白嫩嫩的。
    秦政雖然出生在趙國,在被監視中生活,但是他終究不是尋常之輩,幹活什麽的,自然是不用的,有這麽一雙手,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扶我下來!”秦政叫道。
    謝雲蕭無奈的伸出手,將秦政的扶下來,這小子還真是很欠揍啊。
    某人心裏麵想到,這雖然是自己的徒弟,但也是寧王的大兒子,作為一個寧人,做這些也是應該的。
    顯然,這理由隻能說服他自己,但這已經足夠了。
    秦政的手上抱著一把古琴,謝雲蕭見了,眼中有驚訝之色:“你會撫琴嗎?”
    “會啊,不過今天,是師父撫琴!”秦政笑著說道。
    謝雲蕭看了秦政一眼,心想,這又給為師安排上了?
    “師父,我帶你去個地方!”秦政抱著古琴,急匆匆的走在前麵。
    這小子,是好沒有初次見麵的樣子。
    謝雲蕭跟在後麵,不多時,來到楓林中心地段。這裏有一座亭子,名為賞楓亭。
    走進亭子,秦政將古琴放在石桌上,笑著說道:“師父,該你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