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帝師！
    謝雲蕭笑道“你應該不是他們的對手！”
    蒙天苦笑一聲，“能不能好好說話？”
    “實話，從來就不好聽！”謝雲蕭道。
    蒙天翻了翻白眼，接著說道“這些方士，究竟是什麽來頭，我看他們是要搞大事！”
    “他們與被滅的六國有關，自然不會善罷甘休！”謝雲蕭說道。
    “與六國有關？”蒙天眼中泛起淩厲光芒。
    謝雲蕭並沒有騙他，隻是一些秘密，卻又沒有說。
    “是的！”謝雲蕭為蒙天滿上酒杯。
    “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如今天下安寧，百姓安居樂業，免受戰亂之苦，他們還做著不切實際的春秋大夢？我看他們該殺！”蒙天聲音透著一股莫名的冷意。
    “幾年的時間，如何能淡化一些維持了上千年的物事？恐怕得過去幾代人，有些東西才能忘記吧！”
    謝雲蕭舉起酒杯，與蒙天一飲而盡。
    “他們如何折騰，也改變不了什麽！”蒙天眼中泛起孤傲之色。
    謝雲蕭聞言，隻是暗暗歎息一聲。
    這裏麵牽扯到的秘密，蒙天並不知道。
    如今這天下，已然改變，皇帝二字，來自三皇五帝。
    但是，這已經不是天命，而是與天下百姓息息相關。
    秦箏可以成為皇帝，天下任何人，都有機會成為皇帝。
    這等境況，已然徹底改變曾經的一切。
    鹹陽城外，渭水之上，一艘大船正徐徐而行。
    這不是一艘運送貨物的船隻，而是一艘用來供人享樂的花船。
    大船上麵有賭場，還是一處青樓。
    但凡能想到的，可以玩的，這裏基本上都有。
    在大船最邊上的那處屋子裏麵，戴著鬥笠，身著黑衣的胖子和瘦子在坐。
    “布局這麽多年，沒想到謝雲蕭一回來，便發生這樣的事情，謝雲蕭這人會是我們路上的最大絆腳石，他必須死！”瘦子說道。
    胖子道“最詭異的是他的修為，雖然不是真仙，但卻是可戰任何真仙！”
    “修為、智慧都是上乘的，可惜這樣的人，卻是不能為我們所用！”瘦子歎息一聲。
    “這九州天下，是因為他才有的變化，如今我們與那邊的聯係，甚是困難，所有一切，我們隻能根據當下的境況，便宜行事！”胖子說道。
    瘦子道“你可是有什麽好的法子嗎？”
    “我的確有一個想法！”胖子說道。
    瘦子道“有想法就說，如果再沒有法子的話，我們隻會越來越被動！”
    “謝雲蕭同秦箏是師徒關係，而寧國王室是秦家的，秦箏是女子之身，或許，我們可以在這上麵做文章！”胖子說道。
    瘦子道“這的確是個好法子！”
    “眼下我們的人不少，隻要某些謠言傳出，寧國朝堂，肯定會有風波！”胖子的聲音裏麵，透著幾許激動興奮。
    “那便看看，當風起的時候，關係到秦箏，謝雲蕭又會做怎樣的抉擇！”瘦子說道。
    接下來兩天時間裏麵，謝雲蕭都在思慮對策。
    隻是彭中圓這條線斷了之後，要再找到另外的路子，不會那麽容易。
    如此，謝雲蕭必須深思熟慮。
    眼下看似太平的鹹陽城，早已風起雲湧。
    而今鹹陽牽動的，是整個九州天下，是以謝雲蕭如何都不敢大意。
    第三天的時候，已經是過年。
    謝雲蕭這兩年以來，都是在邊關過的年，如今回到鹹陽，倒是希望與秦箏吃個年夜飯。
    但秦箏是大寧帝國的皇帝，有些東西，暫且隻能想想。
    今日過年，秦箏讓諸多大臣放了一天的假，沒有上朝。
    而秦箏自己，也陪著趙玉和秦照。
    秦照修煉人皇經，速度進步之快，讓秦箏咂舌。
    晚上的時候，年夜飯早已準備好了。
    作為大寧帝國皇室，今日秦箏不僅僅要同趙玉和秦箏吃飯，還要去祠堂裏麵上香，與宗族的叔叔伯伯，還有老前輩們說幾句話。
    秦箏這一輩，有不少年輕人，而今她們這一脈，年輕人裏麵，沒有幾人。
    另外一脈，則是以秦述為主，秦述算是秦箏的叔叔。
    他雖然是皇室中人，但曾經卻沒有機會修行宗族的功法，如此，當天地規則變化之後，反而有不錯的新成就，如今已然邁步九境第一層次地仙境界，而且還走到了巔峰。
    “如今這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皇上居功至偉，雖然是自家家族的年夜飯，但微臣還是要敬皇上一杯！”秦述端起酒杯，站起身來，他臉上堆著溫和笑容，眼中充滿敬畏之色。
    “三叔客氣了，天下安寧，非是朕一人之功，是滿朝文武共同打造出來的太平盛世！”
    這雖然是家族的年夜飯，但與朝堂沒什麽兩樣。
    在這裏，秦箏該有的禮儀，該有的威嚴態度還得有。
    隻有在謝雲蕭的麵前，秦箏才是秦箏。
    “太平盛世是天下人的，這大寧帝國，還會是我秦家的嗎？”
    一道不大和諧的聲音傳出，說話的是個年輕男子，長得英俊瀟灑。
    此人名秦和，與秦箏是一脈的，算是秦箏的堂弟。
    秦箏是女子之身，秦家的天下，不能落在外人手裏，這個秦和，與秦照一般，便是最有機會成為大寧帝國皇帝的。
    秦照如今還是個孩子，朝堂上某些大臣，已經暗中站隊，站到了秦和這邊。
    “皇弟此言差矣，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豈能隻是秦家的天下？”秦箏淡然說道。
    其餘的人，此時都低著頭不說話，隻管吃東西。
    秦和沒有多說什麽，繼續吃東西。
    這一場家族的年夜飯結束之後，秦箏才有機會出宮見一見謝雲蕭。
    如此一來，拙園的年夜飯，自然晚了許多。
    但薑火、丫頭、小安、鄭伯他們，都願意等著。
    因為在他們的心裏，秦箏是大寧帝國的皇帝不假，但也是他們的親人。
    與親人在一起，自然沒有那麽多的拘束。
    年夜飯之後，小安帶著丫頭和薑火他們去玩鬧去了，而秦箏，則是隨著謝雲蕭去了他的院子。
    “師父，你說什麽時候，我們才能過上我們想要的生活？”秦箏忽然幽幽說道。
    這世間的一切，看著很美好，但這世間，從來都不隻是有美好。
    謝雲蕭知道秦箏在想什麽，也知道她要的是怎樣的生活。
    隻是眼下，謝雲蕭卻是有些無能為力。
    “師父，我覺得我們一定可以的！”秦箏說道。
    謝雲蕭點頭，“自然！”
    “師父說過，為君之道，賞罰分明最是關鍵，但是對於我們自己，似乎卻是少了被賞罰的樂趣！”秦箏又道。
    “芸芸眾生，各自有不同的路，注定是不同的角色！”謝雲蕭隨意說了一句。
    這可不是敷衍秦箏隨口說的，是發自肺腑的言語。
    “我有感覺，鹹陽的這場風波會很大！”秦箏說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論什麽時候，我們總會有法子應對一切！”謝雲蕭道。
    秦箏笑道“這就是師父厲害的地方，也是天下人不如師父的地方！”
    “師父也沒那麽厲害的，隻是被你說得厲害了！”謝雲蕭道。
    秦箏聞言，甚是高興，那一雙桃花眼，泛著靈動氣息，“厲害的人，都不說自己厲害！”
    謝雲蕭笑意不減，“總是有你說的！”
    這時候，微風輕起，鵝毛大雪飄落，在風中狂舞。
    其中一片雪花，打在秦箏的巧俏臉上，涼意襲來，秦箏頓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她彎下身子，撿起一團白雪，朝著謝雲蕭扔過來。
    觸不及防下，那一團白雪，打在了謝雲蕭的臉上。
    見狀，秦箏卻是噗嗤一笑，這一瞬間，她像是一朵陡然綻放的白色梨花，潔白無瑕，清麗脫俗，天地之間的一切，都給比了下去。
    謝雲蕭此時沒有多想，本能地抓起一團白雪，也朝著秦箏扔過來。
    這時候，他們已然忘記師徒的身份，忘記皇帝的身份，忘記帝師的身份，他們本就是他們。
    人世間太多苦，但人世間，也會有許多甜。
    苦中作樂，或許不是常態，但卻在每個人的人生中。
    一夜過去，一年便已經過去，新的一年開始，秦箏給滿朝文武大臣放假，實際上也是在給自己放假。
    秦箏是皇帝，秦箏之名，無人不知，謝雲蕭是帝師，謝雲蕭之名，無人不曉。
    但是，當他們換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走在鹹陽的大街上，卻是沒幾個人能認得出來。
    新年的第一天，冰雪還沒有融化，但是鹹陽城大街小巷，熱鬧繁華，卻是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謝雲蕭帶著秦箏，去吃她喜歡吃的，看她喜歡看的。
    玩得正高興的時候，卻是聽到一些閑言碎語。
    開始的時候，二人並沒有在意。
    但是走了好幾處，都聽著尋常百姓在談論。
    作為帝師的謝雲蕭，表麵上是秦箏的師父，實際上卻是秦箏的情郎，說謝雲蕭和秦箏敗壞倫理道德，他們德不配位。
    更有謠言，謝雲蕭所做一切，圖謀的是大寧帝國的天下。
    而且有人說，謝雲蕭正在秘密訓練一批死士，圖謀不軌。
    聽著已經傳開的謠言，秦箏怒不可遏，謝雲蕭還能保持冷靜，他拉著秦箏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拙園。
    大年初一，小安和鄭伯，早就帶著丫頭、薑火他們出去玩，拙園裏麵，甚是安靜。
    “師父，這些人怎可如此胡言亂語？”秦箏氣呼呼地說道。
    兩年前，滿朝文武逼著秦箏封謝雲蕭為帝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