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 禮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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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寧帝師!
謝雲蕭再次出手化解之後,瘦子已經消失。
與此同時,這片空間,也徹底崩潰,謝雲蕭終於回到了街上。
在這時候,丫頭、薑火他們,被一群人團團圍住的。
街道上無比慌亂,看熱鬧的人,都正在往外麵逃走。
“大哥哥,你剛才去哪裏了?”丫頭看到謝雲蕭重新出現,眼中頓然露出欣喜之色。
謝雲蕭道“去了一個不是地方的地方,這些人是怎麽回事?”
“我們剛才正在看雜技,但這些人忽然出現,大哥哥又不見了,我們驚慌之下,便被圍住了!”丫頭說道。
丫頭他們並不知道,在這短暫的時間裏麵,謝雲蕭已然經曆了一場生死危機。
謝雲蕭的目光,最終落在那耍雜技的人身上,說道“在那方空間裏麵,你是有問題的,既然他們在鹹陽城中布局兩年,那麽你也是有問題的!”
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間,謝雲蕭像是一隻展開翅膀的雄鷹,撲向那人。
這人本是在尋找機會,給謝雲蕭致命一擊,何曾想到,謝雲蕭竟然主動出手。
思慮之間,他沒有多想,雙手一動,兩把長刀交叉攻出,一股難以形容的淩厲氣勢,瞬間迎上謝雲蕭的進攻。
兩道力量相遇的那一瞬間,虛空中頓然傳出一聲恐怖的巨響。
接著,謝雲蕭身子微微一頓,拔高將近一丈左右的距離,雙手撐開,呼嘯的法則之力,宛若一輪發光的太陽,瞬間移動而來。
這一道力量之渾厚,直令此人神色無比凝重,他深深地吸一口氣,一頓身子,雙刀再出。
轟的一聲,耍雜技的人被震飛出去,悶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此時圍著丫頭他們的人,一窩蜂地撲向謝雲蕭而來。
謝雲蕭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當下展開十方步,避開這些人的攻擊,同時遊走在他們之間,片刻間,他們均是被謝雲蕭一一擊倒,隻是小命還在。
這般動作,謝雲蕭存了一個想法,那就是想要從這些人的嘴裏麵問出來些什麽。
雖然這種想法不大現實,但並不是沒有可能。
那耍雜技的人見謝雲蕭如此生猛,二話不說,轉身就逃。
隻是還沒出去半丈的距離,卻是被薑火攔住了。
“剛才看你玩火很厲害,我也喜歡玩火,不如我們比比?”薑火一臉人畜無害的單純模樣。
這人看著薑火,背脊卻是一陣發涼。
他玩火,是雜技,而薑火,則是玩真火。
“找死!”耍雜技的人一聲怒吼,雙刀擊出,如海浪一般的刀芒,瞬間卷向薑火而來。
薑火冷哼一聲,雙手一圈,一道異火激射而出。
異火的力量,極為恐怖,那人的法則之力,瞬間燃燒起來。
那人怪叫一聲,隻是還沒反應過來,異火便在他的身上燃燒起來。
“啊!”那人慘叫一聲,徹底被異火淹沒。
謝雲蕭笑道“不要弄死了,還有些話要問他呢!”
薑火笑道“我自然看得出來大哥哥要這家夥說話的!”
聲音落下,那人已經倒在地上,身上黑乎乎的,已然是奄奄一息。
但這隻是被薑火折磨了,小命還是沒啥問題的。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了!”謝雲蕭看著這人,臉上泛起淡然笑意,隻是笑容中,透著幾許冷酷。
這個局到現在為止,謝雲蕭終於占據了些許上方。
“你······”這人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為何要在這裏算計我們?”謝雲蕭道。
“你···我······”那人動了幾下,忽然間卻是沒有了動靜。
“死了?”薑火說道。
謝雲蕭道“死了,他的神魂被下了禁製!”
“被下禁製的,才是有用的!”丫頭說道。
謝雲蕭道“這剩下的幾個,也可以問問!”
薑火走過去看了看,驚呼道“死了!”
“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不簡單!”丫頭說道。
謝雲蕭道“不過是障眼法而已!”
“為了障眼法,為了布局,他們將自己都殺了嗎?”丫頭說道,她的聲音裏麵,透著怒意。
謝雲蕭歎息一聲,眼前所發生的,他早已見怪不怪。
“這裏隻能交給廷尉府了!”謝雲蕭道。
本是出來散散心的,誰曾想到會遇上這些糟心的?
謝雲蕭忽然間警醒過來,敵人這般動作,似乎就是不想讓他謝雲蕭閑暇下來?
“好手段!”謝雲蕭深深地吸一口氣,當下他帶著丫頭幾人,回到了拙園。
第二日早上,謝雲蕭剛剛起床來,拙園之外,皇宮裏麵已經來人。
謝雲蕭愣了一下,他沒想到今日這般特殊。
皇宮裏麵來的人是林寶,林寶是秦箏身邊的人,是信得過的人。
如今在拙園外麵,可以想象皇宮裏麵是什麽境況。
林寶急匆匆上前來,叫道“帝師,皇上讓老奴過來請您!”
謝雲蕭道“看來今日這早朝,出了問題!”
“秦和找了幾個儒家的老夫子,在朝堂上辯禮!”林寶說道。
至此,謝雲蕭已然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請他謝雲蕭過去,顯然不是秦箏的意思。
他謝雲蕭今日上承天殿,究竟該如何做?
“箏兒不要怕,我來了!”謝雲蕭閉著眼睛,心下暗暗盤算,接下來如何應對。
馬車停在皇宮外麵,謝雲蕭從馬車裏麵出來,
他抬頭看去,這座氣勢磅礴、雍容華貴的皇宮,卻是那般的陌生。
“如果可以,你肯定也不想住在這裏麵吧?”謝雲蕭忽然間有些後悔讓秦箏一統九州天下了。
但似乎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注定了的。
今日之局麵,完全在謝雲蕭預料之外。
算盡天下的他,對眼下的局麵,都甚是頭疼,可見世事變化不定,非隻是說說而已。
承天殿上,秦和請來的那幾個儒家老夫子,正與朝堂上的大臣們辯論著。
今日辯論的主題,乃是禮教,三綱五常被放在一邊上,重點在倫理道德。
在親人,在輩分,在師徒。
顯然,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辯論,目的就是針對謝雲蕭和秦箏。
這段時間以來,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折磨,秦箏看上去甚是疲憊。
下麵的辯論,還在繼續,對她甚是不利,但她卻還能靜靜地坐在這裏聽著,可見如今的秦箏,已然不是過去的那個秦箏。
當林寶與謝雲蕭走進承天殿的那一瞬間,正在辯論的所有人,都停止下來。
謝雲蕭就往那裏一站,便有一股莫名的氣勢。
儒家有幾位老夫子都在,夏林也在。
謝雲蕭並不認識夏林,但他眼光何等高明?一眼便看得出來,今日之局,這個年輕人恐怕才是關鍵。
老夫子們倒是能言善辯,但總會有個人在主導這一切。
“見過皇上!”謝雲蕭行禮。
“不用多禮!”秦箏和謝雲蕭之間,平時裏麵,自然沒這許多禮節,她頓了一頓,繼續說道“禮不辯不明,今日這幾位老夫子,都想見見帝師,與帝師辯禮呢!”
秦箏臉上有淡然笑意,隻有謝雲蕭看出了她那蘊藏其間無窮無盡的憤怒。
“禮不辨不明,但是過猶不及,這世間的一切,都得有一個度!”謝雲蕭說道。
“哼,那你倒是說說何為師徒,何為倫理道德!”一個須發花白老者看著謝雲蕭,眼中泛著淩厲之色。
謝雲蕭問道“你在風雅園中,算是什麽地位?”
“不敢說桃李滿天下,但也教了那麽幾年書!”老者一臉自得之色。
其餘的人,都一一捋了捋胡須,那般樣子,在謝雲蕭的眼中,不過都是一幫自娛自樂的家夥。
“這麽大的年紀,才這麽點出息,今日來這承天殿上,莫非是了為一舉成名?”謝雲蕭淡然說道。
“你放肆!”那老人怒聲吼道。
謝雲蕭懶得理會,繼續說道“你問我何為師徒,那我便來告訴你,師者,傳道授業解惑也!三人行,則必有我師!”
“天地君親師,恩師如父!”老人說道。
謝雲蕭輕笑一聲,“你也隻是說如父,但師父終究不是父!”
“但師徒之間,本就有輩分,徒弟,當對待似乎如父親一般,師父則是要對徒弟如自己的子女!”另外一個老者說道。
謝雲蕭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倒是讚同,可這世上,又有多少雞鳴狗盜之輩,利用這所謂的倫理道德,做著肮髒無恥之事!”
他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眾人心間炸響。
這些人一時間,都呆在當地。
謝雲蕭道“儒家先賢向來有問心之說,諸位這麽喜歡辯論,為何不去問問自己的內心?儒家多少年不曾出大儒了?諸位既然是教書的先生,就沒有好好想過這些問題嗎?”
這第二問,再次讓這些所謂的老夫子呆住。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儒家弟子這一輩子要做的事。
能平天下的,最起碼都是大儒。
如今這朝堂上有不少儒家弟子,但是他們卻沒平天下的本事。
仔細想想,這是何等悲哀?
本是請來辯論,對付謝雲蕭的,如今他們,卻是一個個的,都露出慚愧之色。
謝雲蕭這一來,便鎮住了局麵,秦和和夏林見狀,皆是一臉凝重之色。
他們此時也被謝雲蕭的氣勢所懾,心神不通明,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諸位,今日這場鬧劇,就此散了吧!”謝雲蕭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