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開始我很嫉妒景珩能得到你的青睞，正好舒荷找上我，還威脅我必須要聽她指揮，我不想一步錯步步錯了，每次躺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我總覺得良心難安。”
    唐小瓷默默聽著沈錫安的傾訴，可舒荷有什麽能威脅到他的。
    但沈錫安狀態越來越低迷，唐小瓷也不忍心繼續盤問。
    “你竟然主動告訴我，也是下了很大決心吧。”唐小瓷戳了戳沈錫安肩膀，以前她打趣的時候會這麽做。
    “我不想讓你對我失望，與其被你發現或者舒荷曝光，還不如我自己來說，也算對得起我們自小的情誼。”
    沒等來責罵，沈錫安竟然看到唐小瓷臉上露出坦然的神色，心情愈發複雜。
    “這才是錫安哥嘛，謝謝你最後還是站在了我這邊，我很開心。”
    沈錫安愣在原地，無限的後悔此刻全湧上心頭。
    當初就不該和舒荷扯上關係，反而害了小瓷。
    “錫安哥，最近我也沒問問你近況，是我疏忽你了，但忙完這一陣，我請你出去吃飯。”
    原本還在感動的沈錫安立馬僵住，唐小瓷這番話完完全全是在對一個沒有任何荷爾蒙吸引的人說的。
    自己看來確實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唐小瓷沒察覺沈錫安的失落，看了眼時間，“我們該進去了。”
    兩人前後往回走，唐小瓷腳步明顯更焦急。
    她輕手輕腳走進病房，秦然已經自己找了張凳子坐下。
    “怎麽樣？”
    秦然見是唐小瓷，卸下防備。
    “已經是晚期了，神仙也救不了他。”
    唐小瓷看向床上的人，呼吸格外孱弱，仿佛隨時都會撒手人寰。
    “連你都沒辦法，那他該怎麽辦。”
    “自生自滅吧。”
    唐小瓷古怪地看著秦然，他每句話不像是醫生，更像是賭氣的孩子。
    還沒琢磨出個一二三，門口突然傳來吵鬧聲。
    沈錫安率先起身探望。
    緊接著唐小瓷就看見一眾人烏泱泱地從門口進來，見他們首先都和沈錫安打招呼，便猜測是秦家人。
    “沈醫生，我爺爺還有幾天啊。”
    沈錫安一開始還沒聽懂，反應過來後還以為是他們質疑自己醫術不行，慌忙解釋。
    “少爺別生氣，我已經在盡力救治……”
    “誰要你盡心，我問你他到底什麽時候走。”
    沈錫安話被打斷，沒想到這小孫子說話這麽直。
    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答。
    “作為孫子，這麽問爺爺身體狀況太過火了吧。”
    唐小瓷實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回懟。
    “原來是景珩的女人，我勸你管好自己的事，女人就乖乖待在廚房。”
    突然一聲譏笑在病房傳開。
    唐小瓷明顯感覺是從自己後麵來的，敏銳地回頭看了眼秦然。
    這一側身，剛好讓其他人一眼就看見坐著的秦然。
    “你……你……”
    秦然不屑地看著對麵人肉眼可見慌張起來。
    “啞巴了？說話還要哥教你。”
    唐小瓷默默退後半步，心裏的猜想慢慢得到驗證。
    此刻的秦然坐姿豪爽，儼然上位者的姿態。
    “你竟然還沒死！”
    小孫子說出心中所想，隨後立馬掩耳盜鈴地捂嘴，眼神躲閃。
    “以前想我死，現在想爺爺死，我今天要是不回來，怕是連爺爺葬禮都參加不到。”
    秦然眸子眯起，怒火中燒。
    他和秦老爺子鬧掰後，就跑了出來，在身無分文走投無路的那幾年是景珩救了自己，資助自己出國學醫。
    可聽小孫子這麽說，看來一切都是拜他所賜。
    “不是哥，你不是都和爺爺斷絕關係了嗎，現在回來也分不到家產啊。”
    唐小瓷聽了這話都差點吐了，還虧他說得出來。
    可此刻最令唐小瓷震驚的是秦然就是秦家大孫子，那自己豈不是把孫子帶來給爺爺治病了。
    再看沈錫安同樣也是傻在原地，可不同於唐小瓷，沈錫安是後怕。
    他負責秦老爺子手術，好在自己是真心實意在做，沒有像小孫子說的那樣隨便弄弄。
    否則，秦然也是學醫的，肯定看得出來自己有沒有用心。
    秦然起身，比小孫子高半個頭，氣勢上就壓小孫子一截。
    “好弟弟，咱倆的事以後再算，不過你剛剛的話要是讓爺爺聽見了，該讓他老人家多傷心啊。”
    小孫子步步後退，馬上都要出去了。
    “你給我等著，我叫我媽媽來！”
    然後就跑了……
    唐小瓷無語兩個字都差掛臉上了，這什麽巨嬰啊。
    “沈醫生，謝謝你對我爺爺的照顧，現在由我來接手。”
    沈錫安也不敢有什麽怨言，雖然是自己一直在跟的病人，可人孫子親自上陣，自己隻能退步。
    “當然。”
    唐小瓷也不好說什麽，本來是打算讓兩人聯手的。
    “瓷姐，幫下忙。”
    唐小瓷被突然cue到，手比腦子快已經做好幫忙的姿勢。
    兩人於是著手轉移秦老爺子，好在秦然也有自己的團隊。
    幾人一起將秦老爺子安置在秦然的私人手術室，也就是當初治療景老爺子的地方。
    “這次真的要好好歇歇你。”
    “話說早了，先讓秦老爺子醒了再說吧。”
    唐小瓷對秦然的身份還有很多疑問，但現在明顯不是詢問的時候。
    她就說那場生日聚會，景珩就算再目中無人，也不至於給自己找麻煩闖另一個大頭的底盤。
    沒想到是對方孫子在自己手裏，而所有人卻都以為那個大孫子已經消失了。
    “我知道你肯定想問我和哥的關係，簡單來說哥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唐小瓷見秦然說的輕鬆，但她知道過程一定很難熬。
    “你和景珩一點都不知道老爺子病了？”
    秦然眸色暗淡，“我一直在醫院，時不時還會出去采風，平時也故意屏蔽他的消息，不知道他已經到這個地步了。”
    “至於哥，你也知道他比我更忙，倒是姐怎麽知道的，還說我爺爺對你很重要。”
    唐小瓷見包袱重新回到自己手上，避重就輕說了傳聞，但沒有講秦老爺子對自己為什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