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她看到沈錫安還沒有走，在齊老爺子後方盤桓，似乎有話想和自己說。
    果然下一秒他就過來了，先朝齊老爺子點了下頭，隨後才看向唐小瓷。
    “小瓷，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她有心對他們兩人這麽多年的感情有個結束，正要答應，感覺景珩臉色瞬間有些僵硬，便悄悄拍了拍他後腰告訴他沒事。
    “那我先過去了爺爺。”
    她朝齊老爺子微微一笑，跟著出去了。
    “沒想到你還會答應和我出來。”
    沈錫安局促地摸了下後腦勺，眼神不敢放在她身上。
    唐小瓷垂眸，現在的她對沈錫安的感情也很複雜，“我猜我們之後應該不會說什麽話了。”
    沈錫安手一頓，眼神慌亂，“小瓷你是不是看我和舒荷在一起誤會了……”
    “你那天和她在藥店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唐小瓷打斷他，果然看到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以及悔恨。
    “一開始我是不相信你會真的拖奶奶的病情，還為你開脫你肯定有苦衷，但後來發生的事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沈錫安慢慢後退，原來她那麽早就知道自己一直藏著掖著的事。
    “那你怎麽沒來找我？”他問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
    唐小瓷越是看他這樣越心涼，“因為那時在忙很多事，加上我也不知怎麽麵對你，沒想到今天你還主動來找我了。”
    沈錫安眼眶酸澀，他突然想起以前去國外聽講座，有個老師說很多時候別人的“沒時間”，就是沒有把你的事排在優先位置考慮。
    當時他還不信，此刻卻突然覺得如此真實。
    自己的事就是不在唐小瓷的首位，如果今天不是和舒荷一起，說不定她都不會看自己一眼。
    唐小瓷抿唇，看到他瞬間頹敗也不好受。
    “錫安哥我就問你一句，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幫舒荷把秦老爺子殺了。”
    她說得太過直白，沈錫安迅速抬頭，甚至覺得眼前的唐小瓷已經完全換了個人。
    “你懷疑我，你既然這麽懷疑我為什麽不找點來質問我，難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麽不重要！”
    他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
    還好附近沒人，唐小瓷還不至於太尷尬。
    “錫安哥，你一直都是我很重要的親人，也許真的是我對你關注太少，竟然不知道你何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眼裏都是惋惜，“你怎麽能對秦爺爺下手，你不是說他是你的執念嗎，你怎麽能辜負我對你的信任。”
    沈錫安雙手順著臉而下，“我說我沒有你信嗎，我一開始真的想救秦老爺子，我為了他付出了這麽多怎麽會害死他！但是……手術的時候我的手指不小心劃破了手術套，我才意識到劃破了老爺子的心髒。”
    唐小瓷愣住，這麽想起來秦然當時確實說秦老爺子心髒有劃口。
    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嗎，還是說現在隻想削弱負罪感。
    沈錫安一抬頭就發現唐小瓷糾結的神色，立馬就反應過來她不相信自己。
    “嗬，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無論我是不是有意，我都在你心裏判了死刑，沒錯確實是我害死了秦老爺子，如果我早點告訴秦然，或許就不會有之後的事了。”
    沈錫安胡亂地摸了把頭發，此刻他狼狽又頹喪。
    “沈錫安……你太讓我失望了。”
    唐小瓷也沒好到哪兒去，她之前有多信誓旦旦覺得他一定會站在自己這邊，現在就有多諷刺。
    “我這都是為了你啊！”
    “你撒謊，你是為了自己的！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都比不上別人的一句慫恿，現在應該是我來問你，我到底對你重不重要！”
    沒想到沈錫安突然大喊了一聲，大力推開她，“你隻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你就抱好景珩那條金大腿去吧！”
    唐小瓷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好在她穿的高跟鞋跟並不太高，還不至於跌倒。
    等她回過神，早就沒看到沈錫安的身影。
    唐小瓷壓住淚水，往回走，看到秦然還在和景珩談笑，那股酸澀感越來越明顯。
    坦白是需要勇氣的，尤其是在已經過了這麽久，在所有人都接受前麵平淡的設定後。
    景珩注意到回來的唐小瓷表情古怪，“怎麽了？”
    她看向秦然，“秦然對不起，你當初的懷疑是對的，確實是沈錫安害了秦老爺子。”
    氣氛突然安靜下來，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秦然的臉色。
    就連景珩都隻是無聲垂頭。
    良久秦然才開口，“都過去這麽久了，我也不想你和哥難做，實在覺得過不去，要不然幫我在齊老爺子麵前說幾句好話也行。”
    秦然似乎沒有想象中生氣，甚至是開玩笑的開導唐小瓷。
    她心中感動，“謝謝你秦然。”
    秦然搖頭，“現在你和他撕破臉，他說不定會徹底站到舒荷那邊，你們都要小心啊。”
    “今天才把柳眉勢力削弱，這下舒荷應該會像失去左膀右臂一樣難受。”
    景珩看向秦然，完全不把沈錫安的危險概率放在眼裏。
    而被趕走的柳眉出來後步子搖晃，沒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從出事到現在她的手機就沒停過。
    無一例外都是股東會那群人打來質問的，她沒辦法隻能接。
    “柳總這下怎麽辦，我們都得被景珩趕走了，剛剛陸池就在催了。”
    柳眉揉著頭發，滿臉不耐煩，“還不是你們出的餿主意！”
    “柳總這話就不能這樣說了，當初可是你一心求我們幫你給景珩施壓的。”
    “我花錢給你們享受，給你們找人女人，你們就這麽報答我的？別來煩我！”
    柳眉掛斷電話，還沒冷靜下來後背就被人拍了一下。
    “誰啊！”她不耐煩地往後看，竟然是舒荷追了出來。
    “我剛剛那麽給你使眼色，你怎麽還往槍口撞。”舒荷皺眉，對她現在不理智的狀態很不滿。
    “原來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不是故意看我笑話呢！”
    柳眉狠狠瞪著她，怒火中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