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新仇舊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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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嫁,本來就會辛苦。
    更何況,她心甘情願,連如期值得。
    手拎著裙擺,有些凍的發顫,安紅韶將雙手合十,輕輕的搓了搓,想著再走兩遍,多練一次,也許儀態就會更端莊一些。
    “紅韶表妹。”隻是沒想到,潘澤宇此刻會如此煞風景的出現。
    短短兩日,瞧著潘澤宇憔悴了不少,至少現在看不見少年書生的風發義氣。
    潘澤宇本來就想著來大房這邊,沒想到在外頭竟然碰見了安紅韶,倒是省了些力氣。
    “表妹怎麽會在這裏?”先尋了個話題說道。
    安紅韶結果冬青遞過來的手爐,又拽了拽大氅,淡淡的回了句,“今日無事,出來閑走。”
    “好還闌幹百丈冰,愁雲慘淡萬裏凝。”潘澤宇環視四周,右手微微的抬起,聲音清冷,好一個書生雅致。
    說完之後連忙退後一步,“瞧我,表妹喜事將近,枯藤掛彩。”自然不能用愁字加身。
    他從袖子裏取出了一方紙卷,“我思來想去,身無長物不知該用什麽為表妹添妝,此番是我真心,萬望表妹不嫌棄。”
    看見這紙卷,安紅韶眼神猛的一遍,若是,若是她瞧的沒錯,這便是前世讓連如期傷心離去的東西。
    便也是要自己的命的,所謂的情誼。
    沒想到,這一世它來的這般早。
    潘澤宇有些局促,今個不知道為何,幾個婆子闖進自己的屋子,好一頓翻找,後來便傳來了張氏被禁足的消息。
    現在安家還沒人攆他離開,可是潘澤宇總是心裏不安的很,覺得像是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他之前總是吊著安紅韶,這首詩原想著等出嫁時候再給,到時候用李家的人脈給自己鋪路。
    可現在,潘澤宇卻不得不提前拿出來,早做打算。
    這兩天,安紅韶對自己冷淡了許多,導致潘澤宇也不好直接問安家出了什麽事。
    甚至,他隱隱的有些不安,怕安紅韶不接他的東西。
    安紅韶定了定心神,到底還是讓冬青接了過來。
    “多謝潘表哥的好意,也祝潘表哥前程似錦。”再被人用剪刀,一剪刀一剪刀的霍霍了。
    然後,百無用處!
    啪啪啪!
    本以為話說到這潘澤宇就該離開了,不想這一幕竟然被不遠處的安紅葉瞧見了,安紅葉遠遠的拍著手過來,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私相授收?”
    而後,實現在潘澤宇跟安紅韶身上來回的轉,“奸夫淫婦?”
    越說臉上的笑容越濃,似乎在想著什麽話本上那些不能放在台麵上的東西。
    安紅葉這個人,你不知道她什麽時候使壞,潘澤宇不敢同安紅葉硬碰硬,也害怕安紅葉將矛頭對準自己,所以很自然的往旁邊挪了一步。
    就著一步,看著仿佛安紅韶站在前頭,不服安紅葉,想同她理論一般。
    從前安紅韶倒沒注意,此刻卻才反應過來,好的很,原來這麽多年,從始至終他都隻是利用。
    “二姐說話前還請三思,這青天白日的如何就配得上二姐這般不堪的言語了?這些年,莫不是嬸母就沒教過二姐規矩,莫要,信口雌黃?”安紅韶如今卻也不再懼怕安紅葉,言語硬氣,絕不慣著她。
    安紅葉一聽柳眉倒立,本來雖說她嘴唇有些厚,可因為短,看著還算是能稱得上小家碧玉的感覺,此刻張著個大嘴,五官扭曲,著實醜陋,“你這賤人,你再給我說一遍?”
    “說一遍又如何?二姐說我賤,那我倒想聽聽,二姐有多貴,說個價讓我仰望仰望。”安紅韶用回給安紅葉同樣的眼神。
    一個人,能用價格衡量,自然是出來賣的。
    再加上眼神,語氣極盡羞辱!
    “你個小娘養的,你再給我說一遍!”這種罵人的話,過去安紅葉時長的放在嘴邊。
    妾室,不就是小娘,就算抬正了,也一樣比不上結發嫡妻。
    上次在老太太那吃的虧,安紅葉還沒機會發出來,這會兒這是要新仇舊恨的一起算了。
    “二姑娘慎言。”冬青看著安紅葉那瞪著的雙眼,好像要吃人一樣,連忙擋在安紅韶的前頭,生怕她發瘋想打人。
    呸!
    不曾想,安紅葉就沒打算打人,她往前走了一步,照著冬青的麵門便呸了一口。
    冬日裏天氣幹,就算是沒病的人,有時候也會有點痰。
    這一口,安紅葉那是吐的及準,正中冬青眉心,這東西黏的厲害,又不往下流。
    安紅韶趕緊拿了帕子為冬青擦拭,氣的手都有些發抖了。安紅葉素來就是這般,什麽惡心她做什麽事。
    看著安紅韶氣的臉都通紅了,安紅葉心口的氣才順了下來,“什麽東西,也敢在本小姐麵前囂張!”
    頭微微的抬著,眼高於頂,“安紅韶你有什麽好得瑟的,你的奸夫不過是我看不上的賤貨罷了,還以為撿到寶了?”
    潘澤宇剛來的時候,自然是想著先討好有權勢的人。
    奈何,安紅葉跟他個一樣,草包一個,大字許都認不全,他那一套咬文嚼字的窮酸樣,自是看不到眼裏。
    潘澤宇吃了好幾次憋,沒法子這才將心思放在了安紅韶身上。
    聽著安紅葉意有所指,安紅韶隨即回頭看向潘澤宇。
    潘澤宇原是想解釋幾句,可到底又不敢當著安紅葉的麵,大放厥詞。
    看著潘澤宇欲言又止的樣子,安紅韶冷笑一聲,“你不要的東西,誰?連家嗎?二姐屋裏若是沒有鏡子,每日的恭桶有吧,沒事照照自己,我未來夫君是什麽人,莫要說你這輩子,就是再過八輩子也結不了這麽好的親。”
    至於說旁人,安紅韶臉上的冷意越來越濃,有這麽好的夫君,什麽阿貓阿狗的也想往自己跟前蹭?
    此刻,冬青的臉已經被擦幹淨,安紅韶惱的,心想將這惡心的東西塞回安紅葉的嘴裏。
    不對,就這麽原封不動的塞她嘴裏也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