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闖黃仙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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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烏雲遮月,整個小鎮空曠寂靜,宛如一座死城。
唯有向府門前燈籠高掛,似有些許的生氣。
府門前燈籠下,兩個身背長槍的士兵歪斜著依靠著酣睡,絲毫不擔心會有人趁夜逃離一樣。
府門並未打開,一側的高牆卻探出了頭來,竟是太爺爺。
輕聲落地,沒能揚起絲毫的塵土,守門士兵仍在酣睡,並未察覺。
太爺爺背著一個包袱,鼓鼓囊囊的似裝有不少的東西,他如做賊一般四下的觀望,見沒有任何的動靜,輕聲快步的離去。
太爺爺一路疾行,默不作聲,形如鬼魅,待腳步放緩,竟到了山野中一處荒宅門前。
這便是太爺爺之前所居住的老宅,但深夜前來,太爺爺並非是要重溫舊夢,他取出了包袱中一應的貢品,先是祭拜了雙親,而後又祭拜了無名道長,然後便窩身躲在了老宅的院落當中。
太爺爺焦急的等待著,時間稍縱即逝,但眼前卻沒有出現任何的變化,老宅依舊破敗,不曾改變。
烏雲退去,月光落下,使得老宅的院落更加的荒涼。
此時似已臨秋,太爺爺衣衫單薄,渾身顫栗,卻依舊待於原地不曾動彈。
又過了良久,仍是沒有半點的變化,不見白霧呈現。
“唉……!”
太爺爺無奈長歎,這是他唯一能尋那黃仙兒的法子,如今不得見,太爺爺也是心知肚明,想當初黃仙兒一家一共四口,兩個大的慘死,兩個小的又上了山學道,又怎麽會尋得見其蹤影呢。
想到此處,太爺爺又是一聲長歎,想著那年頭恐將無望,心中無比的沮喪。
太爺爺無奈隻得是起身走出老宅庭院,正欲無功而返,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似近非遠。
放眼望去,隻見在雙親墳前,竟有一細小的身影,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黃皮子正在對那些個貢品大快朵頤。
見狀太爺爺心中大喜,但是卻不敢驚擾,生怕嚇跑了那黃皮子。
良久,那黃皮子終是吃飽了肚子,轉身便朝山林奔去,太爺爺見狀緊忙快步的跟上,一路追進了山林深處。
進入樹林當中,月光再次被遮蔽,但太爺爺卻不曾跟丟,因為那黃皮子竟時不時地駐足觀望,而它那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燈。
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眼前竟出現了片片的白霧,越是往前越是濃鬱。
那隻帶路的黃皮子也隱匿在了白霧當中不見了蹤影,隻剩下太爺爺一路摸索著前行。
白霧先是由淡變濃,不久又由濃變淡,探頭再望竟發現眼前出現了一處巨大奢華的庭院。
遠望燈火通明,似有歡聲笑語傳來,太爺爺定了定神,邁步直奔那庭院而去。
猩紅的大門,兩盞紅燈籠隨著微風搖曳,上麵附著醒目的“黃”字。
太爺爺並未叩門,隻是呆立在門前,臉上表情變幻不定。
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庭院裏的歡笑聲停止了,變的十分的詭異寂靜。
太爺爺心中忽感惶恐不安,當即就想要掉頭離開,可就在此時,眼前一片的幽光亂閃,竟閃出了數十隻的黃皮子攔住了太爺爺的去路。
那數十隻黃皮子均是目露凶光,獠牙相向,儼然一副要將太爺爺生吞活剝了的架勢。
與此同時,庭院中傳出一聲熟悉且蒼老的聲音,“好你個向木匠,老身不去找你,你竟自己送上門來了,好,好哇!”
吱嘎……!
話音剛落,那對扇的猩紅大門竟應聲的打開,還沒等著太爺爺看清庭院中的一切,就被那數十隻的黃皮子推搡了進去。
庭院很大,堪比皇室的禦花園,亭台樓閣中滿是身影探頭張望,但那些身影並非是人,而是一隻隻碧眼幽光的黃皮子。
嘭……!
一陣白霧顯現,一隻白毛的老黃皮子化身成了老嫗的佝僂模樣,她盤腿於一把太師椅間,雙眼怨毒的盯著眼前的太爺爺。
“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嗎,竟然敢自己送上門來,若是如此,那老身就成全你,來呀孩兒們,放血、剝皮、煮肉,然後挫骨揚灰!”
老黃皮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庭院當中忽然就聚集了成百上千的凶惡黃皮子,他們將太爺爺死死的圍在了中間,個個是獠口垂涎。
太爺爺嚇的更是緊忙將隨身準備的短刀抽了出來,那刀身寒光四射,竟也震的那些黃皮子呆滯了片刻。
“哼,拿著那麽一把小刀,就敢到我黃族府邸來撒野,死不足惜!”老黃皮子又是陰冷的一斥。
卻不曾想下一秒,太爺爺心一橫,竟將手中的短刀丟在了地上,隨後撲騰一下就跪了下來。
“黃三太奶在上,我在此給你叩禮賠罪了……”
隨後太爺爺便將此行的目的說於那老黃皮子聽。
待太爺爺說罷,老黃皮子竟詭異地笑了起來,“你這人當真是要錢不要命啊,竟然求到老身這裏來了,你以為老身會答應你那無理的要求嗎,你害我兒、媳,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必死無疑!”
太爺爺聞言抖若篩糠,但言語卻是十分的清晰。
隻見太爺爺對著那老黃皮子又跪拜了一陣後繼續的開口說道:“我自知害你兒、媳之罪可誅,但即便是我死了,你那兒、媳也無法複陽,何不讓我為其修祠立廟,香火供奉,這才可保得道飛升。”
本來老黃皮子對太爺爺已是必殺之心了,但聽了這番話之後竟埋頭思索了起來。
黃族亦為狐、黃、白、柳、灰五地仙其一,即便是修了道行,那也隻是不入流的地仙而已,若是受了人間的香火,便可成就天道,飛身為正仙也未嚐不可。
老黃皮子並未應許,而是眯著眼睛獨自盤算著。
見老黃皮子不答話,太爺爺也心知此事可行,忙再次的開口說道:“除此之外,我也願自此立誓,至今日起,斷不再殘害黃族一員,之前也是迷了心竅做下此等禍事,我本心並非如此啊,我可是黃三太奶你那一雙孫兒的幹爹呀,他們的名字都是我起的,還望黃三太奶不計前嫌為此而抹滅以往之仇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