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清河詭事 第57章 牛肚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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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望著那清水河麵一言不發,卻不知那狗子什麽時候已經到了爺爺的身旁。
“師父,你的本事什麽時候能傳給我啊?”狗子恬不知恥的問道。
爺爺聞言是一臉的疑惑,轉過頭去看向了那滿臉懇切的狗子說道:“你師父我不就那麽點本事嗎,不是都已經交給你了嗎,以後你自己單幹不是問題。”
“不是,師父,我說的是你那一身驅邪伏妖的本事,我可是親眼見到你對付那個大鯰魚還有那個紅衣女人的,簡直就是活神仙。”狗子說道。
爺爺聞言眉頭挑了挑說道:“額……這個一切都是要看緣分的,緣分到了我自然會教你的。”
一聽爺爺有意要傳授,狗子有些急不可耐地追問道:“緣分?我狗子能做師父您的徒弟,這不就是緣分嗎,是不是就是說我現在就可以學了。”
爺爺沒說話,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狗子一見爺爺那殺人般的眼神,立馬就慫了,屁都不敢多放一個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田裁縫回來了,其中的一隻手中好像抓著什麽東西。
“田老哥,你女兒生前的東西找來了嗎?”爺爺問道。
田裁縫麵色死灰地點了點頭,隨即將握著東西的那隻手攤開,竟是一隻銀鐲子。
田裁縫滿是悲傷的說道:“這是她娘臨走的時候留給她的,她一直戴在身上不曾取下來,今日也是沐浴時才取下來的,本等著打扮之後就戴上的,沒曾想……”
說到這裏,田裁縫的眼睛又紅了,眼淚止不住地就流了下來。
從田裁縫的手中接過了那銀鐲子,爺爺安慰著說道:“田老哥,人死不能複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你放心,你女兒的屍首我一定會替你尋回來的。”
說罷,爺爺轉頭走向了之前的那個年長的船老大,“老哥,可以下河打撈了,我會給你指明方向的。”
說著爺爺邁步竟就上了船。
那船老大見狀忙就開口問道:“怎麽向老弟你也要跟著一起下河嗎,據老哥我所知,你好像不會水吧,這要是不小心掉到了河裏的話,恐怕……”
“沒事的老哥,我吉人自有天相,不會那麽容易死的,況且我若不跟著你去,怎麽能替你指明確切的位置呢。”爺爺擺擺手說道。
那船老大也不是矯情的人,見爺爺都這麽說了,擺明了就是出了事不用他負責,所以船老大也沒有再多說什麽,點了點頭便撐著船離開了河岸。
“師父,我會水,要不帶上我吧。”
見船下河了,狗子在河岸上急的跟個跳馬猴子似的。
很快狗子便得到了爺爺的回應,依舊是殺人般的眼神,使得他又一次地秒慫了下去。
“老哥,河中心偏右的位置。”
爺爺指明了方向及位置,船老大點頭照辦。
這清水河雖不像黃河主流那般的洶湧澎湃,但也不像溪湖那般的寂靜,激流是有的,但是這卻根本難不倒在這河邊活了大半輩子的船老大。
在船老大一陣熟練的操作下,船很快就到了爺爺之前指定的位置。
“再往前一點,對就是這個位置,可以定船打撈了。”
在爺爺最後的確認之後,船老大將鐵錨從船上扔了下去,船當即就那麽定在了河中心的位置。
在定住了船後,船老大確認的對爺爺問道:“向老弟,確定是這個位置沒錯吧。”
爺爺點了點頭,隨手將一張符籙捏在了手中,隨著他單手那麽一甩,那張符籙便憑空的燃燒了起來。
對於爺爺這樣的手法,在當時大戰巨鯰的時候船老大也是見識過的,如今見了卻依舊是驚的他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混元江邊玩,金剛列兩旁,千裏魂靈至,急急入竅上,急急如律令!”
隨著爺爺將咒語念出,先是將田裁縫女兒隨身的銀鐲子扔了出去,然後又將手中的火符拋出。
火符、銀鐲子,二者皆在距離河麵不足半寸之時停止下墜,最後二者合二為一,竟化作了一環形的火環停留在了那湍急的河麵之上。
做完了這一切,爺爺轉過頭去對船老大說道:“老哥,你隻有一炷香的時間,在這一炷香的時間之內,找到了便好,若是找不得見,也請你即刻的返回,切記。”
說著爺爺更是隨手的從懷中拿出了一支香來點燃了。
那船老大此時已經被爺爺的手段給徹底的折服了,之前那股子的豪橫勁也蕩然無存了。
見爺爺已經點燃了香,當即便點頭說道:“好,我這條命就交給向老弟你了,我去了。”
說著那船老大在腰間綁上了一根繩子,抱著一個牛肚泡就縱身跳進了那清水河當中。
人在水下是要呼吸的,尤其是像清水河這種湍急且渾濁的,就更考驗人了,往往一不留神就會被這渾濁的泥沙之水嗆到。
一旦要嗆到了,隻需一口,那就是大羅神仙在世也隻有束手無策了。
也正因為是這個原因,清水河邊的這些個船老大們,為了能夠潛到更深的水域去抓更大的魚,便研製出了牛肚泡這東西。
牛肚泡,聽起來像是用牛肚做的,但是其實卻是用牛的尿泡做的,因為叫起來不好聽,便改成了牛肚泡。
牛的尿泡很大,且柔韌性很好,脹大數倍也不容易破裂,裏麵裝滿了空氣可在水中停留近半個時辰之久,所以深受那些船老大的喜愛,幾乎人手一個。
爺爺也覺得這牛肚泡是個好東西,就是味道過於濃鬱了一點兒。
為了能夠快速地沉到河底,船老大還在身上綁了不少的石塊,剛一入水便不見了蹤影,唯一能夠感覺到那船老大還存在的,也就隻有那在不斷向河水中延伸的繩索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繩索還在不斷地向河中延伸,不多時十餘丈長的繩索就見了尾了,剛好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繩索停止了繼續的延伸。
或是擔心繩索徹底地掉進河水裏,爺爺一隻手抓住了繩索僅餘的尾巴,眼睛則死死的盯著那湍急的水麵,以及手中那不斷縮短的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