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風馳電掣的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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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
寂靜的深夜當中,紅紅理發店的門忽然的敞開了一條縫,傳出了一陣清脆的響動聲。
緊接著一個披著披風的身影,從那門縫中探出了頭來。
我本能的閃身躲避到了門後,透過縫隙再次的看去,隻見那個身影似乎是在見四下無人,隨後從門縫中閃出了身來。
那個身影極其的矮小,且身形佝僂,看上去似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嫗,根本就不是那個叫做紅紅的年輕女人。
那個佝僂的老嫗身上背著一個很大的布袋子,那巨大的布袋子扛在她的背上,與那矮小的身影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我不知道那麽大的布袋子裏到底是裝著什麽,不過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很重,因為我發現那個老嫗將其扛在肩上並不怎麽費力。
老嫗離開了,臨走的時候,竟不忘回身將理發店的門小心翼翼的關上。
也就是她回過頭關門的那一刻,昏黃的路燈之下,我隱約的看見了她那張臉。
那是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臉,似乎每一道皺紋都在述說著她經曆過的滄桑。
那張臉黑灰黑灰的,感覺就好像是那個老嫗已經很久沒有洗過臉了一樣,一雙深陷的眼窩中有著一雙無精且渾濁的眼睛。
忽然。
正在關著理發店門的老嫗停止了手下的動作,她慢慢的回過了頭來,看向了紙雜店所在的方向。
那一刻我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兒了,躲在店門後我的是大氣都不敢喘。
好在紙雜店的幾乎已經算是徹底的關閉了,不然的話,還不被那個老嫗一眼就發現了我。
乍一看那老嫗背著個大布袋子從紅紅理發店裏出來,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遭了賊了。
可是我卻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年紀的賊人,而且當我看到她那張臉的時候,怎麽都覺得她是一臉的死氣,沒有半點兒活人的樣子。
尤其是那雙渾濁且沒有一絲精氣的眼睛,竟是那般的深邃漠然,竟有一點那段法醫的意思。
雖然此刻我躲在門後,但是我總是感覺,那老嫗在看向這邊的時候,早就已經看透了擋在我眼前的那扇木門,發現了我的存在。
“嗬嗬嗬嗬……!”
望著紙雜店方向的老嫗,忽然笑了兩聲,可是在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我卻沒有見到一絲一毫的笑意,就好像那張如枯樹皮一般的臉,根本就不屬於那個聲音一樣。
吱嘎……!
理發店的門關上了,老嫗終於是動了,她轉過了頭去,扛起了那偌大的布袋子緩慢的離去。
老嫗蹣跚著前行,在路燈與不怎麽明亮的月光之下,一道極其詭異的影子長長的拖在身後。
影子跟老嫗看上去極其的不相稱,竟有些不像是人的影子,倒更像是一隻渾身長滿毛的動物。
因為在那長長的影子處竟然多出了一條細長的影子,類似於動物的尾巴一樣,那是老嫗的本體不曾投射出的存在。
這……分明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妖邪之物。
不過我也隻是憑著感覺猜想,因為我觀察了那個老嫗這麽長的時間,除了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很重的死氣之外,竟沒有發現半點的陰邪之氣。
我沒有多想,將紙雜店的門同樣打開了一條縫隙之後,一個閃身就從裏麵竄了出來,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打算一窺究竟。
那老嫗走的很慢,我便耐著性子遠遠的跟著,保持著安全的距離,更是盡量的行走於陰暗的角落,不讓自己暴露。
我以為那老嫗是要去新城區,然她竟然在剛出了百丈街的街角,就掉頭向北走去。
清水鎮的北麵,靠著一處荒涼的山坡,數百年間在那山坡上不知道埋葬了多少的屍骸,不知道是不是葬的人多了,陰氣太重,導致那整個的山坡是寸草不生,就更別提有半棵樹木了,即便是有,也不知道已經枯死幾百年了。
可也就是這樣一處無比荒涼之地,卻是那些個蛇蟲鼠蟻的鍾愛之地,往往你在這山坡上走著走著,就會有一個身影不知道從何處就竄了出來。
清水鎮老一輩的人,都管這裏叫亂墳崗,平日裏根本就不會有人原地踏足此地半步。
我自然也不喜歡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長這麽大我一共就登過那山坡一次,還是小的時候跟著爺爺來的,原因是這山坡上最大的那座墳塋裏麵所葬著的是我的太奶奶。
跟著那老嫗出了鎮子,到了郊區,我就已經料到她要去的就是那亂墳崗了。
剛一到鎮北郊區的荒涼山坡,我就看到那老嫗停在了位於那亂墳崗山坡的最下方,她的身形佝僂,在月光之下竟是那般的詭異,就好像是那夜空中的月亮投射出了彎彎的牙影一樣。
見那老嫗停了下來,我也緊忙的停了下來,並且躲到了一塊大石頭的後麵。
我以為那個老嫗是累了,所以停下來休息,可是下一秒,那個老嫗竟俯下了身去,如同一隻人形的野獸一樣,以著極快的速度朝著山坡上狂奔著。
那老嫗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使得我是瞠目結舌,剛剛還連走路都那般緩慢的老嫗,此刻竟行動如風一般的迅速,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然這還不算什麽,更加令我感到愕然的是,這個老嫗在狂奔了一段距離之後竟然停了下來,停在了一個十分巨大的墳塋土堆之前,而那個墳塋土堆分明就是我太奶奶的陰宅。
可能是距離有些遠,所以我根本看不清楚那個老嫗到底在幹些什麽,於是我貓著身子學著那老嫗之前的模樣,快速的攀上了眼前的山坡。
在距離那老嫗以及我太奶奶陰宅墳塋不足十米開外的地方,我躲在了一個荒墳之下。
此時的我位於那老嫗的側後方,距離也並不算是太遠,所以在我這個角度,能夠看到那老嫗此刻的一舉一動。
我靜靜的攀趴在了那荒墳上探頭望去,竟見到那老嫗將背上背著的那個巨大的布口袋給解了下來放在了麵前。
刺啦……!
那老嫗伸出了一隻如枯樹皮般的手,僅用一根手指的指甲,就在那布口袋上劃出了一個大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