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自由的靖一道人沒逃。

    他不認為他能逃得成。

    “是。”對於妉華的問話，他選擇了如實道來，他也不認為能騙得過一位天尊，“我與火羅準聖有舊，他曾傳訊給我，說要來訪，到了相約之日他沒能如期到來。我隻當是火羅準聖有事耽擱了。

    誰料不久前收到了天清聖人的傳訊，令我查找火羅準聖的下落，說火羅準聖的氣息最後留存的地點在我道場內。

    天清聖人是玄元天尊座下弟子，我不敢不從，故前來察看。”

    妉華算算時間，已過了火羅為玄元天尊提供鴻蒙紫氣的日期。

    對方既然能推算出來火羅最後出來的地方，更能推算出來火羅已死。

    靖一道人證實了這一點，天清聖人說玄元天尊推算出火羅已死，讓他前來察看，其目的是想查到紫氣葫蘆的下落。

    靖一道人跟天清聖人不屬於隸屬關係，出於懼，接到天清聖人的令不得不過來。

    正體現了洪荒世界以強為尊規則的霸道不講理。

    不過靖一道人原沒想過能查到紫氣葫蘆的下落，“……那火羅準聖性子極為孤怪，與紫氣葫蘆雖立了本命契約，卻還另以奴種打在紫氣葫蘆上。

    主死奴死，若是火羅準聖死去，紫氣葫蘆想必已毀損化塵。隻是天清聖人令下，我不得不走這一遭。”

    正好他聽說這裏有人開了道場講道，讓他大不悅，過來一看，原本的荒野變成了上佳的修行之所，鴻蒙之氣比他的靖山還要濃鬱。

    這讓他起了拿取之心。

    是拿，不是搶，在他看來，萬裏之內都屬於他的道場，他拿走是天地經義。

    至於這裏發生了什麽變故，他第一個想到了火羅準聖的紫氣葫蘆，或許紫氣葫蘆因緣巧合下沒有完全損毀，殘餘的鴻蒙紫氣潤澤了此地。

    但現在他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講道的這位是位天尊，揮手間能讓荒野變成了仙苑，點化獸類更簡單，他都能做到。

    所以這裏的變故跟紫氣葫蘆無關。想著也是，奴種契約傳自古神，連天尊都解不了，紫氣葫蘆怎能在本命契約和奴種契約的雙重反噬下留存。

    另一個可能他隻過了下腦便不敢想了，火羅準聖要是路過此地，看到一株鴻照木，怕是會起貪心拿走，那火羅的下場……

    不敢想，不能想，這個可能隻當沒有。

    “所以你還是衝著我來的，想力壓我聽令於你，再拿走這裏填你的仙府。”

    “……是。”靖一道人惶恐，“我觸犯了天尊，願受天尊責罰。”

    萬幸的是他錯判了對方的修為，沒想著拿對方給天清聖人交差，因為不到聖人境難以殺死一個準聖，否則他現在不可能還好好活著。

    修為越高越是怕身死道消，靖一道人深有所感。

    “就罰你宣講因果之道千年。”

    來了個白幫忙的幫手，妉華正好人盡其用。

    靖一道人大喜，讓他講道先要教會他，鴻照天尊哪是在罰他，是在獎勵他。

    雖然講道千年等於受束縛千年，但在他看來是很劃算的。

    另一個，他也受到了天尊的庇護，還不用投到天尊門下。

    他正是不想投誰的門下受諸多的鉗製，才跑到偏遠的此地潛修。

    像是火羅，夠我行我素的吧，因為紫氣葫蘆被玄元天尊看中，收其為記名弟子，火羅哪敢不應？

    火羅得到的好處是更快地晉升為準聖，但必須在指定時間為玄元天尊提供足量的鴻蒙紫氣。

    脾性不好的火羅也不敢不聽從，他承受不住玄元天尊的怒火。

    火羅喜歡到處種奴種，他自己卻等於被玄元天尊種下了奴種，也是件……“一啄一飲。”靖一道人猛的對因果道多了些明悟。

    他忽地對妉華行了個大禮，“謝天尊之罰。”

    妉華對靖一道人講道的方式要粗暴的多，直接把因果道灌輸進他的腦子裏。

    因果規則是至高規則，哪怕隻是最為基礎的極小一部分，也不是一個準聖能輕易消化的，靖一道人被衝擊的暈了過去。

    ……

    “天尊，可否收我為弟子？”東嘯深思熟慮後，做出了決定。

    族裏有族人投到他人門下的例子，他不算是背叛家族。

    以往他是不屑一顧的，認為在族裏修行才是最好的族人。

    現在他轉過彎來了，如果他修有所成，對他對族裏都好。

    他晉升了一小階閉關出來，第一時間過來拜師。

    拜師沒有空手的，東嘯拿出了一根真龍骨做拜師禮。

    真龍也隨眾神離去，現在已沒有了真龍，可見這根真龍骨的珍貴。

    東嘯原想用這根真龍骨來修煉巫身，成就大巫之體。

    “可。”妉華對看好的人來者不拒，“我隻收記名弟子，拜師禮就算了，等你成就仙境後，去講道一百年就行了。”

    真龍骨對她沒用處。

    她仙荔空間裏有全副的真龍的骨架閑放著。

    東嘯哪有不應的，拜了師。

    他不僅沒送出龍骨，還收到了天尊的賜禮，是一大串沒見過的果子，紅通通散發著香甜味，帶有濃鬱的靈氣。

    天尊說此果子名為荔枝，給他拿去當零食吃。

    東嘯聞了一口，神清氣爽，知道是難得的仙果，趕緊放進了芥子空間裏。

    在回自己洞府的路上遇到了司羽。

    收到了司羽“嗬”的一聲嘲笑，“你不覺著你太晚了嗎？做個決定瞻前顧後磨磨嘰嘰，我要是天尊一定不會收你。”

    東嘯沒明白，但司羽沒給他解釋，狐尾一甩遁去。

    他再遇到沙青才知道，在他閉關的這段時間，司羽所在的一族支脈都搬來了，全投在了天尊門下。

    沙青和雨方也都成了天尊的記名弟子。

    還有那隻剛開智不久、被天尊賜名為靈犀的紅角鹿，都比他早一步拜了師。

    他的確晚了。

    ……

    骨座上的玉骷髏的魂火消失，幾瞬後重又出現。

    妉華回到了亡靈世界。

    她有所感應，望向天空。

    “啊！”一聲短促的驚呼聲後，一個身影從天上掉下來。

    小骷髏先喊上了，“大王，又有活人掉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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