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主人。”黑影不甘地再勸說，“主人，你為什麽要提醒那個女人，你是惡魔啊，不該對人太好了。”
    “我想提醒就提醒了。我是惡魔，想做什麽做什麽。”蛋花願意相信自己是個惡魔，是因為她有超能力，比如能看到人會不會死。
    她的超能力在黑影出現前已經有了，在姥姥死之前她看到姥姥身體裏的白氣變得越來越少，白氣沒了，姥姥死了。
    黑影告訴她，她看到的是人的生氣。
    羅麗芳給了她糖，她告訴羅麗芳肚子裏的孩子死了，這是等價交換，一報還一報。等價交換的事沒有誰告訴她，她天生知道，知道這樣做對她有好處。
    “……”黑影總覺著哪裏不對，一時找不出反駁點，“主人，我回空間了。”
    黑影隱身。
    蛋花打了個哈欠，又感到困了，這是她跟其他孩子其中一個不一樣的地方，睡的時間長，到了現在也是一天要睡夠十五六個小時才會舒服。
    隨即眼皮有些打架，可蛋花還是沒想回沈家，在沈家她總是睡不好覺，早上晚起一會都會被罵，他們倒是想打她，隻是她身體靈活沒讓他們打到過。
    現在大白天，沈家人更不會容忍她睡覺了。
    蛋花想了下喊了聲，“小黑，出來。”
    黑影現身，“主人，你在叫我？”
    “空間靈的名字太長了，以後你就叫小黑了。小黑，你說你會保護我是真的？”
    黑影信誓旦旦，“那當然，空間靈就是主人的刀，聽從主人的命令，為主人做任何事。”
    蛋花揉了下眼皮，“那我命令你變成個床，一會我睡著了別讓我掉下樹。”
    “主人，我不會變床。”
    “管你變成什麽。”蛋花又打了個哈欠，“別讓我掉下去就行了。”她向後仰躺在了樹幹上，閉上了眼後身體很快放鬆下來，看著是很快入睡了。
    黑影呆愣了一會，黑色影子拉寬，把蛋花的身形半包住，像是一個黑色的罩子把蛋花固定在了樹幹上。
    蛋花並沒有真的睡著，覺察到身體兩側被無形的東西托住了，她就知道空間靈沒有把所有的事都告訴她。
    空間靈怕她摔死隻能暴露出新本事來。
    蛋花這才真正放鬆了腦子，沒幾秒睡著了。
    蛋花是被沈宏才的罵聲吵醒的。
    聽了聽，是沈宏才一家子吃席回來，在家沒找到蛋花氣的大罵。
    “……這養不熟的東西還要她幹嗎，當初怎麽沒扔到山裏……”
    “……最好死在外頭，還省了糧食了……”
    罵人的不止沈宏才一個，吳秀桃也沒少罵，隻是沈宏才的聲音大全顯著他了。
    黑影的雙手又掐動起來，“主人，沈宏才對你的惡意值都快滿值了，可以殺了他了吧。”
    蛋花望著沈家院子裏打盆踢掃帚的沈宏才，沒一點因被父母厭棄而傷心的樣子，“那就是還沒到一百了。”
    黑影為了讓她理解什麽是惡意，把對她達到要殺了她的惡意定為滿值一百。
    蛋花相信黑影在這點上沒撒謊，因為她也能感應到別人對她的惡意善意，羅麗芳給她糖時對她是善意。
    沈宏才和吳秀桃對她隻有惡意沒有過善意，包括沈家的她的姐姐弟弟們都不歡迎她來沈家。
    太陽已經落山，氣溫降了下來，再在樹上睡覺容易被凍病，黑影的防護不隔冷。
    而且樹幹太硌人，在上麵小睡一會還行，睡久了很難受。
    蛋花從樹上爬了下來，轉頭上了山。
    這個時候回沈家隻會挨頓打罵，蛋花不會讓他們打到自己，但避免挨打的方法仍是跑出沈家，跟現在就不回沈家沒差。
    天一黑，山林裏變得可怕起來，也因此沒什麽人，蛋花不再掩藏自己的好體力，腳步飛快。
    還好沒人看到，看到了會以為在樹林中奔跑的蛋花是個鬼魅。
    半個小時後來到了深山裏的一座土地廟外。
    能看出土地廟是個有些年頭的舊建築，磚石坑窪掉角，漆色暗淡斑駁，不過主體結構完整，沒塌沒漏。
    土地廟不隻有孤立的一個正殿，在土地廟正殿兩側延伸圍起了一個院子。
    黑影又興奮起來，“主人你決定收個手下了？我準備好了，一定會魔化成功。”
    “我什麽時候說要收手下。誰讓你自作主張。”
    聽到蛋花的語氣不好，黑影忙收斂起興奮，“我聽主人的。主人，那你來這裏幹什麽？”
    “我是惡魔，當然是來吸人精氣。小黑，不把人殺死也能吸精氣對吧？別說你做不到。”
    “我能做到的主人，之前主人沒問我我就沒說。”
    “一會聽我的，我一瞪你你就吸精氣，別吸完，吸一半就行。”
    好不容易蛋花開口要吸人的精氣了，黑影誘惑道，“全吸完多好，吸的足夠多了空間一定能打開，主人就能使用空間了。”
    “我說多少就多少。”
    黑影遺憾道，“那好吧主人。”
    跟黑影交待好，蛋花走上了廟前的台階。
    土地廟的正殿有門沒門扇，門戶大開著，蛋花走了進去。
    殿內由一麵牆分成了前後兩部分，牆兩側可通行。
    進來後迎麵是供奉土地公公土地婆婆的供台香案，跟高大的正殿相比，供台上的兩個一尺來高的泥塑顯得很迷你。
    泥塑的做工很粗糙，沒上顏色，勉強看出是兩個坐著的古裝人形，石頭香案上的石頭香爐也缺了一角。
    不僅兩個土地神的泥塑擺放的像是應付差事，正殿裏的所有事物都沒有進行養保過，牆皮都基本掉光。
    地麵是木頭的，蛋花沒有放輕腳步，走在上麵發出很大的聲響，蛋花在殿內來回走了幾圈，聲響不斷。
    沒兩分鍾，從供台後麵的牆左側通道走出一個人來。
    這人有四五十歲，穿件棕色對襟馬褂，黑色的寬鬆練功褲，身形壯實，不過左腿有點瘸。
    土地廟看著是荒廢的，實際上不是，土地廟有廟祝看顧。
    這個人就是廟祝侯慶，住在土地廟後麵的院子裏。
    黑影盯著侯慶，“主人，你真不考慮收他做手下？他的罪惡值滿格，罪惡值這麽高多難得，不收為魔仆多可惜。”
    見蛋花不理它，黑影不敢再勸說了。
    看到是蛋花，侯慶手裏握著的棍子垂放了下來，拄在地上當成了拐杖，三角眼眯笑著，“是花妮啊，你爸媽又打你了？不怕不怕，在伯伯這裏住一晚，明天伯伯送你回去。”
    嘴裏說著，點著瘸腿向蛋花走過來，走近了，一隻空著的手想去摸蛋花的臉。
    蛋花猛一後退，沒讓侯慶摸上。
    她瞪了眼黑影，黑影收到動手的信號，影子雙手拉長環住了侯慶。
    隻見侯慶雙眼一翻，失去了意識。
    被黑影的雙手圈著，昏過去的侯慶依然站著沒倒地。
    一股股精氣從侯慶的身體裏逸出，吸進了黑影張開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