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消逝的時間裏,逆流而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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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在緩緩流逝。
這些天,江源慎沒日沒夜地在家裏播放著電影——
從迪士尼的《愛麗絲夢遊仙境》、《暑假冒險》、《獅子王》開始。
再慢慢到《阿甘正傳》、《了不起的蓋茲比》、《肖申克的救贖》等一係列世界名作。
「沒有事情隨隨便便發生,都是計劃的一部分,宿命論!」
屏幕上的台詞一段接一段,江源慎懶得再聽下去,索性戴上耳機,讓注意力在音樂中隨意漂浮。
一段時間後又開始聽起音樂,他發現音樂比平常更加優美。
但很快,江源慎發覺這種轉移注意力的方式莫名惡心,和曾經自己去到東京上學後,無休止地參加任何社團活動一樣。
如同給時間增添上催化劑,是他主動性的遺忘,朝空搖杏知道的話,可能會生氣。
他掐斷了處在情結的電影,摘下處在副歌的耳機,在沙發蓋上厚厚的被子闔眼睡覺。
整個人從白天睡到黑夜,再從黑夜睡到白天,睡到頭痛欲裂。
門每天都被敲著,但每次都敲了會兒,門外的人就離開,第二天接著敲。
從窗簾角落射入的陽光摔碎在電視屏幕上,分散的光粒子溜進室內各處。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門又響了。
與往日不同,傳入耳朵的如同炸雷,震得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
江源慎支起身體,迷迷糊糊地望向門的方向。
——這是要做什麽?
“鋸開!我說鋸開就鋸開!出了事我擔著!”
蠻狠不講理的嬌喝在門外響起,緊接著,電鋸的轟鳴聲落入耳中。
鋒利的利刃捅進門的身體,木屑宛如被拋灑的雪花。
很快,門就被電鋸切割地支離破碎,大片的光亮迫不及待地滲入這片空間。
一位黑裙少女邁開步伐走了進來,她淺褐色的涼鞋踩踏在木地板上,發出好聽的清脆聲響。
從門頭滲來的陽光格外刺眼,江源慎眯起眼睛。
他的視線宛如甸在地表的細小光線,攀落在渾身有著朦朧光暈少女的身上。
她有著一襲烏黑柔順的黑長發,身材修長飽滿,黑裙遮住臀部的曲線,唇裏吐出的,是沒有一絲渾濁的澄澈聲音。
“你在做什麽?”
江源慎茫然地望著眼前的黑澤憐愛,地上躺著的被肢解的門,完全能進廢品站了。
外麵做完活兒的木工,數了數手中的一踏錢,哼著小曲騎著中排量摩托開走了。
“倒是我想問,你到底在做什麽?”他錯愕地開口問。
黑澤憐愛吊起眉梢,單手叉著纖細的腰肢說“原來你沒死啊?”
“這是哪門子回答?你這是破壞私人財產和強行進入私人住宅懂嗎?”
江源慎夾帶在言語中的回應顯得不耐煩,黑澤憐愛似乎通過直覺觀測到了。
她雙臂倚靠在沙發靠背上,劉海嘩啦啦地搖曳著,光潤的嘴唇泛著莫名得意的笑容
“你一個人死在屋子裏會發臭的。”
“我不是還活著。”
“所以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爛掉,很汙染環境。”
“我真的沒有死。”江源慎重新躺下身,蓋上被子,“門的賠償費用我會找你要的。”
一聽他又擺爛,黑澤憐愛就一臉不滿地瞪著他,立直身子說“哪有男生這麽招待女生的?”
“哪有客人把主人的門拆了還要求招待的。”江源慎在被褥裏嘟喃著。
“又不是不賠你,我有的是錢,你想要金門還是銀門,我都可以給你。”
“我就要你拆掉的這個門。”
“”黑澤憐愛水潤的櫻唇透出蜜桃微微的甜美香氣,眯起眼睛盯著被褥說,“你再不起來,我就找人把你的被子扔到海裏去。”
“我會報警。”
“沒事,我家人會幫我擺平一切,你不用感到惶恐,因為你沒權沒勢,在這個社會很容易被我這樣的人打壓。”
“”江源慎從被褥裏探出視線。
黑澤憐愛大則是在意起儀容,抬起手指捋著劉海,從前額到小巧的耳朵,一路撫平。
“你想做什麽?”他問。
“沒打算做什麽,我隻是閑得無聊,來找你玩。”
黑澤憐愛張口說話時,忽然聽見了客廳的椅子被挪動的聲音。
江源慎以為黑澤憐愛還帶了其他人來,結果支起身體,發現是一條金毛犬在餐桌邊走來走去。,
它搖晃的尾巴不停地敲打著桌椅,不停地發出「噗噗噗」的聲音,真的不痛嗎?
黑澤憐愛坐在對麵沙發,手上拎著的一個袋子放在桌麵上。
她身體前傾,手肘抵在裙下白皙的大腿上,小嘴柔媚的像花瓣。
“這是我養的狗,叫柴火,現在八個月。”
她的眼眸如同灑滿星辰的顆粒,和金毛烏溜溜的眼睛對上視線,語氣出奇的溫柔。
金毛的天真容顏好可愛,它看上去毛茸茸的,江源慎也想伸出手去摸。
“我想之前有見過它。”江源慎平靜地說。
黑澤憐愛嘴角微微一揚說“剛來島上的時候它趁我不注意突然跑了,你應該是那個時候看見它的。”
當天的情景浮現在江源慎的記憶裏,連同著朝空搖杏的身影,忽然變得沉重。
“搖杏很喜歡這隻狗,還說要和這條狗的主人成為朋友。”
“喔,也好,當朋友的話。”黑澤憐愛忽然說。
江源慎一愣,呆呆地看著她說“你能交朋友?”
黑澤憐愛微微吊起眉梢,不愉地瞪了他一眼說“有誰規定了我不能交朋友?”
“沒,我隻是比較驚訝,因為你不像能擁有朋友的。”江源慎在沙發上盤著雙腿說。
“你在說什麽蠢話?”黑澤憐愛小手握拳在唇前,擺出一副大人的高傲姿態說,“咳,我覺得沒人不想搭建人際關係,隻是我想要搭建的對象不是一般人。”
對於她能講出這樣的話,江源慎感到頗為驚奇。
他的嘴角揚起不易察覺的弧度“要像你這樣任性的人才行。”
然而黑澤憐愛卻搖搖頭,深夜般的雙眸閃著光亮
“不行,任性的人一個就夠了,否則聚集在一起是不會長久的。”
“這是什麽話?”
“我爸說的,因為我媽也是這樣,所以他們長久了。”
不知是有什麽可炫耀的,黑澤憐愛朝著江源慎挑起眉頭,嘴角噙著高深的笑意。
“欸,你媽媽一定是很漂亮的美人。”
“當然,我的媽媽是世界第一漂亮,我是世界第二漂亮。”
聽著她充滿稚氣的話語,江源慎沒忍住揚起嘴角笑著話說“這是什麽話,像個小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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