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霜舞斬塵 第四十一章 以卜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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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韓小姐,舞卿霜帶著朗琒一邊逛風景一邊聆聽路邊各種議論,正經的荒唐的麵麵俱到,正好找找寫話本子的靈感。
表明身份後,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露天的宴會之地,由宮人領到指定的上賓席位。宴席的布置與百花宴類似,男女分席而坐。
諸多賓客陸續入席,一眾皇親貴胄皆坐於上位,賀蘭璃辰無論坐哪兒都是那麽的顯眼,人群之中一眼就能找到他。
賀蘭璃辰不喜高調,通常選擇不太惹眼的位置,而今晚則一反常態,挑了個比較顯眼的席位入座。旁人不懂他意欲何為,孰不知他不過是想離她近些,有什麽狀況可以照應。
眾多人裏,舞卿霜一眼認出某張欠扁的臉。那張臉跟“俊”沾得上邊兒,卻生得一副小肚雞腸吝嗇相,此人正是當下風頭正盛、對太子之位勢在必得的三皇子。
三皇子背後勢力龐大,生母乃當朝貴妃,母族嚴太師府權勢滔天,隱隱有媲美皇權之勢,放眼整個朝野,唯嚴家獨大。
名門閨秀佳麗無數,三皇子比較傾心的是遲遲未嫁的戶部尚書之女邱夢珊。緣由無非兩個,戶部掌管天下財富,可以擴充錢袋子;至於二嘛就是美色,邱夢珊才貌無雙,當朝第一美人,誰不垂涎?三皇子向來貪婪,魚和熊掌未嚐不可兼得。
三皇子權高勢大什麽樣的美人得不到,偏偏就碰上這麽個難哄的,第一美人看得碰不得那叫個心癢難耐啊!另外邱夢珊瞧上誰不好,偏要看上賀蘭璃辰那隻礙眼的花孔雀,更是氣得牙根癢癢!
說起來,三皇子來到世上二十餘載,目前為止僅有兩個女人沒有搞到手,邱夢珊乃其一,其二是三年前某間花樓裏的姑娘——清絮。
絲竹管弦娓娓動聽,舞姬們跟隨樂曲節拍漫舞,舞藝嫻熟,婀娜多姿,裙紗飄飄,風情萬種,迷得不少男賓看直了綠光閃閃的眼珠子。
縱觀下方的各色美人,三皇子實在提不起閱美的興致,一群庸脂俗粉罷了,三年裏除了已經進府的沒再納過姬妾。直到目光無意中掃到上賓之位的舞卿霜,眼前頓時一亮,其姿容竟與邱夢珊不相上下,甚至略勝一籌。
大家歌舞品得正興,賀蘭璃辰對此興致不大,無意一瞥剛好將三皇子垂涎的神態收入眼中,眼神不禁冷下三分。
舞卿霜與朗琒邊賞歌舞邊嚐佳肴,看似無心其他,實則早已察覺到某道作死的目光。
嚴貴妃對舞樂無甚興致,有這閑心不如暗中觀測,好為兒子多謀劃一些。無意發現寶貝兒子無心那些千嬌百媚的千金亦或以色誘人的舞姬,目光始終定在上賓之位的女子。
嚴貴妃心思急轉,那丫頭的“豐功偉績”耳熟能詳,野歸野,倘若兒子喜歡她的美色未嚐不可將就。在安陵國她沒有明確承認自己妙棋詭手與曉畫生的身份,不過她的表現已證明所有,會賺大錢、能練兵打仗、仙門高徒,若能拿下她,對兒子來說如虎添翼,江山長久與美人同享,豈不妙哉?
一曲終了,舞姬們陸續退場。嚴貴妃為了兒子直接切入主題:“皇兒,方才見你看得入神,可是相中了哪家姑娘?”
此時的三皇子隻顧品鑒佳人哪有心思想其他的,毫無避諱地道出壓抑多年的心願:“兒臣對清絮姑娘一見鍾情,願許她正妃之位。”
“清絮姑娘?她是誰?”嚴貴妃一懵。在座眾人也懵圈,退場的舞姬與所有的千金小姐裏沒有一個名為清絮的。
三皇子瞬間了然眾賓客的表情,解釋道:“兒臣說的正是安陵國的寧陽郡主,沒想到緣分使然,老天爺讓我們再次相遇。”
“再次相遇?”皇帝好奇:“你們以前見過,在何處遇見的?”這兒子花前月下史不計其數,什麽樣的場景能遇上舞卿霜這等狠角色。
“是邊境之地的一間花樓。”三皇子大大方方地說了出來,理直氣壯,沒有絲毫的羞恥感。
皇帝臉色微青,就料到不是什麽好結果。等等,舞卿霜一個姑娘家好端端的沒事跑妓院幹嘛?
一道嗓音忽然從上方傳來:“混賬!一介無德無能之輩也敢高攀我妹妹!”巨大銀花從天而降,落地之時,銀色花瓣化為點點星粒,螢火蟲般隨風飛散,煞為好看。
花中的人兒容貌愈發清晰,男的一襲銀裝灑脫不羈,女的嬌小玲瓏俏皮活潑,均頗有禮貌地向皇帝行禮:“參見陛下,表妹頑皮說異國風情別有韻味於是在禦花園多逛了會兒,結果迷了路,姍姍來遲,請陛下海涵。”
“無妨,無妨,來者便是客,逛逛風景而已何錯之有,請入座。”皇帝笑得寬容,實則腹誹:仙門長老大駕光臨,誰敢治罪?早就聽人來報你倆走丟的消息,此刻從天而降,確定不是故意的吧?
魏華禎無所謂皇帝如何想,事實確實是走迷路了。陶昕婷蹦躂著跑向舞卿霜的席位,魏華禎卻沒急著動,向舞卿霜問道:“卿霜,你當時又闖什麽禍了,需要跑妓院裏賺銀子?”除了砸壞東西賠錢,一下子想不出其他缺錢的理由。
舞卿霜道:“沒闖禍,當時接了賞金任務,在青樓偽裝花魁替官府緝拿采花大盜,一千兩黃金呢,誰不心動?正好尋點刺激玩兒。”
哎喲娘誒,愛錢不夠還尋刺激玩兒,這答案夠刺激的呀!“那他怎麽回事?”折扇指了指三皇子。
舞卿霜看都不看某人一眼,直接回道:“三皇子嗎?他就是個添亂的,破壞我設下的陷阱,差點露出馬腳驚跑那一千兩黃金。事後沒跟他計較給我添亂,他還反過來對我下藥,圖謀不軌。”
“下藥?不是吧姐姐,你沒事吧?”陶昕婷吃一大驚。
舞卿霜寬心道:“無事。我自小就是毒藥罐裏泡大的,他那點破藥粉稍微一聞便可識破。”
魏華禎“哼”了聲蔑視道:“堂堂金枝玉葉的三皇子居然對出身普通的妓女下藥,這事落在百姓頭上我倒信得幾分,或者對象換成名媛閨秀圖財謀權也說得過去,如此不合常理的行徑實在令本皇子大開眼界。”
皇帝的臉沉得更深,養的什麽笑話兒子,坍台坍到家了。
另一邊,賀蘭璃辰麵色如常,而寒眸中已含了一絲殺意。
魏華禎追問:“一千兩黃金,數目倒是不小,你很缺錢嗎?還敢用美色作餌。”
舞卿霜答道:“煉製新武器買材料買光了。哥,你什麽意思,是對我的容貌沒有信心,不足以讓男人見色起意?”
魏華禎被問得一噎,勉強擠出四個字“隨你高興”,事說清楚便好。徑自入席的他仿佛全然沒注意到姑娘們傾慕的目光,他是她們見過的僅次於賀蘭璃辰的第二個美到驚為天人的美男子。
剛入座,魏華禎的腦海中便響起舞卿霜傳來的密音:老哥,出場要不要這麽高調啊,太惹眼啦!
魏華禎回傳一句:你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那張招嫉妒惹欺負的臉,不高調一點怎麽給你撐場麵,讓一幫沒見識的貨色閉嘴。
好吧,舞卿霜認栽。
三皇子被當眾拒婚等於狠狠甩了皇家顏麵一巴掌,同時也甩了嚴太師府一巴掌,皇帝不做聲明顯不願為兒子出頭,無論仙家還是安陵國都不願結下梁子。
皇帝怕她,嚴太師可不怕區區一個黃毛丫頭。聽聞舞卿霜最近才拜入仙門,能入得仙尊的法眼必有所長,嚴太師提議現場展露一手。
人家誠心誠意地邀請,舞卿霜怎好隨意回絕,當然要好好表現,令對方今生今世“沒齒難忘”。
魏華禎以為她會隨意演示一個法術敷衍一下便罷,誰曉得她不按常理出牌,要求展示占卜之術,卜卦對象正是嚴太師本尊。賀蘭璃辰與魏華禎對望一眼也猜不透其路數,算了,她有她的用意,隨她高興。
舞卿霜所占卜的正是嚴太師的煩心大事。嚴太師最煩心的莫過於手裏最大的產業煞影閣被人搗個精光。七年前在泓淵國的一支分部因參與朝局紛爭結果讓霜斬情滅了個幹幹淨淨,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根基全踏了,而且再難重建。
煞影閣,殺手行業裏生意做得最大、也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組織。時隔多年好不容易填補完那裏的虧損,誰曉得總部老巢又讓人給端了,苦心經營數十載的心血全部付諸東流,心塞到吐血不已啊!
嚴太師算計多年,千算萬算沒算到七年前的不過是起個頭,七年後報應全來報銷。繼煞影閣倒台不足半年,桐泰城的最大商號突然被他的商業對頭聯手整垮了,最肥大的錢袋子沒了,生意虧損虧到狂噴血!且前後三次的大事件後,嚴太師掌握的勢力均會遭受一場大縮水,最強硬的勢力莫過於扶桐州的軍隊,那是他唯一的軍方勢力。
扶桐州的大將並非死於滅門慘案,而是死在一場戰役上,為三皇子立戰功的戰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