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神、仙皆飄渺，無欲無求，人之所想。
    鬼道：遍地哀嚎，黑暗深淵，人死歸宿。
    人道：雜心多變，貪、嗔、怪癡、怒五惡俱全。
    人看似簡單，自詡聰明，內心深處堪比阿鼻地獄。
    我自觀道悟長生，人間苦事難料；天地尋法脫肉身，隻盼來日成神仙。
    人啊！不過擁有一副臭皮囊。
    靈魂不滅，既換皮，得永生。
    青連道觀
    這是位於雲山頂端的一個道觀，距離最近的城鎮少說也有五十裏路。
    雖說青連道觀地處偏僻，可前來燒香拜佛的人數不勝數，絡繹不絕。
    這些人都是不遠千裏前來求子求財的，隻因這裏有一位了然道姑，她可以滿足人的願望，凡是喝了她給的符紙神水，所求之事皆能實現。
    因此很多人都慕名而來，為的不過是求財、求名、逐利，這便是人的本性。
    道觀門口圍觀了許多人，中間坐著一位老漢，那老漢左手拿蒲扇，右手握著一個小水壺，正滔滔不絕的說著故事：
    話說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一婦人領著四歲的孩子在客棧歇腳。半夜的時候，婦人發現孩子不見了，便開始慌忙尋找。
    “軍兒，軍兒你在哪兒？軍兒？”
    婦人裏裏外外將客棧找了個遍，就是沒有發現孩子的行蹤。
    這時某處房門裏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敲打聲，像是在剁什麽東西。
    婦人納悶著說道：“奇怪，這大晚上，是誰在這裏敲打？”
    說著她便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婦人將尋找孩子的事忘在了腦後，完全被這“咚咚”聲吸引了。
    來到放門前扒在門縫往裏麵看，看到裏麵一白發老太站在桌案前，手裏握著刀，在剁板子上的肉。
    鮮紅的血肉，濺的到處都是，場麵太過血腥，婦人忍不住“啊”了一聲。
    白發老太停下手裏的動作，頭緩緩的抬起來，看向門口這邊。
    誰料白發老太抬起頭的那一刻，婦人直接傻眼了。
    因為她看到的那個白發老太，跟她失蹤的孩子一模一樣，隻是臉上多了些皺紋。
    白發老太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伸手朝著門口揮了一下，房門竟自己打開了。
    這時婦人才看清楚，原來房裏掛滿了許多人皮，這些人皮都是五六歲的小孩子的。
    老漢一口氣將故事講完，在場的人都呆呆地看著他。
    人群中有人認識他的說道：“老馬，又在這裏將鬼故事騙人了。”
    “就是。”另一個人附和道：“你這故事都快講了八百遍了，連我都會了。”
    此言一出，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隻有老馬麵露難色，一言不發。
    一人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說道：“咦，不過我聽說最近確實有小孩兒失蹤的。”
    “別自己嚇唬自己了，說不定是孩子貪玩而已。”
    眾人都沒有把這話放在心上，隻當做了玩笑。
    或許隻有老馬心裏最清楚，因為故事中的婦人便是他的媳婦，那個小孩便是他的女兒。
    這些年來，老馬一直尋找著，從未停止，後來聽說青連道觀的了然道姑很是靈驗，便想著來這裏乞求一番。
    後來了然道姑告訴他，他的妻子女兒被人“借”走了，而了然道姑口中的這個“借”字，老馬一直沒有弄明白。
    於是老馬便開始天天在道觀門口講故事，隻講這一個故事。
    我和清德離開蚩尤寨之後，便繼續南下，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六指道士去了哪裏。但直覺告訴我，往南走，絕對沒錯。
    清德最近一路很少說話，像是多了很多心事。
    我試探性的問道：“清德，你為什麽要收集這麽多的冤魂怨鬼？”
    清德麵色沉重，呆呆地看著前方。
    “你知道道門禁術——返陽功嗎？”
    我眯起雙眼盯著清德，對於這個名字我還是頭一次聽說。
    “返陽功？幹什麽的？”
    清德歎了口氣說道：“唉！世間分為三道，一為天道，二為人道，三乃是鬼道。
    天道是指天上的神仙，鬼道便是指死去的人的亡魂。
    人道則可修為天道，也可入鬼道。”
    聽後我點點頭，說道：“這些我都知道呀！我師傅章曾經跟我說過。”
    “你不知道。”清德搖著頭說道：“想要入天道，沒有那麽簡單，入天道者首先要有不死之身，需過天劫、命劫兩大死劫。”
    清德突然不說話，轉頭看向我，那種眼光非常獨特。“不死之身倒是不少，但最後能躲過兩大死劫的幾乎沒有。
    因此人若想長生不死，隻能入鬼道，成為人僵。”
    我不解地問道：“什麽是人僵？”
    “人僵，也可稱之為不死的鬼魂，人死之前，首先找好替身，將替身的鬼魂逼出體內，由替身代替我們去地府。
    而需要長生的人隻需進入替身的身體即可，這樣來回替換，便可使自己達到長生的境地。”
    “這算什麽長生，這不是替代別人活嗎？”我皺著眉頭，疑惑的看著清德。
    清德依舊麵無表情，淡淡的說道：“隻要使自己的靈魂不滅，借用他人的身體又能怎樣人隻不過擁有皮囊而已，隻要靈魂活著，便是永生。”
    “這得禍害多少人命啊？太殘忍了。”我滿臉嫌棄地看著清德。
    清德則是不屑地說道：“長生嘛，難免有人死亡，要不然我們怎麽長生。”
    我突然間感覺清德像是變了一個人，最近這幾天的行為古怪不說，就連說話，都是如此的深奧。
    “那你是想。。。”我故意沒把話說完，想看看清德到底什麽態度。
    可能是夜晚風大的原因吧！清德打了一個激靈，隨後笑著說道：“我隻是隨便說說，現在這氣氛，你不覺得正合適嗎？”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調侃道：“我還以為你要長生了呢！”
    說完我便走在了前麵，清德看著我遠去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揚，嘴裏小聲嘟囔道：“快了，等我長生，你便消失。”
    “又嘟囔什麽呢？”我停下腳步，看到清德一人在那裏發呆，便督促他：“還不快點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