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你是餘鶯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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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離鬆了口氣,撐地起身。
    後麵的阿婆已經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
    “可以了,我們進去,以後就住在這裏。”沈離朝阿婆伸手。
    阿婆緊張又不安,“可是這裏是禁地……那個人也不認識……鶯鶯,我們真的要在這裏嗎?”
    “嗯,這裏是整個九黎十八寨最安全的地方。”
    沈離扶著阿婆,兩個人相互依偎著,一步步走上青石台階,“您相信我就可以了。”
    阿婆看她,沒再說什麽。
    兩人走到上方,穿過山壁間,繼續往前走。
    前麵仍然是青石鋪就的路,那個白發布衣男人就在盡頭,回頭看了看她們,便繼續走。
    這條青石路不算太長,走了約莫二十分鍾,終於到了頭,能看到麵前有一大塊空地,不遠處是幾間竹屋,左邊有數塊藥田,也種著菜,另一邊便是數十棵枯死的老樹,那就是沈離口中的小桃樹林。
    白發布衣男人在竹屋前,拿了架子上曬著的幾樣藥材,放到石桌上。
    看眼沈離和阿婆,他轉身進了竹屋,再出來時拿了幾罐藥膏,也放到石桌上。
    然後就回了屋內,關上門,再沒有出來過。
    “這……”
    阿婆局促的看著沈離,不知道該怎麽辦。
    沈離對這裏很熟悉,扶著阿婆過去,讓阿婆坐在石凳上。
    她去旁邊的井口打了半桶水,回來用布子沾濕,給阿婆擦了擦後腰,再給她抹藥膏,用了點力揉開。
    阿婆吃痛的嘶嘶吸氣,但知道沈離是為她好,沒有說什麽。
    等擦完藥,沈離就扶阿婆起來,進了靠近小廚房的屋子,裏麵是臥室。
    “您好好休息,做好飯,我再叫您。”
    說罷她轉身出去。
    阿婆望著她欲言又止,最終歎了口氣。
    外麵,沈離就著涼水洗漱,也給自己上了點藥。
    但看著桌麵上的藥材,沈離目光投向小廚房的灶台,最後再投向正屋,她果斷過去敲門。
    沒一會兒,屋門打開,高大的男人出現,低眸看她,無聲的問詢什麽事。
    沈離指指廚房,“徒兒燒火不太行,煮藥也……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徒兒真的好餓,到現在什麽東西都沒吃。師父要不做個飯?”
    她理直氣壯的叫男人有點不可思議。
    “我說過,我並未收過徒。”
    “以後就會了。”
    “因果際會,空談罷了,為何要信?”
    沈離唔了聲,道:“師父不知活了多久,大概……一百年?也可能兩百年?曾經您跟我說,您留在這兒是為守著什麽東西,不過是什麽東西,這點您沒跟我說。但九黎的各族巫祝祭祀因此都很怕您,不想和您深度來往,才把這裏列為禁地,不許各族人過來打擾您。”
    “但您住這兒也會無聊,經常去林間巡山,逮住了山獸又放生,實在沒事做了就數天上飛過多少隻鳥 地上爬過多少隻螞蟻。”
    “我想,九黎十八寨知道您的那些人應該不清楚,您最喜歡做的事情其實是時不時假扮成各種人混進九黎十八寨中,生活段時間,給那些巫祝和祭祀們找麻煩……”
    “行了!”
    男人的語氣終於有了點變化,是被戳穿的氣惱。
    沈離無辜的說:“這都是您日後收我為徒時做的事。我要是說我會做夢預知未來,做夢時候看到的,您信嗎?”
    男人盯著沈離,突然抬手,一道金光瞬間沒入沈離的眉心,將她定在原地。
    沈離也不怕,就那麽由著男人的動作。
    因為她知道對方是在探查。
    “你……你是佛口女?”
    不過片刻,男人愕然出聲。
    沈離才解開禁術沒多久,不意外對方能看出,她坦然點頭。
    男人看她的目中便多了些古怪的意味深長。
    他淡聲道:“僅是如此,並不足以令我日後收你為徒。”
    “您為什麽會收我為徒,我也不清楚。”
    沈離聳了聳肩,再次理直氣壯的說:“不管如何,現在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您未來的徒兒要餓死了。”
    男人:“………”
    男人似乎想說什麽,欲言又止,最終一個字都沒出口,忍耐的擼起袖子去小廚房。
    沈離實在疲憊的沒力氣,才走了一步,跌坐在台階上,靠著柱子喘氣緩和。
    下一刻,哐當一聲脆響,一個小瓶子咕嚕嚕的滾到她跟前。
    她抬頭,男人自顧自的洗菜燒火,空閑間還給沈離把藥材煮上了。
    沈離小聲說了句謝謝師父,拿起瓶子來打開,倒出一粒藥丸咽下去,靠著柱子,闔目休息。
    沒幾秒,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你是歸河寨的人。”
    沈離看他。
    男人淡聲道:“歸河寨離此處最近。以你滿身是傷的情況,那兒是你能堅持到極限的距離。”
    沈離嗯了聲。
    男人又有意無意的試探:“佛口女,你身上還有術法的痕跡,將解開?之前不能說話?”
    沈離直白:“餘鶯鶯,我……是餘鶯鶯。是草長鶯飛的鶯。”
    她想,或許餘家人,乃至歸河寨的人,大多不知道鶯鶯的名字是哪兩個字。
    分明是自由又有生機的小鳥鶯。
    這是她剛想明白的,鶯鶯這個小姑娘,其實很勇敢,才敢自己鼓起勇氣離開餘家人,離開歸河寨。
    可後麵又發生了什麽?
    沈離蹙眉想著,忽又聽到男人的話。
    “餘鶯鶯?原來是歸河寨族巫說的,那個不祥的小啞巴。”
    她看他。
    男人也回過身來看她。
    目光古井無波,語調卻微揚。
    “你的身子舊傷蠻多,是餘鶯鶯。可你呢?你真的是她嗎?你屬於這裏嗎?”
    沈離並不意外對方能看出來。
    這裏雖然是類空間,可他很厲害,不是尋常玄師,當然能察覺到不一般的。
    “我……”
    “算了,人生難得糊塗,太清晰委實沒意思。”
    男人先轉過身去。
    沈離不禁笑了下。
    沒錯,類空間裏,太清晰不是好事。
    要是這個類空間的法則察覺到其中的人意識到了不該明白的事情,那類空間會隨之崩塌。
    她望著男人,忽的問:“您從來不肯告訴我您的名字,總說不是時候。現在,是時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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