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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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錢鶯鶯的許諾,花如錦半點不敢鬆懈,急忙趕往京城。
到了金陵城,看著巍峨氣派的皇城,她卻半點欣賞山水的閑情逸致也沒有,直奔皇宮外的大明門。
據說此處乃皇帝特設敲登聞鼓的地方,凡是有重大冤情不達天聽的,皆可在此處鳴冤。
朱枳燁擔心她有危險,臨到大明門前,他語重心長的勸道:“小花兒,這事你就別出門了,讓我帶著錢氏母子過去。”
花如錦遲疑著搖了搖頭:“這一路有勞殿下護送,眼下已經到了京城,殿下早些回去吧,此事你不便露麵。”
“那怎麽行。”
朱枳燁哪肯依從:“我怎麽能讓你獨自承受這份風險,有我在,福王、允王總會有些忌憚。”
鄔慕檸自是明白花如錦的心思,開口解釋道:“殿下,你也是陛下的兒子,陛下向來疑心重,你要是摻和此事,陛下難免會猜忌,你就讓如錦自己去吧。”
朱枳燁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可想到途中所遇到的刺客,他還是放心不下。
“殿下不必擔心,我此去不會有事的。”
花如錦笑著安慰道。
雖然還不清楚皇帝的心思,可狀告允王,福王和駱楚淮必不會袖手旁觀。
見她執意如此,朱枳燁隻得作罷,領著鄔慕檸先行回了宮。
到得大明門外,花如錦又對陸修遠吩咐道:“陸典史,卓家之事涉及到的官員怕是不少,你直接將賬簿和駱軒交到首輔大人那裏,我想他知道該怎麽做的。”
陸修遠心領神會,帶著人應聲而去。
等著交代完所有事情,花如錦這才向錢鶯鶯示意了眼,她屏住呼吸走到登聞鼓前重重的敲響了鼓聲。
聽到鼓聲,各處府衙立刻有了響動。
大理寺卿親自帶人前來聞訊,得知這婦人是狀告允王,嚇得麵色頓時鐵青,可瞧著周圍皆是都督府的護衛,也不敢將人斥退,隻得將狀紙呈遞到了皇帝麵前。
此刻的養心殿裏,皇帝正與眾嬪妃商議著節儉用度,為漠北籌措軍糧,得到大理寺卿的奏報,他麵色陰晴不定的許久沒有說話。
早前在徹查溫毓鳴時,他便猜測到此事與允王脫不了幹係,可念著父子之情和皇家體麵,又有人出來背鍋,他本想息事寧人,沒曾想如今事情越鬧越大,還扯出了他在江陵城的風流韻事。
看著狀紙上所寫內容,那錢氏竟是有夫之婦,這逆子貪戀美色居然謀人性命,不由得就讓他想到了自己那位被處死的妃子。
震怒之餘,他鐵青著臉連忙對掌事太監吩咐道:“去,將允王押入養心殿,朕要問話。”
話音剛落,卻見薛貴妃匆忙奔了進來。
“陛下,這事隻怕是有人存心想要陷害允王啊。”
薛貴妃小心翼翼的瞥了眼眾嬪妃:“臣妾方才聽聞是駱大都督差人護送錢氏和那花家女子入京的,允王早年在外尚且年幼,德行有失臣妾不否認,但有人想要拿這些舊事大做文章也未嚐不可呀。”
一聽說是駱楚淮將人接到京城來的,皇帝心中頓時有了警惕。
薛貴妃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朱枳寧,變得謹慎的開口道:“那花家女子的底細想必枳寧郡主最為清楚了,她可是大都督的女兒呀。”
“原來如此。”
皇帝冷笑著咧嘴,不滿的瞪向朱枳寧:“你那夫君好深的心機啊,如今為了他的主子竟然算計到朕的頭上來了,他可知道福王是朕的兒子,允王也同樣是朕的兒子啊。”
“陛下息怒。”
朱枳寧正愁著沒法子弄死那小賤人,見皇帝動了怒,別有用心的開口道:“大都督也隻是想替陛下分憂,害怕陛下被人蒙蔽,所以才想著讓家裏那丫頭暗地裏幫著陛下查清當年的舊事。”
“好一個害怕朕被人蒙蔽,如此說來朕還得感謝他這番厚意了?”
皇帝更為惱怒:“倒是欺朕久居深宮,不知道這天底下的事情。”
說罷,大手一揮,當即吩咐道:“即刻將這不知死活的女子還有那錢氏押入大理寺大獄。”
一旁的呂貴妃瞧出枳寧郡主是故意陷害花家那妮子。
眼下寧王被那丫頭勾得魂不守舍的,讓這丫頭吃些苦頭倒也是好事。
於是,她也隻抱著作壁上觀的態度從頭徹尾未說一句話。
朱枳燁剛入宮就得知父皇要將花如錦下獄,急得趕忙趕往母妃宮中,見到呂清秋,便沒好氣的質問道:“母妃,你剛才明明就在養心殿裏,父皇要拿小花兒下獄,你為何不阻攔?”
呂清秋對兒子這態度甚為不滿,冷冷的倚靠在軟塌上,一直不開口。
“母妃,你倒是說話呀。”
朱枳燁急得不知所措:“小花兒她並無私心,白頭山幾千具白骨就連兒臣也頗為動容,她不過是想替那些死去的冤魂討回公道。”
“張口閉口的小花兒,哪有做王爺該有的持重。”
呂清秋從一旁的侍女手中拿過小圓扇漫不經心的在麵頰旁輕搖著:“我說你這傻小子,人家都已經和狀元郎訂親了,你整日裏還屁顛屁顛的圍在人家身後也不怕遭人笑話。”
“我才不管別人怎麽看,總之我就不能看著小花兒受人欺負。”
朱枳燁苦口婆心的相求道:“母妃,你就去求求父皇,這樁案子隻要他開口讓人去核審,一切就能水落石出,他怎能不問青紅皂白的就直接將人下獄了呢。”
“你呀還真是榆木腦袋,難怪慕檸這丫頭總是同我抱怨。”
呂清秋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問你,你既然如此記掛著你那小花兒,入了京為何不守在她身邊,卻自己個兒來了宮裏?”
朱枳燁癟嘴:“小花兒不讓我插手此事。”
“這不就對上了。”
呂清秋笑道:“這丫頭啊清醒著呢,的確是比你會察言觀色,也難怪能將你迷得神魂顛倒的,今日那薛貴妃幾句話就讓陛下打消了徹查允王的念頭,可見陛下還是有心向著允王母子的,你父皇啊雖是一國之君,可也是當父親的,天底下有哪個父親舍得讓自己的兒子受罪。”
朱枳燁並不認同母妃的觀點:“可允王的確是做了那麽多喪天害理的事情,本就該受到應有的懲處。”
“何為應有的懲處?”
呂清秋勸道:“整個天下都是你父皇的,應不應該還不是他一句話說了算,咱們就瞧著吧,聽說花家那小丫頭是駱大都督的女兒,他自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肉遭人陷害,倘若他都沒了法子,咱們母子與那丫頭非親非故的這般殷勤的去為人討饒算怎麽回事,隻會加重你父皇的猜忌。”
這話說得通透,也讓朱枳燁有所頓悟,他立即起身,直奔大都督府邸。
呂清秋看著兒子這沒出息的樣子,也唯有暗暗叫苦,拿他沒有半點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