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狗驅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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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秋露重,夜風吹過,船上諸人卻鮮有感覺到冷的。
    中年人此言一出,不論交手雙方還是一旁圍觀者都是心中一凜。
    沅江船盟的人自然不太願意和陳程死戰。
    所謂船盟,本就是相對鬆散的結構。
    痛打落水狗的時候,人人都以盟約和盟主為尊,仿若忠臣孝子。啃硬骨頭的時候,大家往往就會聽調不聽宣起來,甚至陽奉陰違起來的也不少。
    而陳程雖然武功有了精進,可卻沒學過什麽上乘內功,肌體強度始終有極限,現在連戰三人也有些疲勞了。
    至於圍觀者大都怕殃及池魚。
    也有擔心陳程得罪船盟太過,惹得對方報複旁人的。
    甚至還有雖然不擔心船盟報複,覺得江湖漢子都是信義之輩,單單是因為陳程耽擱了自己時間的。
    畢竟在他們心目中,陳程是偷人寶物的賊人,可沒幾個會同情。倒有不少人希望船盟的人趕緊把他收拾掉的。
    陳程將竹竿橫在胸前,朗聲說“我知道了,你們船盟的老大想必叫做完顏璟。”
    “胡說八道,”那虯髯大漢一聽就是嗤笑起來,“我們老大姓王。”說完,他又是一頓,似乎意識到不對“完顏,這不是金狗的名字嗎?”
    老者這才反應過來,聲音變得甚至嚴厲“小子找死,竟說我們老大是金國皇帝。”他之前對陳程一直客客氣氣,稱為閣下。這下顯然是動了真怒。
    為首的中年人更是氣得大罵“對不起了,今天我季某人要犯幫規了。今天就要宰了這貨。”
    陳程見對方這次一起殺上來,也覺得有些棘手,便不再保留,直接以竹竿尖頭刺傷了幾位船丁的手臂,讓他們直接喪失戰鬥力。即便如此,也讓他有些手忙腳亂。這算是武功練成以後,首次如此狼狽。
    由於一時疲於招架,讓他沒有分心說出話,在掃除了一幹小嘍囉的打擾以後,他才得暇大聲說“若你們船盟的老大不是金人,那你們為何替金人做事。”
    “放屁,我們都是漢人,怎麽會替金狗做事。”那虯髯漢子聞言立刻吼叫出來。他正常說話聲音都不小,此刻吼叫起來更是震得人耳膜生疼。
    陳程聽虯髯漢子的話沒有作偽的成分,對方最初對他也沒有殺心,確實不像是聽命於金庭。這其中隻怕是有些誤會。
    陳程便繼續說“第一,我沒有偷任何東西。第二,確實有人丟了東西,冤枉是我偷的。而那個人正是金國皇帝,他派人從漢水邊一直追殺我,直到我躲回宋國。若你們船盟和他沒有關係,那你們為什麽替他找東西?”
    老者冷哼一聲“且不說你說得是真是假。就算你說的真的,就不能金狗要找你要一件東西,我們老大找你要另一件東西嗎?你一個大盜,偷了幾家,也不是正常嗎?”
    虯髯漢子也說“不錯,我差點被你唬住了。”
    幾人說話間,手上都是不停。依然是三英戰陳程的格局,沒有稍稍停滯之處。
    陳程說“那好,你說你們要找什麽東西。金國皇帝要找的東西是隻有金國獨有的,你們若不是找同一件東西,那一說出來大家一聽便知我是不是撒謊。”
    其實他並不知道金國皇帝在找的東西不是金國獨有,隻是對方如此重視的樣子,想來是不會錯的。
    虯髯漢子說“不是說過了,一個四寸【十二厘米】見方的盒子。這總不是金國的玩意兒了吧。”
    陳程說“你確定你們隻要盒子,不要裏麵的東西?”
    “自然是要的。”虯髯漢子並不莽撞,剛才的失言隻是因為他也不知道盒中是什麽東西。又因為他和金人有破家之仇,被人說與金人勾連實在是過於氣憤。
    “那你們說,裏麵是什麽?”陳程陡然提高聲音,一招刺傷虯髯漢子大腿,將他逼出戰團。
    虯髯漢子顧不得腿上的傷,竟是先拿目光去瞟領頭的中年人,想來是希望中年人說出答案,打掉陳程的囂張氣焰。
    中年人卻大喝“大家別被這賊人給攪亂了。我們沅江六十三船盟又不是什麽打家劫舍的,難道平白汙蔑他不成?隻是那東西是船盟寶物,說不得。”
    陳程皺眉。看來問題在這陰鷙中年人身上,之前他就一直怕自己多說,一再號召大家趕緊動手。現在更是明明已經說到裏麵的東西是什麽了,他還在強調他不是,牛頭不對馬嘴。至於說寶物說不得,那簡直就太可笑了。
    他心念既定,便說“無妨,你將那寶物悄悄說與你的三位同伴聽聽。讓他們先聽聽是不是我從你們那裏偷走了的東西。”
    “這東西怎麽能說給他們聽呢?這是本船盟的絕對秘密。隻有少數幾人才能知道。旁人若是知道了,隻能死。”中年人斷然拒絕。
    “哈,既然如此,那麽之前你說讓我交出這東西就饒我一命,豈不是誆我?還是說你們船盟的承諾本就是狗屁不如。”陳程冷笑一聲。
    那老者此時也稍稍退開半步,不再與陳程死鬥。他問“季香主,本幫到底有什麽東西如此秘密?”他也是察覺到這中年人語焉不詳,有些問題了。
    季香主擺擺手“別問了。”
    此刻隻剩後生一人麵對陳程,他自然也不願再戰,急忙也退了出來,並慶幸陳程沒有乘勢追殺。這也是因為陳程這功夫,以這些人的水平都看不出深淺來,自然也看不出陳程早就是強弩之末,還對他提防得很。
    當然,若是沒有其他人幫忙的話,他們三個就算一直戰下去,也絕對討不到半點便宜就是了。
    “季香主,說起來這次你手上也沒有老大的令旗。到底確實是此人偷了老大的東西,還是你假傳盟主令?”老者看著季香主,緩緩說,聲音不大,但絕對不會被夜風吹散分毫,讓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季香主看向三位手下,陰鷙的臉上也不覺暗暗一紅,好在黑燈瞎火,也沒幾個人看得清楚。他支吾一陣“你們先拿下他,審出東西來再說吧。”
    陳程勢要讓他們離心,隻追問“季香主是吧?你且說說我到底拿了你們什麽東西?或者你說的盒子裏到底藏了什麽?”
    季香主臉色更加難看,他看向三位,三位似乎都用有些古怪的目光回應過來。他隻得輕歎一聲“要不,我單獨告訴你們三個吧?你們跟我來,我們先回自己船上去。”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點點頭。那季香主轉身便朝著自己船的方向走去,隻是沒走出幾步,他忽然全身一軟,倒在地上。眾人都是一驚,虯髯漢子不覺大喊起來“季香主,你怎麽了。”一麵將他扶了起來。
    將季香主臉翻轉過來,卻隻見他雙目閉合,口中淌出黑血。虯髯漢子立刻將手探向他的鼻孔,竟然沒了氣息。
    “死了?這是中毒了嗎?”老者喃喃說,他的目光先是如鷹隼一般掃過陳程,卻又想起陳程根本就沒碰過季香主。若是陳程有這麽一手暗器傷人的絕技,早就可以下手,也等不到現在,目光不覺有緩和下來。
    隻是他也斷然不可能就此就判斷什麽,朝著陳程拱拱手“我們先將季香主帶回去查明情況。若與閣下無關,大家自是相安無事。若是閣下動的手腳,小心我們沅江船盟的追殺令。”
    陳程將手一攤,作出一個“請”的動作。
    【因緣錄】
    射雕中僅提到金國皇帝完顏璟的名字。但按推斷當時的皇帝應為完顏永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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