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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四日,跟日曆上的說法一樣,是節目之一。
謝肉節,或者複活節,請隨便選一個好聽的名字吧。
感謝和歡喜化作花瓣,猶如風暴一般散開。
把甜蜜的決心,換作鮮紅的砂糖塗上。
好!那麽我們來一場大掃除吧!
用笑臉回應,伸手拉開了鐵門。
二月十四日對於她來說是體育節。
可以沒有任何顧忌,放棄任何慈悲,輕輕鬆鬆地表白心情的日子。
但是一旦突擊,就會化作肉碎懷著這種心情,把一切押在一場賭局上。
不管本來的緣由是什麽,從三年前開始,就是這種想法。
當然,今年也不例外。
◇
故事完結之後的白日夢。
某個少女所看到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夢的所在以及延續。
(2005年.二月十四日)
從奧裏加紀念醫院那裏收到了緊急信號是在連草木也在睡覺的淩晨醜時三點。剛過淩晨三點的這個時刻,離黎明還有三個小時左右。
戶馬的收到聯絡並不是因為她是警官,而是因為她那奧裏加紀念醫院保安管理局特別顧問的身份。接到聯絡之後她馬上安排直升飛機,趕赴N縣郊外其實也就是大山裏麵奧裏加紀念醫院。
聯絡戶馬的的所員情緒極不穩定,對話的內容也顯得支離破碎。
十三日二十二時,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引起了暴動。
一開始發生的時候隻是C棟患者引發的、一些微不足道的紀律違反行為,但是很快傳到了B棟患者那裏,不知是不是預先預謀好的,患者們一擁而上。團結一致的患者們的行動精確,非常有紀律性,奧裏加紀念醫院的所員們不得不放棄了B、C、D棟,退避到A棟。十四日淩晨零時,中央病棟(A棟)的三樓以下已經被占領,但是由於保安部隊的出動,形勢開始逆轉。B、C判定的患者們引起的暴動開始得到控製。
然而這個時候已經太遲了。由於患者們的煽動,有C棟患者把D棟的鎖解除了。出現在D棟最裏麵的少女讓事態來了個大轉變。
淩晨三點。
由患者們所引發的暴動以這一時間為界線,轉變成了單方麵無差別虐殺。
因此,自己現在身在N縣山嶽地帶上空二千米。
狀況就是這樣。這次特別允許攜帶武裝,自己的命自己來保護。
啪啦啪啦劈裏啪啦地發出著轟隆聲飛在高空之中的直升飛機坐席上,戶馬大姐遞過來一把小型的手槍。
不,我不是問這個!為什麽!?為什麽我會在這裏!?跟我沒關係的吧?這次真的跟我沒有關係的吧!?
雖然已經用盡全力拚命搖頭掙紮,但是可悲的是雙肩卻給安全帶捆綁得死死的,絲毫不能動彈。
真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一分鍾之前還在睡著香甜懶覺的,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被戶馬大姐帶上了這架飛往地獄的超特急飛機上!
有什麽關係嘛。之前我說還沒有去過那種遊樂場的時候,所在你不是很爽快的跟我說下次要不要一起去的嗎?這次其實就跟那個差不多。不過,難得的第一次約會卻是這種山坳裏的研究所,我也覺得是有點不妥啦。
那是諷刺!是諷刺來的啊!我對老鼠啦貓啦什麽的一點興趣沒有!對了,戶馬大姐你想坐的不是雲霄飛車嗎?奧裏加裏沒有那種東西的啊。那裏根本就沒有什麽可以遊玩的地方不是嗎!
哈哈哈哈,有什麽關係嘛。一定會很好玩的,至少驚嚇度應該可以拿滿分。
這應該是全世界最不想要的滿分了。
你幹嗎還笑得這麽若無其事呢!那、那麽你是真的打算要把我帶到D棟去了!?
啊不,不要這麽生氣嘛。老實說,奧裏加的裏麵可是極度機密啊,要是帶我的手下去的話要辦很多手續。三十分鍾之內能夠帶進去的人就隻有你一個了。不好意思,給你添了麻煩。
啊不、不、哪有
對方那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讓思考頓時停止了。
戶、戶馬大姐竟然這麽認真地給我道歉這、這個從別的意義上來說應該才是最應該感到不安的吧?就像那個、明天我要結婚啦之類的
啊,這麽說著快到了。聽好了,那把槍裏裝的是麻醉彈藥,隻要打中就一定會有效。對於完全是外行人的你我不會要求你射中的。隻要一被人抱住的話就馬上扣扳機。這是足夠致死的神經毒藥。根據昨天的資料這類藥物測試還沒有做過,所以應該沒有免疫力才對。
這種東西怎麽能叫做麻醉藥啊,戶馬大姐而且,要是對方不主動抱住我的話呢?
這種情況你就放棄吧。好了,要下去了。你是我的王牌之一。不要離開我的身邊。
直升飛機停在久別重逢的奧裏加紀念醫院中央棟的上空之中。
戶馬大姐兩手握著漫畫中才有的大型自動手槍,然後把更有漫畫風格的彈藥筒擱到了肩膀上。那是一把對戰車用的火箭轟炸筒。仔細一看的話手中的槍也不是她經常拿著的那把BerettaM92,而是有著世界最強自動式手槍之稱的DESERTEAGLE。
唔
不,這支槍要想用兩手來握的話未免太過勉強了吧。隻見戶馬大姐的雙手就像拿著沉重的大秤砣似的,雖然看起來帥氣,但是命中精度實在值得擔憂。
這個喜歡火藥的家夥難道就這麽喜歡大火力嗎。一邊在心裏暗想一邊從屋頂進入中央棟,然後又想其實還真有這樣的人啊。
變形十分嚴重的走廊。地板和牆壁以及天花板,到處都是破碎的人類的身體。
有的像是被當成食物似的咬了個支離破碎。
也有的像積木一般被解體,裏麵既有所員,也有患者。
恐怕就連在奧裏加的八百人之中運氣算是最好的他們,也隻能逃到這裏,在沒有抵達屋頂之前就被某個東西殺死了。
隆隆
搖撼著中央棟的局部性地震。
隻要一想到這究竟代表了什麽,而下層又發生了什麽事的話,戶馬的的裝備還算是弱的了。
戶馬大姐。還有其他生存著的人嗎?
活體反應還有七個啊。其中一個肯定是那個了。這裏閃光的是我們。C棟有一個,B棟一個,D棟一個。剩下的
最後的那句話就不用說了。
這裏是最上層二十五樓,扭曲的通道另一端出現了一個可疑身影。
穿著D判定患者服裝的男人,看到新到來的獵物之後不禁露出了滿臉笑容。
倉密目瑠夏!(此處JPT版翻譯為倉密米露卡)
戶馬大姐立刻扣動DESERTEAGLE的扳機。
性能方麵輕鬆超越BerettaM92,光是擦過人體就能讓肉體受到巨大損傷的44口徑子彈,向著這位叫做倉密的D判定患者發射了。
眼前是一麵血海。
被切成四角形的鐵製通道。地板被深及腳踝的寬闊水窪淹沒了。
讓人聯想起柔軟果凍的紅色水麵。有這麽大的出血量,卻沒有發現一具人類的屍體。好像隻是某個房間中流出來的血液淹沒了整個D棟全體所有地板一般。
石杖火鉈就站在這一片紅色的地毯上。
這是一個把玫瑰的纖細,雛菊的楚楚可憐,以及向日葵的光芒四射感覺等等這些本來互相相容的要素完美地融合到一起的少女。花一般的美人。沒有人比她更適合用這個句子來形容的了。今天是她的十七歲生目。兩年前還是一個天真純樸的少女的她,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個婷婷玉立的女性。
但是這隻是外表、肉體方麵而已。
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有一個跟她外貌很像的少女。
少女的名字是午宮琉石榴。
在這個D棟之中她是最為討厭石杖火鉈的患者,就在她正準備逃向中央棟的時候被石杖火鉈喊住了,然後成了聽見她宣告一個人也不會放過的可憐犧牲者。
你肯定是瘋了,難道你真的想一個也不剩地把這裏的人全部殺光嗎?
午宮琉石榴用緊張而且充滿了憎惡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怪物。是應該選擇就這樣逃走被殺呢,還是應該選擇勇敢應戰取得一絲活路?
現在的她正陷於這種進退兩難的判斷之中。
然後
啊呀,你說話還真好聽呢,午宮小姐。在這裏住了四年,還沒有瘋啊。那樣的話活下去不是很痛苦嗎?
石杖火鉈露出了冷冷的微笑。她和午宮琉石榴隔著血海對峙著。這種對峙發生在立場上、能力上、以及精神的存在方式之上。
已成定局的獵手和獵物。
跟拚命想辦法想要活下去的琉石榴不同,火鉈這邊完全沒有感到半點焦急和恐慌。
有的隻是那麽一點不滿而已。火銘身上所穿的的是一套訓練用運動服,基本上跟內衣差不多。因為是突然發生的事情,所以實在沒有辦法多做準備,早知道有這麽一天的話,她其實是想穿著正裝來好好玩上一番的。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可是正常得很。不要以為我會是那種動不動就發瘋的低素質的人啊。
這可真是失禮了。可是我也沒有發瘋哦。因為我一個人冷靜、準確、一絲不苟地判斷能夠把這裏的人全部殺死。否則的話我怎麽會主動挑起戰鬥?我反而覺得像你這種明知道沒有勝算也敢應戰的人更不正常呢。
我就是說你的這一點不正常啊!一個人殺我們這麽多人?你是認真的嗎?就憑僅僅隻有臂力比別人大的你?不要笑死人了。的確論破壞力的話是你略勝一籌,但是要說實際操作能力的話,你連幫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其他的人也是一樣。D棟的惡魔附身都是超出你想像的人物,就算你能夠殺死C判定的人,我們也
啊,是嗎,原來你還不知道啊。對不起哦,午宮小姐。現在D棟還生存著的,就隻剩下我跟你了。
滿臉笑容的地娓娓道來。
什麽
午宮琉石榴的啞然是正確的反應。
全體都被稱為怪物的D棟患者。就連把出現類激化物質異常症症狀的人當作患者的奧裏加醫院的醫生們也因為他們的情況實在超出了醫學能夠解釋的範圍,毫不虛偽地稱呼為惡魔附身的怪物。這種同樣超越常識的存在有四十人,現在隻剩下自己和她?
不,其中也有一些隻不過是狀態呈現出惡性,但是本人卻連動彈一根手指也做不到的惡魔附身。在這四十個人當中,像火鉈這種殺害過數量龐大的人的惡魔附身恐怕還不知道有沒有十個。
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們是特例中的特例,是對於惡魔附身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半點羞恥感覺的怪人,是像琉石榴或者火鉈這種奧裏加的所員們聞風喪膽的怪物。而現在說他們都不在了?那團看著就覺得惡心的充滿整個遊泳池的髒物呢?那個總是躲在自己那可以說是異空間的自我領域中的男人呢?能夠把人在眨眼之間腐蝕成一灘汁水的小孩昵?因為自己的意識太過暖昧,所以把周圍環境也變成混沌狀態的生物呢?
難道他們全都給這個女孩赤手空拳地解決掉了嗎?
石杖
啊,你現在終於有幹勁要和我打了嗎?太好了。這樣的話我就能嚐嚐鮮了。這樣的機會一生之中都難得有一次。不把你們的新部全部嚐個遍的話實在太浪費了是吧?
火鉈蹲下了身子。作為撲向目標的起始動作,單腳輕輕地踏在地麵上。
吱一、
光是這個準備運動就引起了震動,紅色的地毯蕩起了波紋。
火鉈!
琉石榴的聲帶振動了大氣。
不管是什麽樣的怪物,都不可能敵得過聲音傳播的速度。火鉈踢散紅色的水窪淩空跳起。琉石榴的新器官連忙迎擊。由聲音產生的生命波長同調暗示。利用體內電氣放出的電子脈衝能夠侵人半徑三十米以內的人的意識。
隆隆兩者的交鋒兩秒就結束了。火鉈急速奔跑,押上體重揮出的右拳炸裂了琉石榴背後的牆壁。
發出悲鳴不斷傾軋的鋼鐵牆壁。要是真的命中的話,琉石榴的腹部恐怕就會立刻變得支離破碎。幸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向左邊偏了一點沒有打中。不過這不是琉石榴避開,而是火鉈自己的目測失誤。
在火鉈看來應該是絕對不可能打偏、絕對不可能引起失誤的動作。當她思考究竟自己這個無法理解的失敗原因究竟出在哪裏的時候,不禁把視線投向就在旁邊的目標
咦?咦!?
火鉈呆然地抬頭看著身高應該不夠一百六十公分的少女。可是此刻眼前的她卻有著必須抬頭才能看見的身高一下子得起碼比自己高了十倍。那巨大的身姿讓人看著不禁覺得一陣暈眩。
嗬嗬歡迎來到我的世界。變成這樣的話你就沒救了哦,人偶小姐!
當然,午宮琉石榴不可能變成巨人。這樣子無視物理法則的成長是不可能實現的。那麽就應該是相反的情況,也就是說石杖火鉈在數秒之間縮小了十分之一?當然,這個更加不可能。重力的束縛是不可能容許生物的尺寸一下子縮小這麽多的。
這不是物質,而是精神問題。隻不過是石杖火鉈的認識方式被擾亂了而已。不是周圍擴大了,也不是她自己縮小了,而是她眼中所看見的風景和頭腦理解信息的電纜,出現了極端的錯亂,而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嗚哇,這是什嗎?真的是現實嗎
這不是現實。其實也可以說是現實,但是腦卻擅自把它擴大了。就算明知是這樣,五感感覺到的巨大世界的形態的現實味實在太重了。對於現在的石杖火鉈來說,紅色的水窪已經成了浸沒到肩口的大湖。
午宮琉石榴。
從幼年時期開始就患上了視覺障礙,不斷哭訴快要被周圍逼瘋了的少女。她所說的話連父母也無法理解。看到少女隻會閉著眼睛躲在房間角落之中,周圍的人隻是簡單地把她判斷為怕生、社會適應性差的人。
但是,其實在她的眼中,世界看起來是如此的巨大。輕度的視覺障礙和重度的認識障礙。這兩個錯亂的齒輪經過八年歲月的磨合之後,竟然異常精巧地契合起來。無法掌握跟周圍的距離感。有時候巨大,有的時候遠方會產生扭曲。在這個恐怖的世界中少女不斷哭訴,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她,她完全被孤立了。
不能以正常比例認識外界的認識障礙。那些孤獨的時間讓惡魔附上了。不是為了治療這個異常,而是為了讓別人也理解這種聽也沒有聽過的恐懼,自己的痛苦,形成了新部。
沒錯這就是認識障礙共有者把自己的認識障礙植入他人意識的惡魔附身
沒錯。一開始隻是共有而已,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隻有這個的話能夠殺死的最多也就是一個人而已對吧?要把班上的所有學生都逼瘋的話,必須要有點技巧才行啊。
成了巨人的琉石榴舉起了一條腿。
從第三者眼中看來的話隻不過是擺出了想要向前邁步的動作而已。但是從現在火鉈的角度來看的話,那是舉起來用來壓碎自己的巨大惡夢的化身。
能夠做到的不隻是共有,還能替換哦。我不是說過了嗎,公主?雖然破壞力方麵你略勝一籌但是實際操作,玩弄人心方麵,我可是比你不知早多少倍的前輩!
嘖!
看上去重若五十噸的幻覺。
火鉈連忙向後麵跳開躲避,但是距離卻一點沒有縮短。由於配合了認識的緣故,肉體方麵也限製了移動距離。就算現在她下意識以為自己跳開了十米,實際上肉體也隻是往後退後了十厘米而已。
的確,這個會讓心疲累不堪。
雖然在肉體上不會構成任何損傷,但是這個惡夢長期持續下去的話,理性會很快崩潰。
不知道你能夠逃到什麽時候呢?如果你想的話我可以再幫你縮小一點哦。
錯誤的認識。
錯亂比例的支配者舉起了一條腿。
無處可逃了。本來火鉈應該在一瞬間就能擺脫琉石榴的認識障礙範圍的,但是現在她的意識已經把擴大了的世界比例尺當成了真實。
這是利用電磁脈衝對腦構成直接作用的精神汙染,也就是強力的洗腦。除了讓第三者施行洗腦的處理之外別無他法。
又或者說不過這件事少女們並不知道,即使受到這樣的障礙幹擾還能夠正常活動的惡魔附身也還是有的。
那個男人是跟她站在兩個極端位置的惡魔附身。現在距離日守秋星和石杖火鉈的相遇,還有一段時間。
關於這類精神幹涉的應對方法,也是完全處於兩個極端位置上。
不,已經可以了,午宮小姐。如果是第一次遇見的話,也許還要一分鍾左右才能反應過來但是這樣子的白日夢,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經嚐過滋味了。
自己無法從午宮琉石榴的惡夢中逃開。不,本惡魔附身來就沒有必要逃。對於石杖火鉈來說,這個新部已經是屬於過去的東西了。
咦?
不單隻背上,就連腦中也掠過一陣惡寒。
從遙遠的頭頂上傳來了聲音,午宮琉石榴抬起了頭。
不禁懷疑自己的視覺。自己的認識障礙沒有什麽可怕的。那裏站著變成了高聳入雲的石杖火鉈的身姿。
而且,不好意思,其實這個也不是那麽有趣啊。
天空就像要塌下來一般。
就算不依靠擴縮了比例的認識所產生的幻覺,單憑現實也足以踏碎琉石榴的那條右腿毫不留情地踩到了她的身體旁邊。
隆隆。
血水四下飛濺,通道連同建築物都開始了震動。被反彈好幾十倍的認識障礙,對於午宮琉石榴來說,那是足以粉碎真實世界的,這個世界的末日。
隆隆。
一場激鬥之後,倉密目瑠夏被戶馬大姐的正中線五段掃射之下打敗了,死之前還切~的一聲哼笑著。
運氣太好了。因為我知道倉密的病征。這家夥是一旦知道關鍵所在的話就能夠對付的新器官。要是對手跟增殖髒腑屋敷戶京麻或者冰之花夜口止止也同一類型的話,恐怕就隻能靠這家夥了。
戶馬大姐口中所說的這家夥,就是她肩膀上隔著的火箭轟炸筒。她給我取名為王牌一號,然後把它取名為王牌二號。
把似乎是D棟居民的倉密目瑠夏的屍體丟在那裏之後,戶馬大姐向著樓梯走去。不知道是電源被關掉了,還是不知被誰破壞了,電梯無法啟動。
隆隆謎樣的地震再次搖撼著中央棟。明顯根源是在一樓。二十五樓都是這個情形了,真的不太想到下層去。可是戶馬大姐卻向我招手示意我快點過去。
我說,戶馬大姐,可以問你一些跟這次事件無關的事情嗎?
到三樓為止都沒有生命反應啊。好啊,在到那裏之前允許你說說廢話。有要問的東西的話就快點說。
那個你剛才是不是說了個奇怪的單詞了?什麽增殖髒腑、冰之花什麽的那個難道是患者的外號?
這倒是沒錯。話、話說在前頭,這些名字可不是我取的哦!對了,是那個啦,那個孩子入院的時候曾經很熱衷於寫這個呢。
說著從懷中取出了筆記本的一頁紙。
那上麵寫著似曾相識的字這是好幾次曾經幫她複習過的那家夥的字哦,真的有真的有,多如牛毛的外號軍團。當時那家夥是十四歲,不,應該是十五歲才對。唔,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麽不好嘛,雖然有點牽強,但是有夢可做是一件好事。
隆隆隆隆!
那轟鳴聲似乎在發泄怒氣似的一下子讓中央棟劇烈搖撼起來。
現在是二十樓。越是往下層走,血的腥味就越是濃烈。二十五樓還算是不錯的人類世界。但是這裏則怎麽看都像是魔界。變色成了有機粉紅的牆壁。像是甘甜的蜜汁一般的空氣。樓層被破壞的痕跡處處可見,仔細一看的話隻見十二樓的樓層東側牆壁被整麵削去了。要不是推土機的話是不可能弄出這樣子平滑、像是用湯匙掏了一塊似的破壞痕跡的。既然到了這個程度的話就算說那個已經巨大化了也沒有什麽好驚訝的了,或者說保持著人形的話更恐怖。太過無視能量保存的法則了。
我說啊,戶馬大姐。你覺得這個火箭筒,對那家夥有效嗎?
這種不安讓他提出了可以說是核心的問題。
要是她說沒有效的話自己就馬上回去好了。不管發生什麽事自己都要回到屋頂上,然後在三千米的高空看看怪獸大決戰。
現在的話應該還有效。雖然我是想這麽說,但是隻有五成把握而已。要是那個在這六個小時內已經有過肉體變成粉碎的死亡經曆的話,這家夥就起不了什麽作用了。
啊?這句話什麽意思?
那個啊,是能夠對一切事物擁有免疫力的惡魔附身啊。之前我不是說過嗎,已經不能夠隨便殺她了。一開始隻是一場小小的事故。所員不小心弄錯了神經毒氣的量,一時大意殺了她。
雖然很多地方我都很想追問,不過你還是先說下去吧。
嗯。雖然是一件不幸的事故,但既然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也就沒有辦法了。就在終於回過神來準備驗屍的時候,她卻突然複活了。奇怪的是雖然作為人體已經完全死去了,但是似乎腦部卻獨自保持著機能。之後,同係列的神經毒氣就對她再也不起作用了。身體已經學習了,不會再被同樣的神經毒氣害死了。之後變成怎麽樣你應該也知道了吧?奧裏加的所員們又驚又喜。這也難怪。因為毒物死亡,但是那之後立刻使之無效化,並產生出抗體。也就是說事關生死的實驗隻用一個身體就可以重複的做了。這個可以說是理想的生體實驗材料。
隆隆。怪物的鼓動正在慢慢接近。
但是,這個期待在一個月之後就變成了失望。這也是理所當然的。那個的體內所產生的變化已經不是人類的化學變化了。應用於醫療這一點根本就不可能。這樣一來好幾百份數據就一下子化作了一堆廢紙。但是令人頭疼的是,之前試驗過的所有死法,她都已經有了免疫力。
轟隆轟隆。現在是五樓。好殘忍。從樓下傳來的血的腥味讓人不禁感到一陣頭暈。
你知道嗎,現在奧裏加之中的藥物已經無法殺死她了。當然,其他的處理手段要多少都有。要說得極端一點的話,例如可以把她放進攪拌機之中,或者像這次這樣使用炸藥等等,這些方案都有被提到。
但是萬一即使采取這些手段她也能重生的話怎麽辦?要是變成了肉片還能複活過來的話,那就真的隻能徹底投降了。物理性的殺害手段將會完全無效。奧裏加中的人就害怕這個萬一。不能用自己的手來做這個最終性的嚐試。雖然一開始當然能夠殺死她,但是要是萬一最後發現殺不死的話,應該還有機會殺死她這個假設就會無法成立。接下來必定會發展成最高難度的空想也就是產生擁有真正不死之身的怪物。
結果,他們把那個判斷為不能隨便殺死的對象。現在的那個還有沒有嚐試過的死的可能性。隻要這個可能性仍然存在,那個就不是不死之身了他們用這個借口全力為自己的行為進行辯護。但是那個每一天都在成長。不能總是關在同一個設備之中。從半年前開始D棟開始擴建,就是因為害怕那個的緣故。不過,因為壽命的問題死去的可能性也是有的,隻要把她一輩子關在這裏的話應該就不會構成責任問題了他們心中的算盤應該是這麽打出來的吧
隆隆隆隆隆
現在已經到達三樓了。好殘忍。糟糕。不妙。要問為什麽的話,那就是三樓之下已經形成了一片汪洋。雖然明知道這種事情不可能出現,但是大量的血液已經把二樓和一樓淹沒了。比起如此大量的血液究竟從哪裏來這個問題,,更為實際的是,擁有這麽多血液的某種生物已經被那個殺掉了的事實,想起來就讓人毛骨悚然!
隻能從三樓去D棟那邊了,我記得有緊急情況時使用的緊急樓梯
另一方麵,戶馬大姐卻沒有一絲恐懼。
看她的那種勇敢樣子,所謂的不會感到威脅的人,應該就是指她吧。
不行,回去吧!我們現在立刻回去支倉吧,戶馬大姐!一定沒有效的!你的那第二張王牌一定沒有效的!
笨蛋,不要太小看這個火箭筒了!這可是就連地上的要塞、九零式主力戰車都能夠一擊便收拾掉的步兵武裝的藝術呢!用這個打不倒的堡壘霸主而已!
現、現在我才發覺!戶馬大姐正處於激昂狀態。這個人其實從以前開始就是這麽激昂的吧!?
走吧,所在。隻要有你在的話總會有辦法的。你知道什麽叫做矛盾吧?
!
戶馬的一把抓住我的前襟大喊起來。
戶馬大姐踏著已經變成了血海的三樓通道飛奔,我則被拖在後麵,想逃也逃不掉。然後,突然再次增強達到頂點的震動搖撼著中央病棟,再次發出隆隆的轟鳴聲。
!?
來了啊
什麽來了啊!
前方十米左右的牆壁突如其來地一下子粉碎。就像被坦克從側麵鏟過來似的衝擊以及粉塵。在血煙和慢慢升起的清晨陽光之中,一個黑色長發的少女出現了。
時隔兩年的再會。
她身上沒有渾身是血的裙子。雖然不知道究竟進行了多少殺戮,但是身上沒有黏上一滴血。曾經慘敗在戶馬的手下,最後被石杖所在給予最後一擊的少女,以跟那個時候截然不同的身姿,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久不見了呢,阿姨。我等這個時刻已經等了兩年了。還有,那個站在那裏打從心底裏露出一副厭惡表情的哥哥?
精神上也已經迅速成長,也學會這樣子優雅地跟入打招呼了。
不,可是、雖然之前自己曾經看過錄像帶,所以還是了解一點情況,但是、實際上會不會長得太快了啊?
所在!
然而,就連這種令人感動的再會也跟戶馬的沒有關係。敵我懸殊的戰力差。就連說一句話的多餘精力也沒有。這是精通格鬥精髓的戶馬的的本能所判斷得出的結果。
無限提高的性能。
無限獲得的抵抗力。
沒錯。沒有比怪物這個名字更為簡單更為適合她的了。
勝機不,應該說是撤退的機會隻有那麽一瞬。戶馬的把石杖所在擋在身後,架起了火箭筒。
已經太遲了,阿姨。
十米的距離不用一秒就縮短為零。怪物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怪物的右手就像打樁機一般揮出。
就連六厘米厚的鐵壁也能一下子打穿的拳頭毫不留情地襲了過來。
就是現在了!所在之盾!
拳頭亳不留情地貫穿了我的胸膛。
咳咳
不好,想不到竟然還有這一招!
石杖火鉈感歎著繃緊了臉。
就在這一刻,戶馬大姐準備的第二張王牌發炮了。咳咳。原來如此,之所以要給王牌編號,就是因為這個、啊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2005年二月十四日,上午七點。
我以難以形容的心情,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是做夢嗎
是夢。沒有比這個更差勁的惡夢了。不過,太多的地方說不過去了嘛。到處都有伏線,雖然說有點不值一提,但是總算解釋得過去吧。希望能夠這樣解釋過去就好了。
每年都會發生很多事,真是不得安寧啊。似乎二月十四日已經變成了我的心理陰影了
一邊摸著好像被穿了個大洞的胸部,一邊慢慢騰騰地爬下了床。洗了個臉,甩走惡夢的殘餘感覺,重新振作起來,打開了電視。
天氣是陰天。.雖然夢中有著猶如幻境一般美麗的朝霞,但是來到現實就是這個樣子。
唔?
手機響了。打來的人是番茄大姐。這個登錄名要是給本人看見了的話,我就不用指望活了。由於戶馬大姐是出院之後的石杖所在的監察官,所以每四天總要打一次電話過來。然後按照一直以來的規矩,到某個設施前麵的茶座一起吃個早餐,已經成了慣例了。順便說一句,如果沒有什麽異常特別的事由的話,那個人是絕對不可能請客的。
喂是,早上好,我是石杖。
所在嗎?我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聽好了,冷靜點聽我說。
電話那一端的聲音雖然繃得很緊,但是卻相當冷靜。真正麵臨絕境的時候才會有的戶馬的的聲音。那種難以形容的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不禁歎了一口氣。
今天早上黎明時分,奧裏加被毀滅了。病棟全部被毀,現在已經在進行患者和所員的搜索,但是其他人生還的可能性基本上是令人絕望的了。應該就算運氣好,也隻能找到一兩個吧。根據攝像機提供的信息,似乎這一切都是那個唯一的生存者一手造成的。這個嫌疑人在殺死了逃到最後的患者之後,突破了正麵大門光明正大地出院了。
背後掠過一抹電流。一瞬間甚至有了好,馬上拿起護照吧的想法。但是作為類激化物質異常症患者的自己,不要說護照了,就連自行車的牌照都沒有資格申請。
你明白嗎?現在已經在全力找尋嫌疑犯了,但是現在還是下落不明。
奧裏加是大陸上的孤島,電子的密室。沒有人能夠從外麵進去。那個設施之中要是發生什麽天災人禍的話,也隻能是從內部產生的東西。奧裏加的毀滅屬於自爆自滅的類型。所以唯一被確認的生存者就等於犯人了。
所在,石杖火鉈出院了。
也就是說,剛才的惡夢絕不是夢那麽簡單。
而是包含真實、對於石杖所在來說無處可逃、無計可施、讓他頭疼不已的預知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