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韓家的麻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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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哧。
    刀鋒劃破血肉的聲音伴隨著張天的哀嚎聲傳來,空氣都在顫抖嗡鳴,林幼薇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還是聽到沈墨的聲音之後。
    他的臉上濺著鮮血,整張臉血淋淋的,刀鋒沒入之處,並不是張天的脖頸或是胸口。
    沈墨挑斷了他的手筋。
    動作還沒停。
    在這一刻,他就好像是訓練有素的獵人,半跪在地上熟練地解刨屍體,在張天驚恐的雙眼中,沈墨的毫不心軟地繼續挑動刀尖,他把刀子插在張天的手臂上約莫半尺深,緊接著又身子往下挪,掀開後者的褲腳,又是狠狠地一紮!
    還沒完,做完這些,張天已經疼暈了過去,沈墨站起身來,衝著他的褲襠就狠狠地踹了一腳。
    撲哧……
    林幼薇甚至能夠清楚地聽到蛋碎的聲音。
    這一腳,不管張天是真的無能還是假的,都徹底斷了他傳宗接代的可能。
    又一次把他疼醒。
    沈墨站起身,對著肖明擺了擺手,“做幹淨點。”
    四個字,張天徹底絕望。
    他抬頭看了看夜空,滿目的留戀,今天的星星真漂亮啊,明天晚上,還會這樣閃爍嗎?
    人之將死,其思緒和感傷總會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張天望著那遙遠又仿佛近在咫尺的蒼穹,看到了自己的小時候。
    從出生,被家人捧在懷裏,疼愛,再到牙牙學語,第一次走路,第一次踩自行車,再到後來,上了初中,天天跟著一群流氓混跡街頭,壞事做盡……
    到如今,事到臨頭!
    這樣的一生,充滿了遺憾,充滿了悔恨和不甘。
    要是善良一點,多些同情心,從頭再來一次,他還會專門欺負那些手無寸鐵的老百姓嗎?還會強迫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性嗎?
    他後悔了。
    很可惜,什麽藥都有得賣,獨獨沒有後悔藥…
    對於這種人,沈墨可沒有半點憐憫的心思,過了今天晚上,張天就會永遠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可能是車禍,可能是食物中毒……
    反正不會髒了自己的手。
    有些疲憊地擦了擦滿是鮮血的雙手,沈墨看了肖明一眼,後者會意。
    他知道,龍爺是不想讓張天死得這麽痛快。
    更殘酷的事情正等著這個無惡不作的家夥。
    幾分鍾後,肖明帶著幾個手下,把張天像死豬一樣裝進麵包車的後備箱,趁著夜色駛向偏僻的碼頭。
    殺人這種事,交給任何人沈墨都不放心,哪個組織還沒出過內鬼呢?
    由肖明親自去辦,沈墨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你們要殺了他?”
    林幼薇的小臉禁不住有些蒼白,走到沈墨身後,想勸些什麽,但又說不出口。
    從幾人的交談間她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沈墨的姐姐被張天侮辱了……
    這種事,換做是自己,又能忍嗎?
    何況,她也是女人。
    感同身受。
    在某一個刹那,林幼薇的心底甚至感覺有些羨慕。
    羨慕沈玉。
    她有一個為了自己可以不顧一切,豁出所有的弟弟,在不計較任何代價的情況下傾盡所有守護著她。
    而自己,雖衣食無憂,卻少了一個護短的男人,能夠無條件地站在自己身邊。
    對著天下說,她是我的。
    誰也欺負不得!
    “怎麽,不忍心了?”
    沈墨望著她,“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還有任何人會知道。否則,你知道後果。”
    對於林幼薇,沈墨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他有點討厭後者在自己嘴邊不停地嘰嘰喳喳,但又好像很久沒有接觸過這麽單純的女孩子。
    當然了,這種單純也有可能是裝的。
    韓夢已經在沈墨的心裏留下了一輩子的陰影。
    畢竟,誰能想到當初那個紮著馬尾辮跑起步來一搖一擺的酒窩姑娘,能狠心到這個地步?
    “你放心吧,我會守口如瓶的。”
    林幼薇的眼睛上湧現出一股難有的認真和嚴肅,雖然在大學的象牙塔裏麵溫養了四年,但她很明白一個道理。
    上古時代,人們以打獵為生,強壯的人總是可以分到更多的資源,在部落裏具有崇高的地位,一言九鼎。
    甚至擁有著決定部落裏地位更低的人生死的權力。
    放到現在,社會講究遵紀守法,法製也越來越完善,可整個社會,乃至整個國家,不還是處處透露著階級意識?
    哪有什麽人人平等。
    這個世界永遠信奉弱肉強食。
    你強,那你的拳頭,就是規矩!
    你弱,那對不起,你的血肉,隻會化作我前進的養料……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林幼薇甩了甩腦袋,似乎要把剛才的血腥畫麵都甩出腦袋,眼睛放著一股異樣的光芒,她看向沈墨。
    本還以為至少能跟沈墨拉扯一番。
    結果沈墨對她的話完全提不起興趣,轉身走進夜總會,頭也不回,交代了一個手下人,“把她送回家。”
    “喂!!!好歹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啊!!”
    林幼薇被一漢子推搡著坐進車裏,神色焦急地衝著沈墨的背影喊道。
    可沈墨依舊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背影消失在夜總會輝煌的掛壁燈光下。
    他脫下襯衫,斜斜地放在肩膀上,厚實的胸膛全是虯起的肌肉的模樣,好帥……
    像自己讀過的那些青春疼痛文學的男主一樣。
    迷人。
    魅惑。
    林幼薇有些失落地坐在座位上,腦海裏全是自己抱著他,坐在他的肩膀上,他輕描淡寫地從千軍萬馬中獨獨走出一條道的模樣。
    龍爺?
    以後,會不會變成林幼薇的龍爺?
    應該會的吧。
    就算沒有機會,她也會守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因為,林幼薇知道,見過沈墨之後,她不會再愛上第二個男人了。
    ……
    夜越來越深。
    處理好傷口,沈墨點燃了一支煙,靜靜地坐在窗前。
    從這裏能俯瞰到整條蘭江,自東邊而來,一股腦浩浩蕩蕩湧向西方望不見盡頭的他處,兩岸各處,尋常花草長勢良莠不齊,獨獨蘭花,能長得又高又壯。
    一到大雪紛飛的冬季,各處行人皆能聞到那獨特的芳香。
    蘭江,也正因此而得名。
    對於沈墨而言,他卻是最喜歡蘭花尚未綻放前的春季,在那樣一個金黃的季節,百花爭豔,獨獨蘭花,隻是靜默地儲著養料,為了寒冬那抹最美的綻放。
    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不也是如此?
    獄中五年,沈墨看透了許多,本以為自己能夠拋開七情六欲,可誰又能掙脫開這汙濁的世界?
    沈墨承認自己落了俗套。
    愛難放下,恨也難放下。
    靜坐了好一會兒,沈墨拿起手機往家裏打了個電話,得知姐姐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了,心中感到些許欣慰,他對劉秀芬撒了個謊,說自己要出差幾天,過些時候才回來。
    自己的骨肉,劉秀芬又怎麽可能不了解?
    這孩子,又撒謊了。
    掛斷電話,劉秀芬也沒再多想,安慰自己孩子大了總要自己飛,管不了太多咯……
    沈墨之所以不敢回家,是因為自己身上的傷。
    要是給媽看見了,指不定得跪上幾天。
    ……
    就這麽平淡地過了三四天。
    一通電話吵醒了正在休息的沈墨。
    拿起電話一看,沈墨笑著挑了挑眉頭,韓夢。
    “什麽事?”
    電話那頭,韓夢的聲音有些焦急,質問道,“沈墨,衫紅資本的投資為什麽還沒有打過來?這都一個星期了,我們公司的項目沒有這筆錢啟動不了啊。”
    “你問我有什麽用?我不過是負責考核你們公司的資質罷了,具體的事情你得去問趙總,他現在全權負責財務這一塊的工作。”
    沈墨被氣笑了,這女人,還是跟五年前一樣,做什麽事都好像自己欠了她錢似的,質問和不屑的語氣依舊沒改。
    “沈墨!不帶這麽玩的吧?”
    韓夢緊緊皺著眉頭,電話那邊還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沈墨仿佛還聽見了打砸玻璃的聲音。
    當下,沈墨便猜到韓夢是遇到麻煩了。
    不過……
    這跟自己有什麽關係呢?
    “你能不能幫我問問趙總?他把我的電話都拉黑了,我聯係不上他,讓他盡快把錢打過來行不行。”
    韓夢的語氣甚至開始帶了點哀求的意味,可沈墨依舊不為所動。
    “我問問吧。”
    沈墨掛了電話,又打了個電話給阿冷,叫她去查查韓夢遇上了什麽麻煩。
    後者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照著沈墨的話去做了。
    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阿冷敲門走了進來。
    “查清楚了?”
    沈墨看著她問道。
    “查清楚了。”
    阿冷點頭,好像在憋笑,“韓夢沒惹事,倒是龍爺您的丈母娘出了點意外。”
    “別賣關子,有話一次性說完。”
    白了她一眼,沈墨抽著煙。
    “她跟賭場借了八百萬的高利貸,到期了才告訴韓夢,現在賭場的馬仔追上門了,加上利息差不多要一千萬。”
    阿冷拿出一壘資料,遞給沈墨,“這是她在賭場的流水。”
    “帝豪賭場??”
    沈墨一看見賬單上的抬頭,不由得笑咧開了嘴,這不是磐石幫旗下的地盤嗎?
    “讓那些馬仔回去吧,但是催債不要停。”
    嘴角微微上揚,沈墨的心中滿是笑意,韓家,這可不就落到自己手裏了?
    報複……
    來的太容易,好像也不解氣。
    阿冷答應一聲,靜靜地退了下去。
    韓夢的事情,沈墨並不是太關心,在自己麵前,後者已經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了。
    他更關心的,是梅園酒店這次的鬥毆,政界那邊,會做出什麽反應來敲打四大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