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胡思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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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墨一整個無語住了。
我就這麽像保安?
“您誤會了,我是來拜訪一下同學的,她住在a棟04。”
望著頭發花白的保安大爺,沈墨耐心解釋道。
“住哪?”
大爺咳嗽兩聲,翻出一本花名冊。
“a棟04。”
沈墨又重複了一遍。
“叫什麽名字?”
大爺伸出食指舔了舔,按在花名冊上劃動。
“胡思。”
“在這裏登記一下就可以進去了。”
大爺咳了幾聲,拿出一支筆遞給沈墨,又有些不死心地說道,“小夥子,看你年紀輕輕的,應該還沒找到工作吧?要不要來應聘下我們這的崗位?”
“我有工作的。”
沈墨嗬嗬一笑,在花名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和來訪事由。
“小夥子,你年紀輕,不懂事,現在還有什麽工作能比當保安輕鬆?”
大爺露出沒剩下幾顆牙的口腔,嘿嘿笑著,“現在的年輕人總是心比天高,喜歡坐辦公室,整天整夜絞盡腦汁,工資也沒見得比我們高多少。”
“兜兜轉轉,最後還不是變成保安?五險一金!還包吃住,去哪找這麽好的活幹?”
“再說了,我們小區治安向來很好,平常的工作也很簡單,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幫女業主揪出偷內衣的變態小偷,好玩又不危險。”
一邊笑著,大爺一邊從保安室裏麵放著的床底下抽出一個紙箱子,哐當哐當拍了幾下,”你要是來我們這,我送你一樣寶貝。”
沈墨汗顏
為什麽
他好像遠遠地就看見床底下堆了一堆粉色的女人文胸
“咳咳”
大爺卻是沒注意到沈墨表情的變化,繼續繪聲繪色地講著,打開紙盒子,一堆妙齡女郎封麵的碟片露在眼前。
“歐美的大洋的野性的要什麽有什麽,五百多個國家。”
“絕對刺激!這可是我的傳家寶啊。”
沈墨:
“得得得,沒興趣就算了。”
瞅見沈墨一臉無語的表情,大爺也知道自己討了個無趣,收回那一箱子的碟片,又問道,“你現在做什麽工作?”
沈墨尷尬地笑了兩聲,“嗬嗬,大爺,我在金融公司工作。”
“什麽職位?不會也是保安吧?”
大爺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眼鏡。
“嗬嗬,我是董事長。”
沈墨咧著嘴笑道。
“董董事長?”
像是被什麽噎住了喉嚨似的,大爺一臉的尷尬。
人家可是董事長!
你居然勸他來當保安?
原來自己才是小醜!
“沒什麽事我就先進去了。”
看著大爺吃癟的模樣,沈墨忍不住想笑,但對他的話也沒放在心上,打了聲招呼就朝裏麵走去。
還沒邁出幾步呢,沈墨又折返回來,衝著大爺豎起了一根大拇指,“大爺老當益壯!”
咳咳。
差點沒給大爺幹到頭埋進沙子裏去。
沈墨轉身走了進去。
a棟就在大門左手邊,這個老舊小區沒有電梯,胡思也沒有下來接自己的意思,沈墨就隻能步行上了五樓。
樓道口掛著幾盞早已經壞掉的燈管,電線裸露在外麵,要是遇著大雨,有很大可能會漏電發生意外。
一路上,沈墨的眉頭皺得就越深。
這些年,胡思過得不怎麽樣啊
很快上到五樓。
“沈墨,在這!”
門口,胡思衝著沈墨熱情地招了招手。
沈墨抬頭,隻見胡思今天穿了一身黑絲,兩條大長腿跟筷子一樣筆直,上半身穿了件鏤空內搭,裹了一件披風。
臉上化著淡淡的妝。
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不過沈墨也沒有多想,聽說人家早就結婚了呀,應該不至於有什麽別的想法。
“來了。”
當下,沈墨笑了一聲。
一前一後走進屋子。
沈墨大老遠地就聞到一股中藥味。
進了屋子,雖然很明顯,胡思認真打掃了一番,但是櫥櫃上還是擺滿了各種放不下的瓶瓶罐罐。
屋子裏的裝潢也很老舊,牆上的白粉蹭一下就掉一層灰,天花板上的漆麵也已經發黃。
家具更是,連茶幾都被老鼠咬缺了好幾個角。
桌上擺著的茶杯沾滿了茶垢。
胡思走在後麵,哐當一聲關上了門。
“沈墨,坐著喝杯茶?”
胡思一邊翻箱倒櫃找著茶葉,一邊端了盤水果出來。
“我喝水就行,不用麻煩。”
沈墨也不客氣,坐在沙發上,就是感覺氣氛有點微妙,有點尷尬?
畢竟是這麽多年沒有聯係的老同學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稍稍顯得有些不得體。
翻了好幾個箱子,胡思才找到一包沒剩多少的鴨屎香,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挽腿坐在沈墨的左手邊,肢體有意無意地輕輕接觸沈墨的小腿。
靠得很近。
沈墨甚至能夠清楚地聞到她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
“你是開車來的嗎?”
胡思捋了捋發梢,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在沈墨麵前俯下身子,胸口露出一大片雪白。
沈墨無意間將那抹雪白盡收眼底,隨後便迅速移開了眼神。
氣氛都到這了,沈墨又豈能不知道今天可能會發生一點不一樣的事情?
當下,他尷尬地輕輕咳嗽了兩聲。
“難得來一趟,開了車就不喝酒了,茶總要喝一杯吧?”
胡思笑著露出幾顆白牙。
臉上的妝容雖然很淡,但也絲毫不影響她姣好的麵容。
若是時光倒回五六年前,配上今天這身裝扮,她在大學裏的追求者隻怕也得排隊
歲月推移,胡思的身上少了些當初的青春活力,多了幾抹人妻的韻味。
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
宅男殺手?
“好,那就喝茶。”
沈墨淡笑著回應道。
“茶不好,沈董事長可別嫌棄。”
胡思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同是海市大學的同學,一個事業如日中天,身家百億,自己卻是身陷囹圄,生活窘迫。
兩相比較,著實有些難堪,又或者說落差。
“怎麽會。”
沈墨笑了聲,接過胡思遞來的茶杯,飲了一口,又掃視了屋子一眼,問道,“家裏有人生病了嗎?怎麽這麽濃的藥味。”
聞言,胡思微微低下了頭。
“是,我孩子生病了,今天求你過來,也就是想讓你幫幫我的孩子。”
沈墨鎖了鎖眉頭,兩隻手指不停摩挲著掌心,沉沉問道,“什麽病?”
“白血病。”
胡思歎了口氣,臉上滿是心疼,話音落下便站起身來,走進臥室,懷裏抱著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男孩。
白白胖胖的,衝著沈墨咧開嘴不停笑。
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生了重病的樣子。
顯然是被胡思精心照料得很好。
“真可愛的小家夥啊。”
沈墨抱著孩子,伸出手指輕輕挑了挑他的臉頰,煞是可愛。
“客廳風太大,我把他抱回去。”
陽台的推拉門被打開,穿堂風不停敲打著室內的玻璃,沈墨心中生出一股疼惜感,徑直走進臥室,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下。
臥室被收拾得很幹淨。
一塵不染。
比起客廳和其他的房間,這間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倒是苦了胡思啊。
這間房,讓沈墨感受到了胡思對孩子的寵愛,也讓他心中徒增了不少感慨。
風雨多臨苦難身,噩夢總降窮苦人。
終歸是麻繩專挑細處斷!
走出臥室,沈墨坐在胡思對麵的小椅子上。
後者拿出一遝病例。
“這是孩子的診斷證明,後續的醫藥費對我來說真的是一筆天文數字。”
“要不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我也不敢麻煩老同學你。”
胡思歎了口氣,眼眶紅紅的。
孩子病了兩年時間,她就擔心了兩年,一顆心整日整夜地被懸在空中,就像湖中漂流的浮萍一樣,不知究竟何時才能落地。
心無所依!
像極了城市裏的流浪漢,嚐盡了人情冷暖,嚐盡了漂泊的滋味。
“孩子他爸呢?”
沈墨看向掛在客廳正中央的那張照片。
胡思穿著潔白的婚紗,臉上的笑都快要溢出屏幕了。
照片的右邊卻是被撕了下來,隻剩下她一個人。
胡思閉著眼睛,神色痛苦而又悔恨,“孩子生了病之後就跑了,車子開走了,房產證也給他拿走了要不然我還可以把房子賣個二十來萬,先給孩子治病。”
沈墨的心中泛起一絲心疼。
他的眼前仿佛在跳躍著幾幅畫麵。
一個本有著幸福小康生活的母親,在孩子病重後,被丈夫無情拋棄,孤苦伶仃地抱著孩子往返在各個充滿了藥水味道的醫院。
為了省錢,蹲在街角用泡麵將就了一餐又一餐。
風餐露宿的,沒有了生活的奔頭。
“孩子接下來還要多少的手術費?”
沈墨問道。
“兩百兩百萬。”
興許是感覺到沈墨同意幫助自己,胡思的一顆心激動到砰砰狂跳,聲音都在顫抖。
“我出了。”
沈墨大手一揮,不隻是衝著胡思是自己的老同學,更因為這點錢對自己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買輛車都幾千萬上億了
兩百萬就能救一條小生命,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