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阿亞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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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並不是夢,所有的事都是真實發生過。
我不敢出聲,怕養父聽見了會擔心,隻拚了命地撕扯著那白蛇胎記,想把它從身體上給拽下來。
可除了將自己抓得傷痕累累毫無作用。
突然,我想起它好像害怕那個桃核手墜,便刻意拿桃核去磨它,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身上立刻傳來一陣涼意,接著它那魔性的聲音就響起來:“再拿這玩意碰本尊,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我信你個鬼,大爺的!
拿著桃核在蛇身上就是一頓搓,能碰到的地方我都碰了個遍。
不讓我見明天的太陽,我讓你今晚都不好過。
我以為它會繼續吼下去,可是放了那句狠話後它就沒了聲音。
身上都被桃核給刮得痛死了,皮膚都像火燒一般難受,就算傷了它我自己也討不著好,便停了下來。
當我再次看向鎖骨處的時候,卻發現那白蛇的眼睛又閉上了。
有效!
這家夥果然怕桃核,沒想到阿亞給的東西還真有這作用啊。
想起阿亞我就想到路上那兩排軍隊般的小黑蛇,這件事一直在我心裏揮之不去,我想有機會還是問問阿亞,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還有,我是怎麽回家的?
我蜷縮著坐在床上,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養父坐在院子裏擇菜,我走到他麵前坐下打算幫忙,結果養父看了我一眼說道:“黑眼圈這麽重,又沒睡好?都考上了醫學院還不放心啊!”
我心裏還在想著自己昨天是怎麽回來的事,點了點頭問道:“爸,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為什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養父將手中的菜放下,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隨即說道:“你還好意思問,我看你一直沒回來,以為你是沒考上不敢回,便去找你,結果走到村口,看到你正趴在阿亞背上睡覺呢!”
我心裏驚了一下,為什麽會是阿亞?
但我也沒表現出來,繼續聽養父說:“阿亞表示他看到你在村外迷迷糊糊地走,推也推不醒,怕你摔著,就隻有背起你打算送你回來。”
我心裏很不安,但還是朝養父揚起一個笑臉:“可能是太困了,這段時間一直擔心考不上,知道考上後心就放下來了,人就乏力吧!”
養父輕輕敲了敲我的頭,朝我笑了笑:“你這成績肯定考得上,有什麽擔心的,是擔心學費是吧?放心,我又不是掙不到錢,咱們村裏人生病了都得找我,治病救人的錢大家也不會欠,咱有錢,你就隻管好好學習就行!挺起腰杆,我們不欠任何人的,知道不!”
養父似乎沒有覺得什麽不對勁,反而在安慰我。
我眼眶一熱,有不明液體就想冒出來,強忍著裝成打嗬欠的樣子說道:“爸,我曉得你有錢哩,一點也不擔心。那啥,我還有點困,再去睡會!”
“去吧,好好睡一覺,吃飯了我就叫你。”養父沒有多說什麽,繼續低頭擇著菜。
我轉過身去,頓時淚流滿麵。
養父是村裏的醫生,可他有多少收入我還是清楚的。
鄉裏人沒那麽多病,有個頭疼腦熱的自己挨幾天也就好了,萬不得已才會來請養父去看看,養父又是個熱心人,隻要沒用什麽太多的藥品,他都很少收費,如果比較嚴重的病,也就收點藥錢,人工那些是都沒有的。
要是遇到那家人缺錢,他可能連藥費都沒收,隻不過在我麵前,他從來沒說過家裏沒錢,對我一直都是舍得得很。
我想考醫學院,他也是一直支持,從來沒覺得學醫貴就不讓我去。
他甚至還說我是來給他光耀門楣的。
我的心真的無法平靜,一邊是想好好學習,將來做個良醫,像養父一樣治病救人,一邊又覺得自己白蛇纏身,是個不祥之人,恐給大家帶來災難。
想跟養父說,是不是請個驅邪的大師來看看,可又擔心這件事讓村民們知道了,會讓養父為難,更怕身上這條自稱上神的白蛇會來報複。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想著那突然睜開的蛇眼,以及黃毛中毒的事,就覺得事情很糟。
糟到我根本無法解決。
我真的恨死了這塊胎記,恨死了這條白蛇,嚇死了我媽,纏了我十幾年,如今還要這樣來嚇我。
眼看我就要十八歲生日了,要是它再發生什麽變化,我該如何麵對?
不知不覺中,我竟然開始昏昏沉沉。
耳邊一陣嘈雜聲,好像有人來了我家,正在跟我養父吵架呢。
養父性格純和,從來不與人爭吵,除了護我的時候。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上門來說閑話了,我想起來看看,但是身體重得不像話,根本起不來,隻聽見屋外吵吵嚷嚷的,又聽不太清。
我很急,怕養父被人欺負,可越急越起不來。
過了好一會,身上的沉重感消失,我立刻起床出去,看到養父正在收拾院子,院子裏的東西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就像被大風刮過似的。
我不由地問:“爸,發生什麽事了?”
他這才發現我,忙展開笑容說道:“沒事,東西倒了收拾一下!飯做好了,想讓你多睡會就沒叫你,你自個去吃!”
我知道養父沒有說實話,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便朝院子裏掃視了一圈,終於在一個角落裏看到了我之前送給阿亞的小木劍,我幾步走過去拿起來便問道:“爸,這不是我送給阿亞的嗎,怎麽又回來了?”
養父回頭看了一眼,淡淡地說:“阿亞的娘剛才送回來的,你別多想,他們不要就不要唄,咱們又不是上趕著要去跟他們攀關係!”
我一聽就不對勁,阿亞怎麽可能不要我的東西,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養父不願意告訴我,我就自己去問。
於是抬腳就往外走。
養父在身後大聲喊道:“阿蓮,現在他們家一點理智也沒有,別去自討沒趣”
這個時候我哪聽得進去勸,阿亞是我在這村裏唯一的朋友,我總得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才行。
“爸,你別管,我要去看看阿亞!”我說著,飛也似的跑了出去。
阿亞家在村子裏一處僻靜的山坳裏,這裏就住著他一戶人家。
徑直來到他家門口,迎麵便看到阿亞坐在堂屋中央,他爸在一旁默默抽著煙,他媽媽嗓門賊大的在罵人:“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要你別跟那怪胎接觸、別跟那怪胎接觸,你就是不信,現在好了,把自個都折進去,人家還說我們無理取鬧!”
我知道她說的怪胎是我,但我沒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把自個折進去了,我也不在乎她怎麽看我,直接走過去看著一動不動的阿亞問道:“阿亞,你怎麽了?”
此時阿亞臉色潮紅,緊閉雙眼,似乎沒聽到我的聲音,什麽反應也沒有。
他媽媽見來的是我,一把將我推開,氣吼吼地說:“你還有臉來,你說,是不是你在那小木劍上做了什麽手腳,昨晚半夜,阿亞拿著那劍四處亂砍,不知道在幹什麽,他又不會說話,嗯嗯啊啊將我們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睡了,結果今天早上他就燒得人事不醒,都是你害的!”
我雖然感到委屈,可事關阿亞,也不敢頂嘴,那小木劍是我送的沒錯,可我哪有那神通做手腳啊。
心裏也很疑惑,阿亞雖是個啞巴,但以前身體都是很好的,從來沒生過病,怎麽突然間就這樣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桃核墜子,是我參加高考那天阿亞親手給我戴上的,可昨天卻發了生那些詭異的事,難道
我不敢繼續想,畢竟這些事情太不科學。
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可剛碰到他額頭,他媽卻再次將我推向一邊:“別再碰他,你個災星,東西我都送回去了,意思也跟雲炎說得很明白,以後讓你別跟阿亞來往了,你還過來幹什麽?”
“嬸,阿亞應該是生病了發燒,這病我爸可以治的,以前我發燒的時候都是我爸治好的,要不讓我爸來看看吧!”我知道她心疼阿亞才會這麽對我,所以還是心平氣和地跟她說。
“阿亞這可不是病,是邪氣,就是你招的邪,我已經打電話請王大師來給阿亞祛邪,他法術高著呢,這種妖法他手到擒來!”她白了我一眼冷聲說道。
我真的是無語了,醫生都沒看,怎麽就說沒病,還是邪?
何況大家不常說先天有缺的人是不招邪的嗎?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會據理力爭,並且十分不信邪,可經過昨天的事,我的信念已經動搖了。
我甚至懷疑,會不會真的是我把邪氣帶給了他。
想起昨晚我拿那桃核將身上的白蛇磨得閉了眼,不由得心中一沉,該不會是白蛇沒能報複得了我,就來對付阿亞了吧。
此時我看到阿亞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但最終沒能睜開,擔心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聯想到之前我發燒昏沉的時候養父會一邊幫我治療一邊安慰我,我便嚐試著說道:“阿亞,你一定要堅強一點,生病了不要怕,我會在這陪著你等你好起來的。”
阿亞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眼皮又微微地動了動,好像在說讓我別擔心。
“別在這假惺惺地,要不是因為你招邪,阿亞也不會變成這樣,你給我走,離開我家,以後也別再到這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阿亞媽媽又開始來推我,一邊推還一邊罵。
以前她雖然不喜歡我,但從來沒有這麽罵過,或許是看在我也是阿亞唯一的朋友的份上吧,可現在阿亞出事了,她就口不擇言起來。
阿亞的爸爸倒是沒作聲,隻在一旁歎氣。
而他那個才不過四五歲的小女兒躲在一旁偷偷的看著我,眼神裏也充滿著敵意。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了幾個人的腳步聲,同時還有人問道:“請問這裏是雲藍家嗎?”
隨後,一個道人打扮的老人翩翩而至,這人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很有大師風範,然而在他身後竟然還跟著另一位年輕人,我頓時傻眼,這人我認識啊,不就是王樂鑫那個混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