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村長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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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樂鑫搖了搖頭:“不是,我一直以為李紅波與村長是唱戲給你看,故意引你下來,想要對你不利,沒想到真有個棺材子在這裏!”
    直到現在,我的腦子還是轉不過來。
    這些人和事,都跟我想的不一樣。
    孰是孰非,已經沒有心情去思考了。
    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帶著孩子趕緊離開,免得又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不能讓這孩子再被祭祠堂,我們得帶著她離開這!”我輕聲說道。
    王樂鑫點點頭:“這種事肯定不能在我們眼皮底下發生,不管為了什麽原因!”
    在這點上,我跟王樂鑫還是達成了一致。
    他低眉看著我接著道:“不過你有沒有發現這孩子有什麽異常的?”
    “什麽?”我低頭看著懷中的女嬰,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為什麽不會被你毒傷?”王樂鑫說著,將雙手放在我麵前,這時我才看到,他的雙手也變得青紫。
    我原來以為,是白子墨怕別人傷害我,所以才噴出毒傷人。
    可剛才王樂鑫是為了保護我,為什麽也會中毒。
    而且聽王樂鑫話裏的意思,是我身上有毒,會無差別地傷人。
    腦子越來越亂。
    我身上怎麽會有毒?
    這毒是怎麽來的?
    為何雲兒和這孩子又不會被我毒到呢?
    猛然間,我又想起另外的問題。
    明麵上,我是帶著李紅波進來找孩子,實際上,這裏麵還有文章。
    指不定村長早就知道孩子不在這裏麵了,所以才放任李紅波進來找。
    而他讓我跟著下來的目的,說不定就是知道柳逸然要是將孩子追回來後,會帶回來交給我。
    而他就隻要將我引到這裏,等著孩子被送回來就行。
    可他憑什麽認為柳逸然能找到孩子,又會帶到這裏來?
    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麽關聯嗎?
    沒時間細想,看著王樂鑫那雙青紫的手,連忙道:“你的手沒事吧?”
    “沒事,我去那水潭裏泡泡就好,剛才李紅波不是泡了一下就好了麽!”王樂鑫說著,便走到水潭邊,將雙手直接泡進了潭水裏。
    過了一會,他就沒事人似的走過來,揚了揚那恢複正常的雙手道:“你看,效果快吧!”
    沒想到這潭裏的水還有這功效,確實讓我吃驚。
    難道雲兒和這孩子不被我的毒所傷,跟她們之前在潭水中呆過有關?
    我皺眉看著雲兒,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麽,適時說道:“這個陣潭當初就是用來對付白子墨的,自然是能克製他的毒,你身上的毒,肯定與白子墨有關。”
    “不過我和這小女孩不被你的毒所傷,是不是這潭水的作用,就不好說了!”
    看來這些問題,一時半會是搞不清楚的。
    身上無緣無故帶毒一定不是偶然。
    我看了一眼柳逸然那邊,見他已經纏住村長,便打算趁此機會趕緊離開。
    然而,我還沒來得及等到王樂鑫返回來,卻看到村長瞬間變成一條大花長蛇,甩開柳逸然的蛇身,直接朝我懷中的孩子張開巨嘴衝了過來。
    我腦子一蒙,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隻聽到王樂鑫在不遠處大喊:“心蓮,小心!”
    下一秒。
    李紅波卻舉著他手中的棒子攔在我麵前,拚著最後的力氣朝那蛇頭躍起,直接用棒子敲下去。
    還不忘朝我懷裏孩子看了一眼說道:“孩子,爸爸隻能保護你到此,以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那棒子重重敲在花蛇頭上,應聲斷成兩截。
    隨後,花蛇發出一聲嘶鳴,張開巨嘴直接將李紅波整個給吞了下去。
    幾滴鮮血飛濺在我臉上,懷中的孩子也適時地哇哇大哭起來。
    從這一刻開始,她就真的無父無母了。
    變化來得太突然,我原以為,有柳逸在,村長掀不起風浪來。
    可沒想到,他竟然將李紅波給生吞了。
    柳逸然露出他那尖銳的毒牙長嘯一聲,再次纏繞住花蛇,兩條蛇迅速扭打在一起,空氣中都是混濁的蛇腥味。
    此時此刻,我的心還在砰砰直跳。
    王樂鑫則跑到我身邊,小聲說道:“快走,我們先離開這。”
    我也知道,留在這是幫不了忙的,可能還會拖後腿,但又擔心柳逸然,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是雲兒朝我說道:“姐姐,你放心先走,花蛇打不過柳逸然的!有什麽事出去後再說!”
    我知道雲兒暫時是不能離開祠堂,可讓她一個人在這裏,又不忍心,便問道:“雲兒,那你呢,你怎麽離開這?”
    “我現在還不能走,等時機成熟我會去找姐姐的,你們帶孩子快走,免得夜長夢多!”
    雲兒話音剛落,大花蛇便厲聲喝道:“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
    村長再次化身成人,手持尖刀在柳逸然的蛇身上劃拉一道口子,隨即攔在我的麵前。
    柳逸然也化成人身將我護在身後,低頭看了一眼胳膊上的傷冷笑一聲道:“雲辭,別做這些沒意義的事,如今的形式你們阻止不了的!”
    “我不想阻止什麽,隻要你們把孩子給我,讓我們完成獻祭就行,至於白子墨的生死,我並不在乎!”
    看來村長是鐵了心要將這獻祭的事做到底。
    “就憑你?你一個人能做成什麽?”柳逸然說完,直接手一揮,瞬間狂風四起。
    我被吹得眼都睜不開,隻能緊抱懷中的孩子,任由身體被風卷起。
    過了一會,風聲停止。
    等我再次睜開眼,卻發現我和王樂鑫已經被送到了祠堂外麵。
    我看著手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心蓮,你沒事吧!”王樂鑫也反應過來,著急地看著我問。
    我輕輕搖了搖頭,都出來了能有什麽事。
    隻是可憐這個孩子,就這麽成了孤兒。
    更讓我氣憤的是,她竟然是為了獻祭而生的。
    “你說雲家村的人是不是都知道獻祭的事?他們之前說孩子被黑影卷走,會不會就是用來敷衍李紅波和我們的借口?”
    我不解的看著王樂鑫,總覺得他知道的事比我知道的多。
    “嗯,我師父一直懷疑雲家村的人有問題,之前那些人說看到銀花生下孩子後就失聲了,應該是騙人的,真正失聲的原因,是白子墨搞的吧!”
    其實我也這麽想過,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反正孩子已經救出來了。
    先帶她離開村子才好。
    我擔心雲家村的人知道孩子被帶走,會過來阻止,畢竟他們可都是信奉山神的。
    早知道當初白子墨就應該把他們這些記憶都清除才好,現在留下隱患了吧。
    朝王樂鑫看了一眼道:“這些事都不重要了,眼下要做的,是怎麽把這些事處理好,村民們要知道孩子被帶走,獻祭失敗,恐怕不會讓我們安全離開!”
    “放心吧,有人在善後的!”王樂鑫朝我投來一個痞痞的笑容,拉著我的行李便大步往前走。
    我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有人善後?
    難道今天發生的這些事,他們都有預判?
    隻有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為什麽雲家村的人要十八年祭一次祠堂,不知道為什麽黑影要騙我下去打開禁製,更不知道這些事到底因何而起。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已經超出了我的認知。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村長會變成一條蛇。
    可事情就是這麽發生在我的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村裏安靜異常,我們一路走出來,竟然沒遇到任何村民。
    太怪了。
    雲家村少說也有幾百人,平時這個時候總有在地裏幹活的,可今天卻誰都沒遇到。
    村民都去哪了?
    “王樂鑫!”我低聲喚道:“你有沒有覺得村裏不太對勁?”
    “現在別管村裏對不對勁了,咱們先出了雲家村再作打算!”王樂鑫說著,還加快了腳步。
    我抱著孩子,跟的有些吃力。
    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關心其他事情的時候,便也加快速度跟過去。
    在經過村口的古楓樹時,下意識的朝那邊看了一眼。
    以前,阿亞最喜歡坐在樹下發呆。
    可現在那裏什麽也沒有。
    也不知道他跟著沐大師怎麽樣,現在是不是真的可以說話了,人又在哪。
    是在我看不見的角落默默關注著這一切,還是遠離了這個愚昧無知的村莊,做了一名道門弟子?
    壓抑著的情緒讓我十分難受,看著懷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更加迷茫。
    雲家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一個看起來無比普通的村子,竟然會將獻祭這種如此野蠻的行為,整整延續了千年。
    而這些事,到底又是誰與誰在較量?
    在我正想著入迷的時候,王樂鑫卻突然轉身停下來,差點讓我撞到他懷裏。
    他一隻手拖著我的行李,另一隻手便來接我手裏的孩子:“心蓮,孩子給我抱吧,你抱著跑太累了!”
    我確實感覺手很酸,抱了那麽久,肩膀都變得僵硬起來。
    想著換下手也好,於是把孩子交給他,我便打算去拿行李。
    可原本在我懷裏乖得不像話的孩子,一到王樂鑫手裏就哇哇大哭,還沒走出兩步遠,那小臉都哭紫了。
    “喂,小師妹,你能不能別哭,再哭當心我不帶你回山門了!”王樂鑫竟然對一個才出生幾天的小孩用這哄騙的手段,真是搞笑。
    別說人家聽不懂,就算聽得懂,這也不是哄人的話啊!
    我無奈的又把孩子接過來,朝他說道:“算了,還是我抱吧,你趕緊想想,怎麽把這孩子送到你師傅那去!”
    雖然我對沐大師對白子墨的態度並不是特別清楚,但我相信,他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孩子的。
    小家夥現在父母雙亡,爺爺奶奶肯定會將她當成煞星,不會疼愛,而村裏人隻當她是個獻祭品,如果沒有合適的人照顧,她根本沒活路。
    王樂鑫輕輕點了點頭,卻突然朝我說道:“心蓮,如果白子墨和你養父,你隻能相信一個,你會選擇相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