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烈酒入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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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蛇這才安靜下來,柳逸然又拿起筷子給我夾著菜說道:“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去一趟江家,現在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讓江家所有人都生龍活虎的出現在大眾麵前。”
今天去學校,江臨風也要將這件事公之於眾,當時我想著的是他擔心寧長榮說江家中毒的事影響到他的公司運轉,要當眾解釋清楚這件事,避免引發經濟危機。
所以我當時說,公司的事我也不懂,隨他怎麽說。
可現在看來,這件事不僅僅是江城國際的事,還與其他事情有關。
於是放下筷子看著柳逸然問道:“是不是江家的毒解了,會有別的事情發生?”
反正現在白子墨連個影子都出不來,有些話我也隻能看著柳逸然問,就算柳逸然不能回答,我知道白子墨也會回答。
果然白子墨便開口說道:“沒錯,那些隱在幕後的人,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會出來打聽,到時候我們順藤摸瓜,就能找出十八年前的真相!”
“當年的真相這麽重要嗎?有個黑衣女人將當年的事都告訴了江臨風,但江臨風並沒有全信,而且他還將術門家主信物交給我,說你一定會為了這東西而回來!”
我說著,從旁邊的包裏拿出那支發簪接著道:“這東西對你來說有什麽用?”
柳逸然看到我手中的發簪,兩隻眼睛頓時放光,伸手就要來拿:“阿蓮,給我看看,這是不是真的!”
我也沒介意,直接給他:“你說術門為何這麽奇怪,用一支發簪當家主信物,這東西據說還是件法器,也不知道有什麽作用!”
柳逸然拿著那支發簪愛不釋手,輕輕擦拭著它喃喃道:“這是她的東西,真的是她的東西”
我看他那出神的樣子,也不想打擾他。
因為我猜到,他一定又想起了某個人。
“這是你的東西,你自己收好,別隨便給別人了!”白子墨淡淡說道:“給你了就是你的,別理柳逸然,他就這點出息!”
柳逸然似乎沒有聽到白子墨的話,仍舊看著那支發簪出神。
我好奇地問道:“白子墨,你與柳逸然之前是喜歡過同一個人對嗎?”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沒必要問,阿蓮,你隻要知道,從始至終我要的隻有你一人!”雖然白子墨沒有出現,但從他的聲音裏,我能聽得出他的堅定。
我相信他,所以,無論發生了多少事,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我的愛。
過去又有什麽重要的呢,我要的是現在和未來。
可看柳逸然如此失神,我心裏也挺難受的,便朝他安慰道:“如果你喜歡這支發簪,我可以給你的,你別難過,隻是我想聽聽,‘她’是誰!今晚難得清閑,要不你講講唄!”
我說著,還自發的拿出來一瓶酒,我就想看看,他能不能像我上次被夢魘所迷時看到的那樣,酒後吐真言。
可柳逸然卻將發簪還給我,露出兩顆虎牙朝我笑了笑:“就像白子墨說的,給你了就是你的,好好收著就是,說不定哪天就用得上了!我沒難過,剛才就是緬懷一下而已,畢竟故人的東西再現,有些失神也正常。”
他說著,倒是拿起桌上的酒倒了兩杯,也不管我喝不喝,自己倒是一口飲盡。
看得出來,他是有些失落的。
我也端起麵前的酒,緩緩喝了一口,烈酒入喉,感覺不是很好。
不小心還被嗆了一下,眼淚都出來了。
我連忙吃了幾口米飯壓下那種味道,看著柳逸然一杯接一杯的喝急忙說:“你慢點喝,等會醉了變成原形想嚇死我麽!”
我是故意這麽說的,其實就是不願意看到他這副樣子。
可柳逸然卻隻是抬眼看了看我說道:“如果能醉一場,我是願意的,或許醉夢裏,便能看到她,阿蓮,你不會懂的”
我確實不懂。
以前隻聽說蛇蠍心腸,蛇是冷血動物,蛇會殘害同類
可白子墨和柳逸然分明不是。
“讓他喝吧,也許他能想得開一點!”白子墨低聲道:“當年的事,對他造成的影響其實也挺大的,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走不出來!”
我心裏也挺不是滋味,不想再這樣不明不白下去:“我知道千年前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們提過幾次,卻從來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麽,是否與我有關,白子墨,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到底是誰?為什麽你們都不告訴我,為什麽所有的事都是等發生之後才出來解釋?”
“就像江臨風他們提及的雲家一樣,雲家村的人隻是雲家的旁支,與真正的雲家差別太大,那真正的雲家是什麽樣的?我與他們有關係嗎?”
這次白子墨沒有說話,倒是柳逸然放下酒杯說道:“雲家村的那些人,其實什麽都不知道,他們隻知道依從,依從著千年前的祖訓,就連每十八年一次的獻祭,他們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隻知道要做,不做就會有山神之怒降下!”
“可他們並不清楚所謂的山神之怒到底是什麽,都是可憐人!”
柳逸然說著,眼角竟然溢出了淚。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感觀也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在我心裏,柳逸然和白子墨這種如畫中仙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體會到人的疾苦。
為何他會因此落淚?
我隻有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你怎麽了?是不是想起什麽人了?”
柳逸然輕輕拭了拭眼角的淚,努力朝我揚起笑臉:“當年的山神若知道事情會演變成如今這般模樣,她所護著的那些人,最終成為害她的幫凶,或許她會作出不一樣的選擇!”
我的心莫名的抽動了一下,對當年的山神我知道的很少。
就連現在的雲家村,我知道的同樣不多。
可能我的內心也沒有想去追尋這些的動力,一直以來,我都是得過且過的。
但現在我卻突然想要去了解這一切,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起源,我不想再這麽渾渾噩噩下去了。
“柳逸然,是不是我高調一點,讓所有人都知道我的特殊,那些一直藏在幕後的人就會蠢蠢欲動,不管他們為了什麽而來,最終都能查出真相?”我不禁問道。
柳逸然眼中閃著淚光,卻強忍著,隻朝我說道:“我們不想讓你知道太多,更不想有人利用你,可是他們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或許你也不該一直藏著,有鋒芒也可以露出來,這樣反而對他們有所震攝。”
“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怕,我說過,哪怕我連虛影都沒有,對那些人來說,依然是不可冒犯的存在!阿蓮,你隻管按你自己的方式生活,不要想太多,那些所謂的真相,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一切有我!”白子墨也說道。
我知道白子墨和柳逸然是想保護我,不讓我參與到這些事情中來,可那些人在暗我在明,哪是我想不參與就不參與的。
何況這也關係到我的身世。
雖然我一直表現的不在乎,可世上哪有人真的不在乎自己的身世的,如果有機會知道,誰都不會放棄。
隻是僅憑我們現在這樣,真的能與那些隱秘的存在對抗嗎?
那些時不時出現的黑影,到底是些什麽?除了之前提及的黑魔,還有什麽人?
那個冒充山神的女人與黑衣女人,又是否是同一人?
將術門滿門用來煉厄運毒體的又是什麽人?
問題一個接一個,要想一一解開,不費點心神,恐怕很難。
“白子墨,你跟我說實話,為什麽你現在連虛影都維持不了了?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越想越不對勁,當初白子墨是追著術門的人去拿回逆鱗的,而術門的人並沒有想要傷他,他是被那些黑影所傷,可黑影傷了白子墨後又去了哪,那片逆鱗又落到了誰手中?
這些事情其實都沒有結果的。
似乎白子墨也故意將這些事一語帶過。
“你呀,就喜歡胡思亂想,沒有虛影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現在這樣也沒有誰能找得到我,而且我還能利用你的厄運毒體恢複,兩全齊美,至於那片逆鱗嘛,管它在誰手中呢,對我來說都不重要,隻要你在,什麽都不重要!”
白子墨帶著寵溺的話傳來,聽得我有些失神。
他把話說得那麽輕巧,可我的心卻更加的沉重。
我甚至開始懷疑,他是為了讓我不被這厄運毒體所折磨,所以才委屈自己繼續躲在封印中的。
自從知道江臨風他們也是厄運毒體之後,我就暗暗猜測原因,為什麽我從來沒被毒素折磨過,很可能是因為我身上有白子墨。
或許之前白子墨也不清楚,但他上次從我身上剝離過,等我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已經明白了,我的厄運毒體離不開他,所以,他才義無反顧的回來了。
也許他現在會被成這樣,都是因為我。
“不,我覺得什麽都重要,我想要你能變成人,我想要每天見到你,我想與你安安穩穩的過一生”我說著,端起剛才沒喝完的酒,也學著柳逸然的樣子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感覺入喉,滾燙的眼淚也就跟著流了下來。
我不管不顧,接著又倒了兩杯,等我再去倒第三杯的時候,柳逸然製止了我:“別再喝了,等時機成熟,你會知道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