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氏的跟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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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子書沒想到除了錢家人,錢嬤嬤也挾恩上門。
    錢嬤嬤“少爺,當年是我給你的錦衣玉食,你現在可不能見死不救啊!老奴沒地方去了!”
    錢嬤嬤是自由身,按理說她的資曆,在其他府邸謀個出路不成問題,但全京城將她調換將軍府少爺的事傳遍大街小巷,哪個大戶人家敢用她?不僅是達官貴人,就連商戶人家亦然,讓她連吃了幾日的閉門羹。
    沒辦法,錢嬤嬤打聽了下,順利地找到錢子書這裏。
    錢嬤嬤在將軍府大手大腳慣了,跟在老夫人身邊最長,受到府邸人尊重,老了也沒受過什麽罪。結果第一天聽到錢家人諷刺她“不就是個下人?怎麽敢和主家一個桌上吃飯?什麽事兒也不做,掃地不會,洗碗打碎碗,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請回來一個姑奶奶呢。”
    錢嬤嬤當場就扇了那婦人一個大嘴巴子。
    錢子書自是向著血緣至親,當場就下了臉色,嗬斥錢嬤嬤,“當年是你給我錦衣玉食又如何?我還是嬰孩,沒有選擇權利!如今報效陛下,也要被強安個背信棄義的名聲!若是與將軍府沒那養育之恩,以我的能力,也能為陛下所用!”
    錢嬤嬤不可置信地看著錢子書,須臾,才嘲諷“沒有將軍府,少爺你連個讀書識字的機會都沒有。少爺該不會天真以為,農戶人家會供出個讀書人吧?你的幾位兄長至今可會寫自己名字?外麵傳言少爺薄情寡義,如此一看,也非虛嘛!”
    這是不想幹了?
    正好給了錢子書台階下,將這好吃懶做還作威作福的惡仆攆了出去。
    錢嬤嬤也不客氣,出了院子就開始訴自己苦楚,在地上打潑,不惜來個魚死網破。
    “當年是錢家人哭著求我給那孩子一條生路,他們家養不起金貴的孩子,我就心軟應了!誰知事情一戳穿,我老了,找不到活計,人家麵上說得好,收容我,其實是嫌我多吃一口大米呢!
    那得了利的孩子更好,現在長大了,嘴皮子利索了,說自個兒當時小,沒得選,否則不會承將軍府這份恩情!自己闖蕩一番也會有作為!我呸——
    能不能活都是一回事,就那窮酸的農戶人家,能供他讀書?怕不是長大仍地裏刨食的!做什麽春秋大夢!還想抹掉我的功勞!我活這麽長,還未見過如此厚顏五次的!難怪外麵都罵他白眼狼!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答應他爹娘!白糟蹋了我名譽,還讓我落了這麽個下場!老天爺開眼啊,怎麽不劈死這忘恩負義的人家!”
    錢嬤嬤和錢家鬧得很難看。
    在地牢中得知消息的唐臧月滿意地點頭,“辦的不錯。”
    虞知許將剩餘的銀兩遞過去,“娘,這是剩餘的錢……”
    唐臧月側身躲了過去。
    “娘!”
    唐臧月“我既然能給你這些,自然還有其他傍身,無需你給我剩回來什麽,收回去。”
    “可是娘……”
    唐臧月“從你站出來,為將軍府奔波,就已經成了當今天子的眼中釘。如今楚國少了將軍府為朝廷打江山,怕是頂不了幾年,內憂外患,你和言兒隻怕會更艱難,這點銀錢,你就當做是傍身,也妄姑爺你真到那個時候,護著點言兒。實在不行,可來邊關尋我們。”
    “娘,你說的哪兒話,言娘是我的發妻,我不護著她,護誰?”
    唐臧月看著呢。
    她是信這三女婿人品的。
    聖旨下來,果真等待的命運是流放邊關,仆從婢女則發賣。
    邊關在後世北方,楚國京城建在西安,徒步的話至少得花費幾個月時間。
    且,後世北方區域工業興起,大城市人口密集,繁華自是不用說。這個架空時代還未興起南水北調,流放邊關第一艱難便是吃水問題,南方依山傍水,北方資源緊缺暫且另說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架空時代沒有裹腳的惡習。
    空間裏,將軍府庫房東西富可敵國,但總不能流放途中騎馬車這麽張揚吧?中途倒是可以憑借路過鄉鎮采買些東西,且得多儲備水。至於為什麽不在州郡采購?
    她擔心地方越大,人雜,越容易被跟蹤。
    不過……
    唐臧月怎麽也沒想到,張氏居然回來了?偷摸著跟在流放隊伍後麵。
    是被押送他們的衙役發現的。
    “老夫人,這人說是你們府裏的。”整個押送隊伍沒為難過將軍府的家眷。
    低頭的婦女抬起頭,唐臧月也禁不住皺眉。
    其他人皆沉默是金,沒發表任何意見,唯獨蕭景歡這個混賬叫得最歡。
    “你怎麽回來了!我們不歡迎你!你趕緊走!不是和離了嗎?有多遠走多遠!”
    張氏有多久沒見蕭景歡了?
    她出嫁前是歡喜他的,為他生兒育女也是樂意的,隻是她不喜蕭景歡不學無術,她恨鐵不成鋼。念及大戶人家後院三妻四妾,蕭景歡卻對她從一而終,沒敢麵上抱怨幾句。
    她上輩子悔恨而終,在這幾日的跟隨路上,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麽就不能和四郎同甘共苦呢?為什麽就不能對她和四郎共同的結晶好點呢?
    怎麽就迷了心智呢?
    唐臧月翻了個白眼,“行了,老四。”
    蕭景歡哼著鼻,撇過頭去,由唐臧月來處理這事。
    唐臧月打量起張氏。
    受原主的影響,唐臧月維持著原主的大部分脾性,穿來這些時日,才沒被底下兒孫和柳姨娘看穿。
    除此以外便是,她似乎繼承了原主的眼光毒辣。
    她看出這個張氏的不同。
    從將軍府剛離開的張氏,是那個出嫁前被哥嫂爹娘寵著,出嫁後沒被夫家磋磨,還養尊處優的張氏。
    可眼前的張氏,眉宇滄桑,疲憊難掩,沒那股被將軍府養出來的表麵矜貴勁兒,倒像曆經萬苦的老嫗。
    須臾,唐臧月“你想跟著我們?”
    張氏早已淚流滿麵,“娘……”
    “你與老四和離,你這聲娘,我可擔待不起。”
    張氏改口“老夫人,我知道我糊塗,引狼入室,留著那禍害害了全家,讓四郎和您傷了母子情分,讓離哥兒沒享受過一日母親的關懷……”
    蕭鍾離聽著聽著,皺起了眉頭,視線落在祖母身上。
    他其實年歲不小了,蕭家如今落難,能頂事的,除了大哥便是他。可他總有祖母才是這個家定海神針的感覺,隻要祖母在,家便在。
    唐臧月“所以,你是想現在修補我和四郎的母子情分,彌補你對離哥兒的關懷?
    張氏啊,我們蕭家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嗎?”
    張氏垂眸,又道“老夫人,我不求名分,隻求與蕭家共進退。”
    “看來是想死皮掰臉硬要跟著咯。”
    “求老夫人成全。”張氏蒼白了臉色,須臾,磕了幾個響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