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張氏,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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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犯了渾。
    明明是秀才之女,嫁進將軍府是高攀,卻仗著多年過去,為蕭家生兒育女,仗著蕭家人和善,仗著四郎對她的愛作妖,連親兒子都顧不上,在抄家前就讓外人看足了將軍府笑話。
    是她糊塗,是她冷心冷肺。
    她想彌補,想要疼愛夫君,偏寵親生兒子。
    今隻心虛了一下,就讓枕邊人看穿。
    蕭景歡哈哈仰天大笑兩聲,既悲戚又可笑道“張氏啊張氏,枉我看走了眼,從前的事我既往不咎了。以前為了活著,我聽你的,裝傻,頑劣不堪,叫娘傷透了心,如今我總得為整個蕭家贖罪,扛起重任,帶他們走下去……
    張氏,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我們嫁娶各不相幹。”
    蕭景歡再沒用,那也是對比蕭家其他兒郎並不出色,也是能扛起大旗的。為什麽荒唐這些年?因為成了親,他的娘子成日擔心他上戰場,連個傍身的孩子都來不及給他留下。
    他當年思來想去,為了小家,隻能豁出去大家,才這麽荒唐過了這麽多年!
    現在,他對她徹底寒了心。
    張氏淚流滿麵,是為久遠記憶卻深刻的真摯感情。
    她知曉,蕭景歡這麽說了,兩人再無可能。
    她該怎麽辦?她能怎麽辦?!
    上輩子沒來得及告別,聽說蕭家人便大部分死在這流放路上,當時得知消息,她甚至還慶幸過投靠了養子……
    她怎麽就這麽混賬,這麽沒心沒肺呢?
    重來一世,好歹能當麵訣別,卻更叫她難受了。
    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她麵容便憔悴、衰老了許多。
    可她隻能雙目無神,遠遠看著,沒有資格再靠近。
    明明,曾經蕭家的溫暖也有她一份的。
    夜裏,一陣響動聲起,導致馬蹄混亂,刀光劍影。
    唐臧月讓男丁以架車子為中心,將女眷圍在裏麵,打算赤手空拳與之搏鬥,但賊人似乎隻對銀錢感興趣,傷了衙役,搜刮了銀錢後便逃之夭夭。
    唐臧月清點完糧食,才前去和衙役詢問情況。
    衙役大部分受了傷,甚至還有重傷,而蕭家這邊,蕭鍾離也受了輕傷。
    唐臧月“差大哥,這樣可不行,我們先去就近小鎮整頓一下吧,傷勢好了再出發。”
    “這,會耽擱時辰。”
    “誰會惦記流放的犯人?這事可大可小,差大哥還是往上稟告,說明下情況再做定奪不遲。”
    衙役思忖了下,應下來。
    這事的確可大可小,得看從什麽角度去看待,若是普通的劫財之人,瞧見他們一身官服應當望而卻步才是,難道是附近草寇起了別的心思?還是衝著這次流放之人來的?
    不管是哪種,衙役也是第一次碰見,不敢草率決定了。
    於是,受傷的衙役們相互攙持著離開,其他衙役留下要麽清點東西和人手,要麽手書一封,快馬加鞭遞給京城。
    唐臧月讓蕭鍾離自行去鎮上,等那行傷員走遠了,環顧還未靜下來的四周,徒然皺眉,“張氏呢。”
    小五蕭月濃抬起頭,小聲道“張嬸趁著混亂之際,跑了。”
    唐臧月毫不意外地點頭,“一早便知那是個能一同享福不能共苦的。”
    這樣刻薄的話,倒不是刻意去貶低張氏,主要目的還是說給蕭景歡聽的,為的是斷掉蕭景歡心底最後那點念想。
    倒是蕭景歡的反應叫她意外。
    “娘,兒不會叫娘失望了。”蕭景歡強打起苦笑,道。
    唐臧月挑眉,就聽蕭月濃又小聲解釋,“下午張嬸想和四叔單獨說幾句,叫大哥給攔下了,不過張嬸和四叔還是說了兩句。不知道說的什麽……就成了這樣。”
    唐臧月喟歎後,安慰蕭景歡“你能醒悟過來就好,浩哥兒然哥兒還小,總不能這流放幾個月路上,隻讓陸哥兒和離哥兒抗事。他們還在長個兒,經不起重活兒。
    老四,渾渾噩噩了這麽多年,是時候醒了。”
    夜色中。
    她終是聽到久違了的聲音應“是,娘。”
    趁著還處混亂之際,她同蕭鍾陸道“祖母有事得去處理,你替祖母打好掩護。”
    “是,祖母。”
    走遠後,她才口哨招出十五。
    她盯著十五半響,才道“能背動我嗎?”
    十五遲疑了瞬,點頭,“能,老夫人。”
    “用輕功,去這處。”
    她將後生給的紙條遞了過去。
    十五夜裏也能識物,不然也不會被當做死士培養。
    看過紙條,十五將之粉碎後,背上她,用輕功朝著目的地飛去。
    十五的輕功是不錯,但她也有百來斤,大大削弱了十五輕功的嫻熟運用,導致速度未有馬車快。
    不過,抵達目的地是在寅時前。
    後生眉開眼笑道“夫人,你來了,比約定的要早呢。”
    “東西呢。”唐臧月沒有寒暄的習慣。
    “在裏麵。”
    這裏是座廢棄的四合院,院牆有幾塊地方落了磚,有人看守,大約是怕遭了賊,畢竟院裏東西多。
    唐臧月掃了眼裏麵,心中驚喜,麵上無波瀾道“這是將糧店都搬來了啊。”
    “夫人能吃下?”
    唐臧月掃了眼後生,淺笑,“既然讓你籌,我這裏自是沒那麽多顧及。”說到這兒,她放低了音量,“我還會在這裏多待幾日,夜裏趕來,白天你有足夠多的時間繼續湊這些。還是那句話,有多少我收多少。”
    後生眸子一亮,朝唐臧月作揖,“多謝夫人賞識,後生定當不負夫人重望。對了,這些東西多,我替夫人湊夠幾輛馬車,隻是馬車金貴……”
    擔心她騎跑了,沒地兒說去?到時候還虧損許多?
    唐臧月淺笑,“正解我燃眉之急。馬車多,費了你不少心思吧?畢竟是人家的東西,借於我一個陌生人使用,多少說不過去。這樣,我先抵在你這兒點押金,你和我那不多話的孩子守在這兒,待東西歸放好了,我再將馬車駕回來歸還於你。”
    至於押金,當然是一並歸還。
    留下十五,也是監管這人,畢竟幾輛馬車的押金比他賺得要多得多。
    這後生也算察言觀色之人,連忙擺正態度“待夫人歸來之時,押金也會全數歸還。”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唐臧月禮貌道。
    “不麻煩,我們做生意的,講究的都是銀貨兩訖。我讓他們幫夫人將東西搬上馬車。”
    “那便多謝了。”
    這些人是後生請來的,做些勞力也在請人範疇中,倒是不必唐臧月另外掏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