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唐臧月不收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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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也知道唐臧月不收診金的原因,是想搞好鄉裏鄉親之間的關係,快速融入九裏村。
鎮上診金收得貴,加上藥材錢,這不得一家人小半月的收入去了?
有醫術的,是大夫的,哪肯來村裏坐診?即便坐診,也是要收診金的。
有這麽個會醫術,不收診金,藥材錢還隻收市場價,以後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豈不是不用忍著了?!
要知道前陣子,隔壁村的錢阿牛就是發高燒,家裏出不起那銀子,隻能忍著。忍著忍著就出了事,人給燒傻了。
錢阿牛媳婦兒見他人傻了,連夜卷起包袱跑路,家中隻留下一對老夫妻和一雙兒女堅持過日子。也幸虧錢阿牛人傻了,一把子力氣還有,能下地,不然連糊口都做不到。
也有弊端,人傻了,誰的話都信,誰的話都聽。
同村流逛槌騙錢阿牛身上沒銀子,沒飯吃,快餓死了,錢阿牛便將家中積蓄搜出來,全數給了流逛槌。
後來,錢阿牛爹娘氣得告上衙門,錢仍沒追回來。
為什麽?流逛槌無父無母,也沒積蓄,有一個銅板就能用一個銅板的人。沒錢吃飯,就靠坑蒙拐騙。
當天拿了這麽大筆銀子,就跑去賭了,輸了不說,還被賭莊給打了出來,加上喝了點酒,在大街上裹上席子一睡,人給睡沒了。
銀錢自是要不回來,賭莊不會當那冤大頭,將錢吐出來還給村民,畢竟人家也是開門做生意的,有一就有二,這次可憐錢阿牛家,下次又來第二個“錢阿牛”怎麽處理?
賭莊可不是做慈善的。
自然,能開賭莊的,後麵皆有背景,百姓強要說法也沒地兒說去,指不定還得挨頓板子。
錢阿牛爹娘被氣得臥倒在床,沒緩過來,人也沒了。
現在聽說,錢阿牛孩子經常受欺負,整日髒兮兮的,還要警覺阿爹再被騙。
附近誰不說錢阿牛造孽啊?為了點錢,損失了媳婦兒,爹娘不說,就連自己也燒傻了。早知道,就是借錢也要去鎮上看看大夫啊!
其他村民引以為戒,就是那家裏不得寵的兒子,發了燒也要去鎮上瞅瞅,生怕燒出端倪來。
他們九裏村若是出個女大夫,有個頭疼發熱什麽的,還糟蹋那冤枉錢幹嘛?這些野菜,就連自家種的蔬菜都不值幾個錢,能送出去就送,先留住人,讓蕭家穩穩在九裏村紮根,讓他們感受到九裏村村民的樸實!
隻要到時候這個婦人是真的有本事。
唐臧月收了東西,下山的時候,恰好與玲姐兒他們幾隻娃娃撞見。
玲姐兒看著她懷中滿載而歸的野菜,睜大了雙眼,嘴巴也張大到能吞下一顆雞蛋,“哇——!祖母,怎麽你采藥,比我們采的野菜還多。”
蕭月濃忍俊不禁。
蕭鍾浩“笨蛋玲玲,祖母懷裏的大部分是野菜!”
蕭鍾然“哥,玲玲她還小,不能罵笨。”
唐臧月掃了眼幾隻崽懷裏依稀幾根野菜,將自己懷裏的往玲姐兒懷裏挪了挪,“你們裏麵,就屬你采的最少。”
玲姐兒兩隻眼睛瞬間呈水靈靈的荷包蛋,鼻頭紅紅的,要哭不哭的模樣。吸了半天氣,才委屈兮兮,可憐巴巴地吐出幾個字“那我多抱點。”
唐臧月是知數的,分的份額沒超過玲姐兒本身承載的量。
回到院子,發現其他人都忙得火熱朝天,如火如荼,唯獨蕭景歡,躺在長木凳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以及柳姨娘在痛苦地甩動胳膊。
柳姨娘甩胳膊的弧度不大,表情卻異常猙獰。
待看到唐臧月時,蕭景歡翻了個身,從木凳上栽了下來,滿身狼狽。柳姨娘也立刻收斂猙獰的表情,仍是難掩的痛苦。
“娘……”
“老夫人。”
唐臧月“你們這是?”
柳姨娘急忙解釋“二老爺昨日去山上背石子和泥土,今天腰……實在不行,起不來身。”
唐臧月冷哼一聲,道“我看他是夜場放縱,傷腎傷肝導致。和背東西有什麽關係?”
蕭景歡差點沒被嗆死。
憋得一臉藏青色,也沒法子反駁,誰讓說這話的是親娘?百姓孝為先。
唐臧月見他沒有反駁,還算滿意地收斂視線,繼而,又看向柳姨娘,“那你呢?”
柳姨娘苦笑不得,“我昨日炒菜掂鍋握勺,本以為沒什麽,誰知第二日胳膊酸疼得緊。”
“這樣。”唐臧月輕描淡寫地瞥了眼蕭月濃。
五姑娘蕭月濃慣是心思細膩,也懂察言觀色,很快理解到唐臧月的意思,將野菜往廚房一壘,跑到柳姨娘跟前,道“姨娘,你蹲著點。”
“要和姨娘說什麽?”柳姨娘總算露出許笑容。
她順勢剛蹲下身,就被蕭月濃小小的十指給拿捏住。
蕭月濃一邊摁,一邊道“姨娘,是這裏酸疼嗎?”
柳姨娘一開始還抗拒,“別,還是算了,讓它慢慢適應吧……”
“哪能啊,姨娘是為我們一家子做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今時不比往日。雖沒有奴仆在身側,但恰好能讓月濃表表孝心。”
蕭玲兒也學著小姑姑,將東西一放,乖巧地站在柳姨娘身後,道“我也來,姨奶奶,我也來。”
眼見雙胞胎也要緊隨其後,唐臧月一手拎一個領子,道“你們去幹嗎?你們姨奶奶身邊孝順的人手夠了,要想為這個家出力,去給你們哥哥姐姐們舀水喝。”
蕭鍾浩蕭鍾然一聽,果覺有道理,忙往廚房跑。
廚房兩個灶台,一個平時用於燒熱水,因為家裏人多,喝水量大。柳姨娘都是早上燒開了,放著,喝到快見底了,就加冷水繼續燒開。
家中也不缺柴火和水。
雖說九裏村水限量,多了要錢,但比起新鮮蔬菜瓜果,水的錢實在不值一提,一斤隻要半文錢。唐臧月打算每半月給倆哥兒一些銅錢,用以家中用水開支。
裝水的浴桶一直放在廚房,等下次集市再采購像樣的水缸回來。
擔水是蕭鍾陸和蕭鍾離換著做的,劈柴則是蕭景歡主動攬的。
別看蕭景歡剛才在前院鹹魚癱得厲害,但家中該出力的地方,沒人說,他就是頂著疼痛也翻起來幹。
蕭鍾浩蕭鍾然取了隻幹淨的桶,舀上滿滿一桶的水,合力提著往後院院牆的方向而去。路上撒了些,叫他們心疼不已,畢竟是花了銅板買的,也讓他們吸取教訓,下次別舀太滿。
三人都是輪流幹活,蕭月春作為女性,自是休息時間最多的。
這個時間點,恰好是蕭月春休息。
蕭鍾浩和蕭鍾然趕緊將三人的飲水竹筒裝得滿滿,末了,蕭鍾然瞅了瞅蕭月春的胳膊。
蕭月春被盯得頭皮發麻,道“怎麽了?”
蕭鍾然“月春姐姐,你胳膊疼不疼?”
蕭鍾浩“笨蛋弟弟,月春姐姐和四叔做一樣的活兒,要疼也是腰疼。你該問腰疼不疼。”
蕭鍾然“……”他麻木地掃了眼雙胞胎哥哥,又看向蕭月春,道“月春姐姐,你腰疼不疼?”
蕭月春笑樂了,“不疼,我打小幹活,這點不算什麽。”
蕭鍾然“我幫你摁摁。”
蕭鍾浩也點頭,“小姑姑和玲玲也在幫姨奶奶按胳膊,祖母說這是孝順。我們現在年紀小,這個家是你們在支撐,我們孝順姨奶奶和你們是一樣的性質。”
蕭月春一陣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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