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的女人，死狀很慘。
    割喉自殺，真特麽猛。
    割了大動脈，怎麽救都不可能救活。
    說明對方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
    高耀蒙了，偷輛車而已，用不著搞那麽大吧？
    他剛買的新車！
    剛買的新車！
    都沒摸過，就帶魂環了。
    雖然完成任務後，高耀今後不一定會開這輛車，但是心裏麵總歸會膈應。
    “這……有這個必要？”
    高耀不能理解：“偷車而已，罪不至死。是因為什麽？”
    他猜測是不是另有隱情。
    果然，就聽馬伯山道：“她是個間諜，有確切證據證明其在國內活躍很長時間。犯了很多重罪，足以判處死刑的那種。暗衛已經盯住她，計劃收網了。沒想到會讓她來執行偷車任務，成功則罷，不成則死。”
    “哪國的？”
    “國籍是小日子，背後的經費來源比較複雜。除了小日子本身以外，還有一部分來自阿美莉卡的資金援助。”
    馬伯山說的這些，屬於機密中的機密了。
    還有那個暗衛，高耀都沒聽懂是什麽玩意兒。
    大概也是間諜，隻是龍國的稱呼不同。
    這一點，高耀猜錯了。
    不是間諜，是一個部門。
    屬於國家安全部門，負責龍國重要人物的安全工作。
    清理國內間諜，是其副業。
    “又是小日子，又是阿美莉卡，馬甲疊得有點多，情況有些複雜啊……”高耀思索著道：“也就是說，咱們中出了一個叛徒，把咱們的機密信息出賣給了小日子的間諜，對吧？”
    馬伯山羞澀道：“中、中中出是不是太過了？”
    高耀眉頭微微一皺，道：“你想什麽呢？馬將軍，你一把年紀，怎麽老不正經？”
    “我話沒說完，你急什麽？我的意思是不一定出叛徒，可能是對方自己查到的。您製作的那些道具，現在已經火到國外了，要不然您的公司生產的耳機能賣那麽火？”
    馬伯山強行圓了一波，沒想到還真給他圓回去了。
    一把年紀了，還是個老悶騷。
    白甬國道：“技術竊取，一直以來都有發生。尤其是這種高科技，別人沒有，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偷，無論付出什麽代價。一旦成功，不但可以獲得技術，還可以跟上發展，不至於掉隊……這裏麵的水深著呐，我們與國外間諜鬥智鬥勇多年，高先生不了解而已。”
    “等您成為自己人，就有機會了解了。”馬伯山補充道。
    高耀以前不知道‘替我們負重前行的人’是什麽人。
    現在他知道了，就是白甬國、馬伯山這些人。
    隻是他們不說，普通人不會知道。
    這大概就是加入他們的意義所在吧。
    “成為自己人沒問題，但是我的條件很多，很苛刻，你們不一定接受得了。”
    “沒事，有什麽條件，您盡管提。”白甬國笑道：“魏老說了，就算您要天上的星星，咱們也想辦法幫您摘下來。”
    “那不至於，我可沒那麽作。”
    高耀道：“我需要繼續呆在道具工作室，需要繼續做道具。”
    “嗯，還有呢？”
    “沒了。”
    “沒了？”
    白甬國和馬伯山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
    馬伯山道：“我還以為多苛刻的條件，就這？”
    白甬國道：“您別說想繼續呆在劇組，就算您想呆在家裏躺在床上都沒問題。”
    “哦對了，我隻負責做道具，剩下的可不管。”高耀道：“你們能不能研究出來，或者直接拿去用，我都不管，把該給的錢給我就行，不負責任何售後。”
    就這幾句話，直接把兩個人幹沉默。
    死活要把高耀收納入組織是為什麽？
    不就是他們研究不出來嘛。
    拿著成品都研究不出來，別提多難受了。
    想著要高耀指點，但是他不答應，那搞個屁咧。
    “很為難？”
    高耀看他倆的臉色，便秘似的，不禁嘲諷道：“還叭叭說給我摘星星摘月亮，就這麽簡單的條件你們都沒法答應，一點誠意也沒有。算了不聊了，車在哪兒，我要開回去。”
    開回去是假，高耀隻想完成任務。
    任務一旦完成，這車就算再被間諜偷了，他也不會管了。
    反正龍國的科研工作者都研究不來，給鬼子和鬼佬就能研究啦？
    論聰明程度，高耀自信龍國人不輸老外。
    龍國人不行，老外就更不行。
    一聽高耀要走，兩人一著急，各拉住高耀的一隻胳膊。
    高耀嚐試了一下，這兩老東西力氣挺大，沒掙脫。
    “那不行，你不能走。”馬伯山甕聲甕氣道：“我們費了老大勁，才把你誆騙到這兒。我處分也挨了，可不能白挨，你的條件，我答應了。老白，你呢？”
    “你答應了，我當然也答應。”
    白甬國拽著胳膊往外走，“幹脆別等了，今天就辦加入手續和儀式吧。”
    “對對對，今天就辦。”
    馬伯山拉著另外一隻胳膊，往外拽。
    兩人生怕他跑了，出了門還叫人在旁邊跟著。
    高耀無語了，急也不是這麽個急法。
    不過都到這一步了，高耀也沒什麽好退縮的，坦然地跟著他們去了。
    原以為，隻是簡單辦個手續，搞個接風儀式就行了。
    沒成想，陣仗還挺大，非常正式。
    他們來到一個大禮堂，下麵全是穿著同一顏色軍裝的士兵。
    抬頭挺胸，器宇軒昂，英姿颯爽……
    強大的氣勢撲麵而來，讓人不自覺地安靜、正色、緊張，絲毫不敢胡鬧。
    “哎，我隻是想安靜地做道具，為什麽就那麽難呢？”
    高耀被推著上了舞台正中間，那兒有個講台，放了個話筒和紙。
    高耀拿起紙張看了一眼，竟然是演講稿。
    臥槽！
    他們把這個都準備好了？
    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準備好的，必定需要提前兩三天時間。
    因為高耀快速掃了一眼，演講稿的文筆不錯。
    沒有幾天打磨，不可能寫那麽好。
    也就意味著，這份演講稿起碼準備了得有一周以上，或者時間更長。
    說明是真心想高耀加入進來。
    高耀沒怎麽演講過，拘謹地試了下麥，然後打招呼：“大家好，我是高耀，很……”
    後麵一句，是‘很高興和大家做同事’，可是他剛說出自己的名字，台下的掌聲爆發，把他後麵的話都蓋過去了。
    要知道，他所講的話，都是通過音響出來的。
    可掌聲還能把音響的聲音覆蓋，足見掌聲多熱烈。
    高耀停頓了三五秒鍾，準備繼續講話。
    卻發現掌聲並沒停下，而他不得不繼續等待。
    這一等發現，掌聲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大聲。
    台下，坐在前排的錢镓平，鼓掌那叫一個賣力。
    別人都是雙手在動，錢镓平全身在動，用了全身的力氣在鼓掌。
    高耀瞄了一眼他的雙手掌，已經通紅了。
    而錢镓平見高耀在看自己，就好像突然發現偶像在關注自己，心情愈發激動，掌聲愈發強烈，直至手掌麻木。
    這場演講，高耀都不記得講了什麽。
    演講稿寫再好，在這裏完全沒有作用。
    高耀甚至相信，他在上邊隨便說一會兒，效果都是一樣的。
    因為全程掌聲沒有停過，他們真的太熱情了。
    演講結束，白甬國和馬伯山一同上台。
    白甬國接過話筒，道：“讓我們再次以熱烈掌聲，歡迎高耀高院士！”
    嘩——
    掌聲響徹大禮堂，頂棚都要給掀開。
    “下麵，由馬伯山將軍為高院士授予院士榮譽證書。”
    馬伯山把紅色院士榮譽證書交到高耀的手上，掌聲又一次響起來。
    類似的場麵，高耀是經曆過的。
    隻不過那個時候，高耀坐在台下，看別人頒獎領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偶爾還會嗤之以鼻，內心吐槽總搞形式主義。
    一個證書而已，別的什麽獎勵也沒有。
    沒錢，沒禮品，就一證書。
    要這榮譽來有什麽用？
    能當飯吃？
    可當高耀親自在台上領獎，他才發現心裏麵的激動，是無法控製住的。
    這是對他的認可，對他的信任。
    精神上的滿足，比什麽物質獎勵都重要。
    尤其是信任，真的真的太重要。
    當一個人被信任，身體裏麵會充滿力量。
    這種力量，會讓他勇往直前，無往不利。
    而從今天開始，高耀成為最年輕院士。
    ……
    小日子，索米公司。
    “失敗了，隻得到了戰車的一些數據。”
    千島雪放下電話。
    對這個結果，她並不意外。
    那個女間諜本身就要被處置，隻是想廢物最大化利用罷了。
    踟躕了一會兒，千島雪撥通了一個號碼。
    “金城導演，劇本創作好了嗎？”
    “千島雪小姐，劇本創作完成，可以準備籌拍了。”
    “其他的你自己準備，道具不需要。”千島雪的要求很奇怪。
    金城導演遇過為自己人留角色的，沒遇過為自己人留道具工作的。
    “千島雪小姐，冒昧問一下，您打算用誰來做道具？”
    “高耀。”
    “抱歉，我沒聽過這個人，是新人嗎？”
    “你當然沒聽過，他是龍國人。”
    “納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