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耀不說話，裝高手。
    因為吃定唐納德絲毫沒辦法，他和法默爾成了高耀的最佳不在場證明。
    這邊聊著天呢，遙遠的賭城出現汽車人。
    誰能說是高耀幹的？
    就算有所懷疑，那也得有證據。
    沒有證據，隻能疑罪從無。
    這要是敢把高耀抓了，而沒有充足證據，阿美莉卡的律師們會瘋了一般搶著接這個案子，必贏的案子，還是直接跟唐納德、法默爾有關。
    等於直接對話阿美莉卡官方，如此絕佳出名的機會，哪個律師不想接？
    “你這樣做，永遠不可能離開這裏，知不知道？”唐納德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瘋，竟然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
    高耀聽了都愣了，短暫思索之後，問道：“你是認真的？”
    唐納德似乎還沒意識到他的話有巨大問題，“什麽認真的？我就是在認真的跟你說話，難道真的隻是在跟你聊天？賭城毀了，你知道重建需要多少錢嗎？死了人要多少賠償嗎？”
    高耀盯著他，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我還有機會離開？”
    “額……”
    唐納德回過神來，然後遲疑了。
    很顯然，他沒辦法欺騙他自己，或者說他沒準備好。
    但凡準備好了，謊話多半脫口而出。
    現在再說謊話，顯得很愚蠢。
    “好吧，我的意思是，有機會。”
    “你遲疑了。”
    “我沒有。”
    “你遲疑了。”
    “我沒有。”
    “你在跟我浪費時間。”
    “我沒……什麽？”
    唐納德愣了一下，心想這家夥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這時，法默爾的手機響了，他本來想靜音不接的，可是想到高耀剛才的話就接了。
    接通之後，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汽車之城，淪陷！大量汽車人出現在這裏，我們的大量汽車遭到破壞，工廠倒閉……是‘真的倒閉’，廠房全塌了。”
    “那些汽車人無差互相鬥毆，完全不顧周圍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
    “請求總部增援！請求總部增援！”
    高耀的小黑屋不大不小，法默爾接電話也沒走遠，雖然沒打開外放，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被唐納德聽到了。
    唐納德憤怒地看向高耀：“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你的下一個目標是哪裏？”
    高耀完全沒興趣回答他的前麵兩個問題。
    為什麽這麽做？
    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
    你他媽的都把老子羈押起來，當犯人一樣關著，還問老子為什麽。
    這要不是缺心眼兒，就是自我意識極度過剩，鬼佬好像都有這種毛病。
    至於第三個問題，高耀則換了一種方式回答：“你們的星條旗很好看，本來我很喜歡，後來我才發現，我喜歡的是上麵的紅色，而我本來就喜歡紅色。”
    法默爾緊皺眉頭，不悅道：“你在說什麽，牛頭不對馬嘴。”
    唐納德愣了一下，稍微深思，就聽明白了。
    他驚恐地瞪著高耀：“你要把50個州搞亂？”
    高耀微笑道：“沒有你，很重要。”
    這個‘你’，指代的可就廣泛了。
    “說吧，你什麽條件？”唐納德卻沒著急離開，而是直接談條件。
    法默爾對此不理解，道：“boss，情況緊急，您必須去……”
    “你別說話，”唐納德說話的同時舉手製止，“我去了，也於事無補，那些冰冷的家夥是不會聽我的命令，去了也隻能看著。”
    “看著也比坐著強，至少樣子做出來，平民們能看到你已經努力了盡力了，不是嗎？”法默爾不愧是活撒旦，這種話也隻有他能講得出來。
    當然，唐納德也做得出來，因為他倆是一類人。
    在阿美莉卡，這樣的很多，尤其是政客和資本家。
    “不著急，先讓民眾再憤怒一些。”唐納德道。
    相比於他倆，高耀覺得他是個菩薩了。
    “什麽條件？我沒有條件。”
    哪能談條件，談條件不就變相承認這事兒是高耀幹的。
    反正不能被抓住把柄，所有的一切，都讓對方自己提出來。
    唐納德道：“隻要你不想著離開，其他的條件隨便你開！”
    高耀伸個懶腰，道：“哎喲，困了。你們還有事沒，沒事可別打擾我休息，這段時間啊，幫你們造那個無人機幹擾槍，可把我累壞了，沒日沒夜的幹，都沒得好好休息過。”
    唐納德自動忽略掉廢話，道：“為什麽你那麽執著回去？龍國能給你什麽？把你打成叛徒？或者給你一個院士的名頭，卻什麽待遇也不給你？”
    “你請的專業廚師一點兒也不專業，我想吃的菜都沒有，沒意思。”
    高耀這話，意思是沒有選擇的自由。
    沒有自由，留在這兒做什麽，最起碼在國內，不會有人把他關在小黑屋。
    兩人看似跨服聊天，其實一直在表達自己的條件和訴求。
    高耀的話，生成白紙黑字，完全看不出來有任何談條件的痕跡。
    而在唐納德聽來，處處在談條件。
    這就是語言的藝術。
    高耀不能直說，直說等於變相承認。
    “我可以給你提供廚房，需要什麽食材，您可以自己買，想吃什麽可以自己做，選擇不是更多？”
    廚房等於平台。
    高耀道：“做菜我是很喜歡的，隻不過外麵的廚房我用不習慣，畢竟用慣土灶適應不了新科技。新科技看似方便，其實少了太多樂趣。”
    還是那句話，就想回國。
    唐納德見談不攏，打算先離開。
    在離開之前，他問法默爾：“賭城現在怎麽樣了？”
    法默爾道：“差不多成了廢墟，死傷人數超過千人。”
    唐納德知道，該他出馬了，“走，視察民情，慰問災民！”
    高耀默默看著他倆離開，玩還是他倆會玩兒。
    其實高耀並沒解除唐納德對於汽車人的口令，唐納德到現場，完全可以命令汽車人停下來，即便他不知道還可以，至少應該嚐試，但他連試也不願試。
    當然，高耀也不會自認為是個好鳥。
    可是那又有什麽關係呢，唐納德是他們選出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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