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百煉終成鋼 第364章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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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宋語嫣手中拿著一大把烤肉,她一口,三白一口,二者吃得不亦樂乎,歡快極了。
不過這二十串烤肉竟花費了白徹十枚白幣,這物價比起十年前來高出了近十倍,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與各樣的商隊,白徹知道,這正是“樓蘭城”日益繁盛的一個表現。
不知不覺,白徹便買了很多東西,花費了數個陽幣,當然,全是美食......
漸漸地,白徹和宋語嫣來到了一家賣紙皮燒麥的店鋪,白徹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當初在“樓蘭城”街道上擺攤的商販,如今的他頭上已經生出白發,在他的身邊,多了一個穿著樸素的女子和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
看樣子這十年來,當初那小販已經娶妻生子,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
“老板,紙皮燒麥怎麽賣的?”白徹開口問道。
“十雜幣兩個。”商販開口道:“小哥,來幾個?”
“十個雜幣?”聞言,白徹微微一愣,這價格和十年前沒有區別,要知道,白徹目前買的其他物品,最便宜的也是從一枚綠幣的價格起。
當初白徹花費兩枚陽幣購買紙皮燒麥後,玉闌姍曾經給自己普及過“樓蘭城”玉幣的轉換體係,現在的他很清楚幾種玉幣的兌換體係。
一枚陽幣等於百枚白幣,萬枚綠幣和一百萬枚雜幣。
也就是說各種玉幣之間的兌換比率是一比一百。
當然,不確定十年過去會不會有所變化。
“對,小哥,是十個雜幣兩個。”商販點了點頭。
白徹道:“老板,方才我轉這‘樓蘭城’的時候,發現‘樓蘭城’的物價水平最低都是從綠幣開始起,你為何賣得這樣便宜呢?”
聞言,商販笑了笑,道:“小哥,你是第一次來‘樓蘭城’吧?”
白徹點了點頭,道:“算是。”
“怪不得。”商販點了點頭,笑道:“‘樓蘭城’日益繁盛,來往的遊客、商隊也是日益頻繁,因此,‘樓蘭城’的不少商家為了獲得更多利潤,而選擇了漲價,第一批漲價的商家因此賺得盆滿缽滿,城中的其餘商家見之眼紅,紛紛漲價,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漲價,城主府有心管理此事,但外來的遊客、商隊反倒絡繹不絕,於是,城主府也不再理會漲價之事。”
白徹笑了笑道:“這也是市場決定的嘛,遊客、商隊越多,帶給‘樓蘭城’的收益也就越大。”
“誰說不是呢?”商販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加之在玉城主上台的第二年時間,‘樓蘭城’的居民們又發現了數條玉石礦脈,居民們手中的玉幣也因此多了起來,玉幣的價值也打了折扣。如今各類玉幣的比值也發生了變化,十枚雜幣便等於一枚綠幣,二十枚綠幣等於一枚白幣,三十枚白幣等於一枚陽幣。”
聽見商販的話,白徹眼神一動,這可不算是一般的縮小,是整整的十倍、五倍、三倍有餘,整體來看,一枚陽幣縮小的價值已達了一百五十餘倍,如果說雜幣為一,原來的陽幣可以換一百乘一百乘一百的雜幣,為一百萬,而如今隻能換一萬五千多,這簡直令人驚駭。
不過,這屬於“樓蘭城”這樣凡俗界之事,白徹自不會多管什麽,雖然,是自己扶持,玉春風才成為“樓蘭城”的城主,但他並不打算從“樓蘭城”得到些什麽,這一次來“樓蘭城”隻是故地重遊和調查“殺手神朝”之事,當然,在這故地重遊中包含著另一件事即“第三礦脈”。
想到此,白徹笑了笑,道:“老板,既然‘樓蘭城’的商家都選擇了漲價,那麽,為何單單你沒有選擇漲價?要知道,你若不漲價,售賣出的價格,怕是連成本都不及。”
聞言,商販笑了,道:“小哥,你說得對,但做人得有良心,做生意更是如此,若因為其他人都漲價,我也跟著漲價,將一個燒麥賣出遠遠超過其本身的價值,我良心不安。”
“而且......”頓了頓,商販笑了笑:“大概十年前,一位看上去和小哥差不多身形的大善人光顧了我的生意,用兩枚陽幣買了我的所有燒麥,那時的一枚陽幣等於一百萬枚雜幣,拿到這一大筆財富,我為母親抓了藥,雖未能完全將她治好,但也讓母親沒有病痛地離開,沒有遺憾。三年後,我娶了妻,還將一筆錢財投資,賺了更多的錢,現在更是將之放在玉坊中,每日都會有收益,我並不缺錢。”
“而我之所以繼續做這燒麥的生意,並不是為了賺錢,因為城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富庶的,還有不少人生活艱難,我開這個燒麥鋪,可以讓這些生活不太好的人們吃一頓飽飯。”商販笑道,“所以啊,我不會漲價的,”
聽見商販的話,白徹微微一怔,俗話說“無奸不商”,但如今看來,這樣的俗話不能用在所有商販身上,還有不少的商販心中充滿了同理心,他們也像很多士人般心中懷有百姓,也會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心願。
白徹笑了笑,又問道,“老板,你可以告訴我,是什麽催動你如此做的嗎?”
商販點了點頭,道:“是當年的那位大善人,當時,我靠賣燒麥為生,生活極為困難,加上母親病重,我實在看不下去母親痛苦的樣子,甚至生起了可怕的想法......”
說到此時,商販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道:“就在我快支撐不下去的時候,那大善人來了,讓我渡過了生命中的最艱難、最黑暗的時刻。”
商販眼睛有些濕潤,繼續道:“那時我就在想,那大善人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他知道我生命艱難,不忍看到民間疾苦,特意拉了我一把,對此,我十分感激,但我沒有辦法去報答神仙了,隻有去回報社會,傳遞給世人一分善意。”
聞言,白徹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當初陰差陽錯的一番舉動,竟挽救了一人,還讓他胸懷貧苦百姓,雖然商販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若是所有人都有該商販的善意,那麽,世間該有多美好?
“原來如此,老板你才是大善人。”白徹笑了笑道。
商販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哥你說笑了,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
白徹沒有接話,隻是道:“老板,今天的紙皮燒麥我全包了。”
說著,白徹拿出一個鼓鼓的儲物袋,裏麵大概有五百枚陽幣,遞給了商販。
見到儲物袋中的陽幣,商販怔住了,道:“小哥,用不了這麽多。”
白徹隻是笑了笑說道:“老板,我也想做件好事,這些陽幣就算是我拜托你每天多做幾籠燒麥,分給或者低價賣給需要的人吧。”
“所以,老板,今天也要辛苦你多做一些了。”白徹笑了笑。
“是,是,是......”商販連連點頭,對著身邊的婦人交代了一句後,便為白徹打包所有燒麥,婦人則進入屋內擀麵,做燒麥去了。
而那三四歲的小男孩則踉踉蹌蹌地走向白徹,奶聲奶氣地道:“大哥哥,爹爹說,說你這樣的是一個好人,所以,這個娃娃給大哥哥。”
說著,小男孩將手中的一個木偶交給了白徹,白徹蹲下身子來,摸了摸小男孩的頭,笑著道:“好,大哥哥收下你的禮物了。你可以告訴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嗎?”
“唔......衝兒......爹爹和娘親叫我衝兒......”小男孩回答道。
“好,大哥哥知道了,你叫衝兒。”白徹又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隨後,拿出了一個玉瓶,裏麵是一些延年益壽、強筋健骨的丹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衝兒送大哥哥禮物,大哥哥也送你一個禮物,記得要和爹爹和娘親分享哦。”
“嗯,衝兒知道了。”小男孩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道。
片刻後,商販將所有燒麥打包完畢,交給了白徹,白徹點了點頭,帶著宋語嫣離開。
看著白徹離去的身影,商販忽然眼睛濕潤了,這背影,和那年的大善人一模一樣,頓時,他似是明白了什麽,立即向著白徹離去的方向鞠了一個深深的躬。
......
白徹一邊咬下一口燒麥,一邊喂給三白,在“樓蘭城”的街道上漫無目的地移動,此刻的宋語嫣卻沒有吃手中拿著的美食,隻是麵露疑色地看著白徹,似乎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白徹這位名義上的師叔。
“算了,不了解就不了解吧,唯有美食不可辜負。”宋語嫣喃喃自語,一口咬下了手中的燒麥,皮薄陷多,汁水豐盈......
“好好吃......”宋語嫣讚歎,頓時,沉浸於美食之中了。
......
“玉城主自礦區回城,諸位請自行讓路。”
忽然間,白徹聽見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循聲而去,隻見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從身後緩緩而來,十數頭地龍身上乘著十數位英姿颯爽的士兵,額......除了最前麵的一位。
此人已到中年,近四十歲的模樣,臉上留著短短的胡須,衣衫富貴,但卻壓不住身子的發福,尤其是肚腩。
但此人的模樣,白徹對此卻極為熟悉,此人正是玉春風。
時間當真是一把殺豬刀,近十年時間不見,玉春風已經胖了數圈,看上去憔悴、蒼老了許多,似乎飽經風霜。
不過,其眼神中卻失了十年前的那種未被智慧浸染過的清澈,變得有些渾濁,明滅不定,讓人看起來竟流露出了一絲寒意。
見狀,白徹眉頭微微一皺,喃喃自語:“這是玉春風嗎?為何變成了這樣?”
白徹思索著,但並沒有多想,拉著宋語嫣退到了道路的一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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