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
    他對乳製品不太感興趣…
    也沒有那種追根溯源的情節。
    “哦。”
    對此，女人也不介意，隻是順手放下了剛撩起的衣擺。
    接著又恢複到了漠然的狀態。
    這個女人絕不可能隻是義欽儂的情人。
    陳軒大概知道她和義欽儂究竟是什麽關係了。
    “你難道不願意幫我的忙了嗎？”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繼續問道。
    “可你不吃。”
    女人抬起頭看向他，眼眸中有疑惑的神色閃過。
    “我不吃，你也可以幫到我。”
    說罷，陳軒從儲物格裏取出了一張洗印出來的清晰照片。
    上麵是義欽儂身穿菌裝，傲然站立在菌正斧旗幟下的正麵照。
    “伱認識他嗎？”
    陳軒指著照片，笑吟吟的問道。
    隻見女人看到照片後頓時瞳孔微縮。
    “小義！”
    “是小義！”
    聽到這個略顯童稚的稱呼，他更加篤定心中的推測了。
    “他是你的什麽人？”
    陳軒進一步的引導道。
    麵對這個問題，女人沒有任何的遲疑。
    很果斷的回答道：“孩子！”
    “他是我的好孩子！”
    得到了準確的答複，陳軒在心中悠悠歎息。
    果然，義欽儂那家夥的杏癖多少有些不正常，喜歡玩角色扮演。
    麵前這個可憐女人並不是他純粹的情人。
    在這裏，她的身份是義欽儂的媽媽。
    當然，這個媽媽得打上雙引號。
    她的年紀可比義欽儂要小上不少。
    至於空氣中彌漫的淡淡牛奶味，還有剛才她掀衣角的反應。
    無非就是證明了她處在哺乳期，而義欽儂這麽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但不知道那個孩子又去了哪裏。
    隻有誕下嬰孩的女人才能進行哺乳。
    陳軒不清楚這件事是否和女人那不正常的神誌有關。
    短暫的思忖後，他才回答道。
    “那你給小義打電話。”
    “讓他回來陪你好不好？”
    “這樣就能幫上我的忙了。”
    他循循善誘的說著。
    女人輕輕點頭。
    “好。”
    “可是你也得幫我一個忙。”
    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到她的眼眸依舊沒有變化，陳軒知道她應該不是裝的。
    “你想我幫你什麽忙？”
    雙方就像是小朋友那樣“討價還價”。
    沒有磨嘰，女人從睡衣的外兜裏摸出了一個拇指節大小的東西。
    陳軒看了看，發現那竟是一小截鉛筆。
    “把這個帶到地下室，給小傑。”
    “是媽媽送給他的玩具。”
    說到這裏的時候，女人的神情變得極為認真。
    就像是在交代著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小傑？”
    陳軒微微蹙眉。
    “這是誰？”
    “孩子，他也是我的孩子。”
    “小…小義不喜歡他。”
    “所以，他住在地下室。”
    “我不能和他…見麵，不然保利娜老媽媽會罵我…”
    在說大段話的時候，女人的口舌就沒有那麽利索。
    談話到這裏，陳軒就基本明白前因後果了。
    他接過那截鉛筆，臉上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先打電話？”
    “不，你先去送玩具。”
    “可你快要吃飯了。”
    “我…我會拒絕。”
    簡短的交談之後，陳軒收好鉛筆，聳了聳肩。
    毫無疑問，這是個可憐人。
    她還有個孩子被關在了地下室。
    估計是義欽儂為了牛奶而造的孽。
    麵對這樣的可憐人，動強顯然是沒有效果的。
    “沒問題。”
    “我這就去地下室。”
    陳軒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這個傻女人顯然對陌生人沒有戒心。
    但反過來說，也有可能是生活在這裏的那些傭人和女仆平時欺負她習慣了。
    有一個神誌不太正常的女主人，也無怪乎那些女仆敢如此大膽。
    有義欽儂的威名壓製，打倒是不至於，私下的恐嚇肯定少不了。
    事已至此，陳軒也隻能先幫女人送鉛筆了。
    其實關於這件事他就算出去後把鉛筆藏起來，然後糊弄她一下估計也能蒙混過關，但是卻沒必要這麽做。
    反正這次也不是什麽緊急的任務。
    沒必要火急火燎的趕進度。
    他隻要在兩天內徹底拿捏義欽儂即可。
    這樣就能趕上下一次的甸緬兩議。
    確保那批二手美械能被正常的運輸到苗瓦迪。
    當前那艘船還被卡在毛淡棉的港口。
    莫伊河的入海口就在那附近。
    甸緬不僅民地武的勢力錯綜複雜。
    菌正斧內部也分為了好幾個不同的派係。
    整個巴掌大的甸緬菌正斧控製區內居然有十三個菌區。
    簡直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而義欽儂實際掌控隻有兩個菌區。
    但都是位於內比都附近的重點菌區，絕非是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
    所以義欽儂在菌正斧內部還是算個很有分量的人物。
    再加上新加入到菌正斧陣營中的dkba。
    兩者互相配合，還是能在兩議中占據不低的話語權。
    不過這批二手美械本來就是“賣”了苗瓦迪刷臉要來的。
    屬於dkba加入菌正斧的條件之一。
    別人還不至於如此不識趣的出來強取豪奪。
    也就隻有義欽儂，又霸道又不要臉，才會跳出來截胡，
    拿下義欽儂這個刺兒頭，很多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
    故而陳軒此行也是勢在必得的。
    沒有多少猶豫他閃現到了地下室。
    這裏就是別墅普通的地下室，有另外的通道能直達扁盒子狀的地下掩體。
    地下室有些昏暗，堆砌了不少雜物。
    沒有任何傭人在這裏駐留。
    陳軒索性打開了電燈。
    眼前頓時亮堂了不少。
    可以發現這處地下室很大，但不像陳軒在天海市的別墅那樣，改造成一個獨立的影音娛樂間。
    甚至都沒有經過裝潢，牆麵和地麵仍然保留著混凝土的原色。
    地麵上有厚厚的灰塵的堆積。
    不遠處就是通往一樓的向上樓梯。
    站在這裏可以看到有一條印在塵埃上的腳印從樓梯向著地下室的角落延伸。
    順著這行腳印望去，就能看到地下室的角落上有一個大鐵籠子。
    裏麵蜷縮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孩。
    這個孩子蓬頭垢麵，肮髒纏結的頭發遮住了麵容，令人無法分辨性別。
    小孩的身上穿的衣服布滿汙垢。
    明明是盛夏時節卻穿著一身加絨的長袖。
    透過灰色的汙漬，就能瞅見上麵的小熊圖案。
    “這就是小傑？”
    陳軒看了一眼，索性就發動了【洞察】。
    金色字幕刷新而出，為他指明了真相。
    【一個可憐的孩子，當他的母親被擄來的那一刻，他也遭到了無妄之災，成為了嫉恨的目標，同時也是栓住那個女人的枷鎖】
    【義欽儂能有什麽壞心思的，他隻是想搶口奶喝，或許你很難想象，作為菌正斧的實權人物之一，義欽儂還有如此荒誕的一麵】
    【童年的缺失讓他變得喪心病狂，而在有了能力之後，他就開始嚐試著為童年尋找補償，這是義欽儂不為人知的一麵】
    ……
    真相和陳軒心中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小傑才是那個女人的親生孩子。
    義欽儂隻是個恬不知恥的老流氓而已。
    他奪走了這孩子的一切。
    而且還讓那女人多年來都保持著卜汝期的狀態。
    不知為何，他竟然對這孩子生出了一絲憐憫。
    邁步走到鐵籠前。
    燈光和腳步聲刺激到了他。
    原本蜷身而眠的小傑肩膀顫動了一下，而後緩緩抬起了腦袋。
    肮髒的頭發從兩側垂落，露出了那張髒兮兮的臉。
    放眼望去，唯一純淨的隻有他的眼睛了。
    可是那雙清澈的眸子裏卻透露著無助和驚恐。
    “阿巴阿巴…”
    他慌張的低吟了起來。
    不是啞巴，應該隻是單純的不會說話。
    陳軒的精神力外放，慢慢地探入他的喉舌。
    就能發現他的發音器官都很正常。
    不會說話，應該是缺乏語言學習的機會。
    這證明了他長期都被關在這裏。
    好在這個小家夥別的不會，走路倒是會，就是有些步履蹣跚。
    從麵容來看，他應該不止五六歲，但由於體格瘦小，所以看起來發育很不正常。
    常年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室當中，能夠不被逼瘋的隻有兩種人。
    第一種是瘋子。
    第二種是傻子。
    這個名為小傑的孩子，就屬於是後者。
    當然，他並不是真正生理意義上的傻子。
    而是因為缺乏成長教育，而變成了一張白紙。
    或者用殘酷些的說法。
    廢紙。
    這種情況讓陳軒想起了曾經在紀錄片和電影裏看到過的“狼孩”和“人猿泰山”。
    “阿巴…”
    看到陳軒站在原地沒動，小家夥又喊了一聲。
    看得出他還是很渴望見到其他人的。
    說實話，這個孩子能活到現在就已經算是生命頑強了。
    這幾乎跟自生自滅沒有什麽區別。
    “義欽儂真不是個東西。”
    這麽做還不如殺了這孩子。
    估計義欽儂留他一命也隻是為了拿捏樓上的“奶媽”。
    此時的陳軒開始重新評估義欽儂的價值。
    這樣的人留在手下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因此，陳軒打算在收服他以後，就從馬格坦城調派一位學習完語言的施法者跟在他身邊。
    學習藍星中的統禦之道。
    適應甸緬的菌統生活。
    然後就可以用【易容粉末】和煉金藥水取而代之。
    至於義欽儂本人，可以丟到異世界那邊軟禁起來。
    在那裏，他掀不起什麽風浪。
    把這樣的家夥留在手下，陳軒隻覺得心裏不爽。
    哪怕是殺人如麻的梟雄他都可以接受。
    但變態不行。
    想到這裏，他抬手像扭麻花那樣的把鐵籠給扯開。
    而後又從儲物格裏取出了一些糖果和麵包。
    他的儲物格裏儲備充足。
    存放著各種各樣的食物，就算被困也能吃上很久。
    取出一些小零食來，倒也不算什麽。
    看到小傑眼裏的迷茫，陳軒還貼心的撕開了包裝袋。
    對他招了招手，
    小家夥蹣跚的走了過來。
    伸出舌頭分別小心翼翼舔了舔陳軒手中的麵包與糖果。
    然後才把這些食物抓在手中，小口小口的舔食了起來。
    舔了沒幾口。
    陳軒就看到，小家夥的眼睛亮了。
    心中默默歎息一聲。
    很難想象，這個在異世界殺魔物如割草的男人會生出憐憫。
    “跟我走吧。”
    他的手輕輕搭在小傑的肩頭，下一刻就消失在了原地。
    三樓的主臥中。
    陳軒和小傑同時出現。
    正在沙發後麵踱步的女人看到二人，頓時呆住了。
    短暫的沉默後，她神情激動的撲了上來。
    她並不在意陳軒的神出鬼沒。
    眼裏隻有那個瘦小的孩子。
    對於一個傻女人而已。
    任何神秘都毫無意義，她隻想要自己的孩子，僅此而已。
    沒有激動的喊話。
    她緩步走來，小傑則用陌生和好奇的眼光打量著女人。
    直到他被女人緊緊抱住的那一刻，手中還抓著麵包和棒棒糖。
    血脈的力量是神奇的。
    懵懂的小傑似乎也有所感覺。
    輕輕的把腦袋抵在她的肩膀上。
    看到這一幕，陳軒麵露思忖。
    藍星很大，許多人終其一生都未能走過它的哪怕百分之一。
    曾經的陳軒沒有能力。
    但現在他似乎已經有了逆轉他人命運的機會。
    小傑的情況，放在藍星也許需要多年長期的心理輔導，還有教育糾正。
    但即便如此。
    恐怕直到他長大，都難以恢複正常。
    幼年的成長缺失與創傷造成的惡劣影響幾乎是不可逆的。
    不過在納羅亞大陸，針對這樣的情況卻有著能夠逆轉的辦法。
    那就是心靈魔法搭配幻術。
    直接幹涉心靈演變，讓小傑在意念中度過缺失的幼年期。
    但想要做到這一點，最起碼需要四階乃至五階以上的心靈魔法師或幻術師。
    可總歸也是一個機會。
    陳軒幾乎在一瞬間就走出了決定。
    他將賦予小傑新的命運分支。
    “好了，你的忙我幫好了。”
    “該你幫我了。”
    剩下的事情變得順理成章了起來。
    女人的狀態很迷。
    她屬於心理創傷導致的外向表現異常。
    實際上的智商和反應力沒有問題。
    她摟著小傑起身，拿起旁邊的電話。
    默不作聲的撥出了一串號碼。
    “嘟嘟嘟”聲回蕩。
    過了半分鍾才有人接聽。
    “咦，你怎麽會打電話給我？”
    驚訝的男聲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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