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麵見唐文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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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眾人怎麽去想,反正喬捌肆絲毫不見生氣還不住賠笑,待鐵老九冷哼一聲翻出牆外就連連告罪再小跑著離去,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禁莞爾全當看了場熱鬧。
    隨後,趙蘭英知會一聲繼續前往廚房準備酒菜,眾人則陪同宋謙慢慢走向院落中的涼亭,途中,葉臣細加觀察發現宋謙的行走動作相當別扭,不但動作緩慢且看起來規矩的有點做作,還有就是一雙眼睛始終緊盯前方落腳處,除此之外整個人比昨晚明顯消瘦許多,這樣應該是被寄生魔藤所汲取的屬於副作用,畢竟它也需要生存與成長。
    眾人距離涼亭不過五丈來遠卻足足走了近五十息,這還是宋謙一夜未眠外帶摔個鼻青臉腫才有的成果,所以眾人無不耐心相伴還暗暗為之鼓勁,可剛進到涼亭內屁股都沒坐熱就聽聞唐興一路大叫著奔進側院,見到眾人都在涼亭中又急吼吼的衝過來,不加分說拉起葉臣便往外走,但臨近側院大門時又突然刹住,雙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葉臣而雙手通通指向涼亭,得到確認後立馬鬆開手一溜煙的跑回涼亭。
    唐興滿臉喜色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將宋謙打量個遍,隨即興奮萬分無法抑製的大叫道:“謙兒,等我回來咱們好好慶祝一番,我爹要是兩刻鍾內見不到葉臣就發誓關我三個月,從未見過他那麽嚴厲我都快嚇尿了,人先借我用下去去便回,對了,我爹那還有三壇佳釀正好偷出來大醉一場,等我,等我,真特麽太棒了。”
    當叫聲落下時唐興已經拉著葉臣跑出側院,府門處的家丁見這兩位衝來趕忙摘栓開門讓出道路,唐興常來常往自不用提,而葉臣昨日所為更是深入人心,跟宋衛城都敢拔刀相向的主,四方城內還有哪裏去不得。
    在四方城的中心位置有一座寬敞氣派的府邸,府門門頭上“城主府”三個燙金大字筆風犀利壯誌內蘊,一筆一劃如金鵬展翅猛虎下山讓人不禁側目,葉臣這位看客就為此駐足良久,雖不懂筆法韻味卻能體會到那份龍入大海壯誌淩雲的意境。
    “哥,葉哥,臣哥,求求您動動腳快點進去行不?時間緊迫幫幫小弟可好?”
    唐興急的直作揖外帶連連改口,即便府門前的護衛們明顯憋笑也不管不顧了,可葉臣根本毫無所覺依舊靜靜觀看,又足足過去二十息才目不轉睛的問道:“這匾額上的字跡可是城主大人所提?”
    “啊?是是,就是我爹剛到此地上任時所提,哥哥咱快走吧,要是喜歡回頭給你摘去任意把玩。”
    見總算有所回應唐興趕忙撂下擦汗的手舍天舍地的勸解,而葉臣聞言雙眼一亮嘴角一勾轉過頭來:“哦!那你還不快點在前領路,至於匾額倒是不用摘以後記得叫哥就行。”
    “我,我,我知道了,臣哥你可跟緊嘍。”
    唐興被懟的直犯結巴,可最後還得陪上笑臉在前領路,狠狠瞪視護衛兩眼就快步邁進府門,完全沒注意到葉臣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隨口念叨一句:“有意思。”
    城主府內的布局相當寬敞,無論青磚鋪設的地麵還是牆壁都幹淨整潔必定經常打掃,但偌大個府邸不僅裝飾稀少連下人也難得一見,直至來到唐文遠的書房前才一並見到府內老管家與三名男仆,至此唐興被老管家婉言攔下隻放葉臣一人進入書房。
    葉臣嘴角含笑推開房門,入眼處雅致的房間內充斥著書卷氣,桌案上的小香爐正升騰起嫋嫋煙氣分外好聞,葉臣不禁上前兩步深吸一口頓感精神百倍,剛要伸手一探究竟卻聽聞屏風後麵響起淡淡的話語聲:“隻是閑暇之餘調配的香料,有提神醒腦的功效並不貴重,葉賢侄若是喜歡回頭讓唐興給你送去一些,我這已經泡好香茗賢侄快來嚐嚐。”
    “小侄先謝過唐叔叔,來的倉促未能精心準備還請見諒,囊中倒是有柄二品素劍很配唐叔叔這間書房敬請笑納。”
    言語間葉臣取出一把柄鞘皆是深紅木質的輕劍,輕手放置於香爐旁便轉入屏風之內,再次麵見這位四方城主感觀則與昨日大不相同。
    唐文遠麵含微笑表情不溫不火,一雙星目之上陪襯一對劍眉,身著素色衣袍無不透露出濃重的書生氣,見葉臣進入內室便不急不緩的提起茶壺給對麵的茶盞斟上半杯,待放下茶壺才淡淡道:“此茶中加入少許醒神青藤的嫩芽,而那爐中燃香的主料便是晾幹的熟藤磨粉,賢侄快來嚐嚐看,若能再給些意見則更妙。”
    出於禮貌葉臣並沒四下打量,但卻總有種正被人窺視的怪異感,直到唐文遠話音落下才隨之散去,葉臣不禁暗暗莞爾便點點頭來到對麵落座,先輕嗅片刻茶盞中升騰的熱氣清香撲鼻,再一飲而盡甘甜中隱含兩分鹹苦,可待灼熱的茶水入腹偏偏立時生出一股清涼之氣通達四肢百骸,頓感耳聰目明頭腦輕快極為舒服。
    “好茶。”
    葉臣深吸一口氣不由得朗聲稱讚,等放穩茶盞又繼續道:“小侄雖不懂品茶卻嚐出一番滋味,此茶聞則清香通竅,飲則甘甜利喉鹹苦醒神,最妙之處在於明明滾燙入腹卻激起陣陣清涼,正應運世事無常之變可謂形意色俱全。”
    “哦?隻是簡單茶品沒想到賢侄竟給出如此高評,怕不是在刻意恭維唐叔叔吧,不過先說好,叔叔我隻是位虛職城主可辦不來大事。”
    唐文遠在說前半句時還滿麵儒雅略帶苛責,可說到後半句又立變的如昨日般毫無架子連連擺手,前後反差判若兩人弄得葉臣直皺眉,思慮良久才試著開口道:“小侄所說隻是親身所感,若有不當請唐叔叔莫怪,此次拜訪是被唐興硬拉而來,據說是唐叔叔想見我不知有何交代。”
    葉臣與唐文遠至今兩麵之緣,所作所為並不令人煩感,且茶如其人想必不會差勁,話音剛落就見唐文遠微笑點頭再各自斟上兩盞茶水,伸手示意下兩人對飲一杯才開口道:“確如興兒所說是我想見見賢侄,於私想好好瞧瞧一夜盡屠百多名聖國邊軍的少年是何等鋒芒,於公還想問問賢侄此來四方城欲意何為,昨日刀劈城守千夫長怒對城守將軍之壯舉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好歹我也是城主理當過問一二。”
    聞言,葉臣莞爾一笑輕輕點頭,隨後直視唐文遠誠摯開口:“小侄此來四方城隻為我謙兒哥和嫂子籌備大婚站腳助威,昨日之事皆因文武二少當街調戲同行女眷,至於為何兵圍趙府再引出城守將軍小侄就不為難唐叔叔了,不過有句話要撂在這,聖國邊軍我敢惹敢宰,妄為官軍我也敢殺敢埋,屆時望唐叔叔切莫怪罪。”
    “誒,這是哪裏的話,賢侄好膽氣有作為我羨慕還來不及,若我家那混小子能學得三分都要燒高香祭祖宗嘍。”
    一語出口,唐文遠一拍大腿連連搖頭大感恨鐵不成鋼,而片刻後又皺起眉頭繼續道:“但話說回來,宋謙侄兒遭遇不測壯誌未酬,可趙家丫頭雖獨臂卻不失芳華,想必那趙旺德始終未成親自款待吧,先不說大婚是否能如期而至,僅沒有父母祝願就不和理法,我還曾聽聞些小道消息,據說宋將軍此前已向趙府遞上信函為宋文提親。”
    此話一出葉臣不怒反笑,直至唐文遠瞧的滿頭霧水眉頭緊鎖才起身說道:“小侄自幼缺少管教不懂太多禮數,隻要謙兒哥和嫂子願意我必支持到底,哦對了,雖不能讓謙兒哥徹底康複但起身自行走動已非難事,等時日久些還能跑跳自如以待洗經伐髓的良藥,時間不早小侄就此告退。”
    語閉,葉臣略施一禮便不待回應轉身邁步,可下一刻再次生出被窺視之感且更加強烈,不由得駐足思索片刻才輕笑一聲繼續邁步離開。
    葉臣走出書房立時瞧見唐興正專心致誌的數,剛要上前喊這家夥回去飲酒卻聽聞唐文遠的聲音從書房內傳出:“福叔先領著葉賢侄在府內轉轉,興兒速速進來有事要交代於你。”
    聲落,老管家連忙上前引路,葉臣則對著猛然起身的唐興攤攤手便跟了上去,隨即,唐興咬咬牙硬著頭皮走進書房,本以為要遭受一番橫眉立目卻隻被問及一些方才在趙府的所見所聞就被趕了出來,更令其意外的是,連那三壇好酒的儲藏之處也被告知,弄得唐興在書房門前躊躇良久才不明所以的離去。
    過不多時,房門緊閉的書房內再次傳出唐文遠的吩咐,三名男仆立即躬身應諾邁步離開,至此書房周圍再無一人,再過不多時,書房內忽然響起兩道交談之聲。
    “看來葉臣所言非虛,宋謙那孩子真的又站起來了。”
    唐文遠肯定道。
    “嗯,真沒想到各方聖手都無法醫治卻被這葉臣給辦到,但有些事已經開始就不能停下。”
    另一聲音沉穩道。
    “這兩孩子自小青梅竹馬感情至深本就不好弄,再加上這葉臣恐怕變數更大,若是那邊弄錯了可不好收場,要不再等等吧。”
    唐文遠勸道。
    “我也希望如此,可剛剛已有訊息傳來情況確鑿無誤,這根釘子必須盡快拔除,至於其他容後再說吧,就算老將軍親臨也隻能如此。”
    另一聲音肯定道。
    “唉,也隻能如此了,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及葉臣,不然拔掉一根釘子卻又要再釘上兩根,墨玉和傭兵工會可都不好惹。”
    唐文遠讓步道。
    “世事多變刀劍無眼,我隻能保證盡力而為,如非勢不得以我也不願傷及一顆帝國新星,你想什麽大可直接說出來不必拐彎抹角,就這樣吧,我走了。”
    另一聲音落下便響起開門聲,不過正門卻紋絲未動。
    “唉,世人愚昧,邪教得猖。”
    唐文遠禁不住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