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上門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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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鴉一族有點亦正亦邪,又有點像群瘋子,屁大點事可能咬死不放,天大事可能不了了之,沒誰真正搞得懂他們,也就沒誰願意接觸,整個族群都似異類。”
雷蛇實打實做足了功課,隻是真心摸不著規律,哪知葉臣聽完反而發笑,還拋來一壺酒,隨後道:“人家那叫耿直,對事大事小獨有分辨,天鵝族離他們遠否?”
“不太遠,一個霸占湖泊,一個盤踞懸崖峭壁,往近了說算隔山的鄰居。”
“成了,拜訪鴉族,出發。”
“額,是。”
“哈哈。”
葉臣大笑起身,心情別提多好,萬一誰搶著背鍋可怪不得自己,於是邁開輕快步子,還放出恢複六七分的紫衣,爺倆蹭蹭臉一個德行,完全沒解釋兩句的意思,邊哼小調連夜趕往烏落崖,天明時分仰望雲霧半掩的崖壁,陡然揮手,流光噴發,烏焰漫天。
“我靠,三百九階巔峰荒火惡鴉,這群缺心眼你哪兒搞的?”
按常理老豬不至於失態,可配以十根指頭撇嘴爛晃,那就另碼回事。
“吼吼,偌大鴉族湊不齊兩手之數,我夠有麵兒啊,閨女兒,拜山。”
再看漫天群鴉,葉臣不免自豪,手一背胸一挺紫衣順勢騰空,化火發動散成紫雲,轉瞬又重塑兩丈雲體,八分神似威風凜凜,烏焰為之沸騰環繞陪襯,一並飛向若隱若現山崖,眼看接近百丈,宛如點水進熱油,激起萬千星點聖威道道,雲霧眨眼被鴉潮衝散。
“嗚哈哈哈,哪兒蹦出來的俊丫頭,和,和,和特麽一群滾刀肉?”
為首聖鴉淨顧看紫衣,等注意到惡鴉群,兩隻眼睛瞬變一大一小,足見老豬那都毛毛雨,其餘鴉族不遑多讓,普遍定格何其壯觀。
“在下葉臣,率一行特來,認親。”
機成熟葉臣朗聲開口,萬千目光聞言調轉聚焦自身,說實話,壓力簡直爆表,但決不能怯場:“嗬嗬,我閨女兒乃上古異種,焚天凶禽,小子敢問,稱其為鴉族無冕之王,過不過分?”
“不過分,他奶奶個熊的,你……小葉子吧,這親要怎個認法?”
為首鴉聖操著土匪腔兒,鴉眼一眯壓力劇增,葉臣親身體會連毛孔都收緊,同樣眯眼,扭扭脖子含笑道:“當初偶得上古遺留的半寡蛋,苦心孵化簽訂契約,培養至今勝似父女,得知鴉族所在便帶她來看看,可否尋個根溯個源。”
“好!你小子尋對了,老哥幾個留下,偽聖全去把門,旁的滾球子。”
一番吩咐脫口,為首鴉聖儼然是鴉族族長,收聲搖身一變,淩空化作眼似銅鈴虯髯豪放的大漢,身穿黑袍頭佩黑冠霸氣捋須,妥妥的活土匪。
“恕在下眼拙,見過族長大人。”
“誒少整文縐縐,老子頂煩,喊頭領或烏老大。”
“懂了,烏老大,能讓誰帶我閨女轉轉不?”
“讓誰啊,隨便轉,自家孩子一樣。”
“聽著沒,帶他們玩去。”
烏老大敢給虎皮,葉臣立馬扯起大旗,紫衣聽話恢複真身,抖抖翅膀周圍烏焰頓消,三百惡鴉重新列隊卻個個眼冒凶光,跟群小土匪似的左顧右盼跟隨。
“有意思,這群滾刀肉要突破桎梏,打家劫舍不二選啊,嗚哈哈。”
“烏老大真性情,他們隻是腦子不好使,根本沒屁的桎梏。”
“沒桎梏?你個小崽子敢拿老子逗悶兒,難道鴉族代代相傳會假?”
鴉族的事必須鴉族最清楚,質問夾帶聖威算輕的,真翻臉也不無可能,然而葉臣往老豬身邊湊了湊,仍舊淡定接茬:“假不假別問我,傻是真特麽傻,不信試試便知。”
“試,試不明白吊崖頭上蕩一年,奶奶個熊的,老子就不信。”
“那要試明白了怎著?”
“明白了我認你當幹兒。”
“不稀罕,沒說認幹孫我謝謝你。”
“你奶奶個熊,給老子做幹兒咋了?……,好好好,你說。”
“說就說,突破桎梏大概十天,在此期間,烏落崖範圍內保證我等安全,不難吧?”
“……。”
聞言,烏老大瞪眼不語,能擔任族長豈會缺心眼,一聽便通透七七八八,滿場皆為之寂靜,怎料僅持續十息,嘹亮鴉鳴於崖內炸響,充斥傲氣與憤怒,葉臣立時化身黑魔暴起,外圍三位鴉聖之一咧嘴嗤笑,隨意呼扇翅膀卷出狂風阻攔,卻被拔地烈焰衝天抵消。
“小崽子別炸毛,賭注我應了,莫傷和氣。”
根本沒猶豫,烏老大太清楚下麵那群犢子,可葉臣絲毫不為所動,撕開雲霧衝進崖洞,掃見紫衣呼哧帶喘,和十多隻受傷惡鴉,索性懶得廢話信手揮刀,破殺橫斬而出。
“死。”
一字低沉殺意洶湧,漆黑刀罡雖樸實,然擴展開來快到反應不及,兩隻為首巔峰靈鴉,十隻七八階簇擁者,統統被囊括,但見十三雙鴉眼全目露驚恐,危急關頭烏老大神降一般躋身探手,拿捏黑線欲輕鬆掐滅,可堅韌程度大大出人意料,眉頭一跳用心發力方達成所願。
“奶奶個,咳,咱家兔崽子散養慣了,紫衣丫頭受多大氣我補償,還不滾,快滾!”
盯著黑煞更勝刀鋒霍霍,烏老大口風急轉甚至痛斥,為首兩隻三眼怪鴉一抖就跑,大氣兒沒敢出,簇擁者緊跟開溜,慢半拍照樣反超,葉臣見追殺不得,隻好收刀斂氣低眉注視。
“你個小崽子比活土匪還凶,入聖還不成活閻王,嗬嗬,……,啊!老二老三老四,這裏有大哥,你們招待招待老豬他們,都去吧,……,誒,再不給麵兒老子發飆了,酒和拳頭任選。”
從緩解尷尬到黑臉,烏老大越發覺得被動,好在葉臣沒再執拗伸手示意,忙重拾笑臉拋給珍藏佳釀,結果所見所聞更加上頭。
“呸。”
葉臣淺嚐一口隨即吐掉,要說難喝屬實矯情,關鍵心情欠佳酒勁差強人意,管你鍋底臉吃人眼,原路拋還自顧拿出常喝的,仰頭痛飲瓊漿衝喉,必然也有少許順嘴角外溢,香氣因此擴散,某老大聳聳鼻子脖一歪,靠上來抄走酒壺丁點不嫌棄,幹光剩餘摔掉所謂佳釀,腆個逼臉伸爪子表示還要。
“先說正事,往白了講,惡鴉並非無法晉升,而是難以晉升,想一群弱智悟透真諦別指望半點,隻能強行灌輸且不得深奧,快尋思你們四位誰比較適合?”
把重點一口氣講完,完全不給機會插話,烏老大自覺上道,揪著腮胡思索片刻,便如數家珍:“我們哥四個火風火風全玩元素,老三主修借風,老四主修借火,嘿嘿,他倆是一窩蛋子兒,之前出手的老二主修瘋,越打越瘋的瘋,我呢主狂,狂放的狂啊,所以老子覺得……。”
“停,少瞎覺得,你肯定不適合。”
“淨瞎說,一群滾刀肉狂到沒邊,多適合,總不能瘋到沒邊吧,到時誰管得住。”
“全錯,讓三當家和四當家一起,惡鴉慣於集群,互相借力早潛移默化,保證學的快用的順,明個就開始,住哪兒?”
“嘖嘖,老子竟無言以對,住我旁邊。”
“行,你準備菜,我拿酒。”
“走著走著,冒昧一問,愛吃蟲子還是果子?”
“白蟲子吧,個頭要棗那麽大,燒幹巴的蘸鹽好下酒。”
“嘶,行家呀。”
“哼哼。”
神秘兮兮整兩聲,葉臣便沒再多說,碰麵至今算是順利,多少也沾點太上道,走著走著又忍不住問道:“聽說天鵝族地距此頗近,作為鄰居,往日相處如何?”
嘭。
前腳聽進耳,烏老大後腳止步有聲,偏過頭,斜楞眼,嘴角一抽打開話匣:“惡心我是吧,知不知道提那幫玩兒應倒胃口,他麻辣個巴子的,咱鴉族做土匪都要點碧臉,他們裝犢子真是一點臉皮不顧,唉呀呀,說著都牙磣。”
“……,哦!”
葉臣略一遲疑,恍然發出怪調,左右掃兩眼相中岩壁夾角,招招手過去席地而坐,擺好酒菜含笑舉杯,烏老大瞅的直砸吧嘴,扭扭脖子嗖的到位,舉杯本想碰一個,差兩指頓住揮手撐起火焰屏障,薄薄一層僅供擋眼,隨後踏實碰杯美美品味。
“哈!好酒,誒葉小子,沒聽說哪頭大鵝惹你啊。”
“沒惹,純看不慣。”
“拉倒吧,你確定看到過?”
“來來幹杯,少說實話多喝酒,不香嘛?”
“香香香,嘿嘿,可香歸香,認完親一家人不能坑一家人。”
“哈哈,淨逗,趁熱嚐嚐菜。”
“嗯嚐嚐,……,嗯!這味兒絕了,其實嘛,好處大家賺有啥坑不坑的,誰家孩子誰不慣著,敢惹咱幹他就對了。”
“老烏你要這麽嘮,還得加倆菜,不醉不歸啊。”
“歸個屁,醉了躺下就睡,倒酒。”
“倒啥倒,小子我先幹為敬。”
“幹。”
壺碰壺,麵對麵,仰頭痛飲一口悶,相視盡在不言中,待屏障消散,夜已深,人已睡。
天明,霧散,雲開,烏落崖沐浴驕陽遙望如金,葉臣和烏老大各提酒壺立於巨樹頂端,宿醉上頭必須透透,而巨樹和山崖當間,三當家和四當家坐鎮左右,三百惡鴉於聖威下橫平豎直,灌輸之法遵循簡單暴力,不懂就磨到你懂。
“小臣子,這酒連老子都上頭,啥名堂?”
“宗門聖境為求一醉,特意燒製調配,名叫一世人。”
“一,世,人,又啥名堂?”
“字麵意思,聖境能喝凡人亦能喝,醉倒一視同仁。”
“我叉,夠邪乎,晚上再來。”
“免談啊,所剩無幾,每日最多半斤,咱倆分。”
“半斤,還分,漱口呐,我每日打底一斤,走時不多要,二十,不,留四十斤。”
“想屁吃吧,有種打賭。”
“靠,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