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陳朵朵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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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時分,楚淵換了一身幹淨的白色裏衣坐在圓形飯桌前搓手。
冒著熱氣的鯉魚湯色香味俱全,楚淵和上官彩蝶的身前放了一碗特製的油碟。
兩人小酌一杯。
“嗯~好鮮。”
楚淵甩著頭發不悅道:“要不是遇見兩個傻蛋,活的拿回來才更新鮮呢。”
“你也是,現在自己什麽身份不知道嗎,居然跑到滇池去釣魚?”
上官彩蝶是真的喜歡楚淵調製的油碟,滑嫩入口即化的魚肉沾上在唇齒間嚼著,鮮甜的口感令人欲罷不能。
“說話,你是怎麽和人起衝突的啊?”
“別提了,來了兩個青州劍府的人,一個小姑娘見這魚長得好,要買我的,價錢沒談攏,就掰了唄。”
聞言,上官彩蝶放下筷子,手帕擦嘴嗔怨道:“青州劍府的人你也惹,陛下見了都要給幾分薄麵的,你可倒好。”
“哼,”楚淵嘬著如奶水般的魚湯,“什麽劍府,什麽宗門,早晚有一天就要拜服在咱們大明朝的腳下。”
“哼哼,別人說這話我不信,你說,我是信的。”
楚淵把魚腹最鮮最大的一塊頭夾進上官彩蝶的油碟裏。
“你最近身子虛,多吃一點。”
“你去釣魚,就是為了給我補身子?”
碗中的豆腐被他用筷子夾碎,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這是一方麵,再者我要等一個人,可惜沒如我料想般出現。”
“等誰?”
楚淵抬頭道:“我在等白崇越的人。”
“胡說,指揮使的還在剿匪呢,你別以為人家閨女稀罕你,你就覺得當老子的就得找你。”
夜風朗朗,皓月當空,屋中的兩人在紅燭幽明的燭光下,顯得十分和諧。
楚淵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崇越時日無多了。”
上官彩蝶斟酒的手隻愣住了片刻,便開口道:“需要我稟明陛下嗎?”
楚淵搖頭。
“彩蝶,我想出任錦衣衛指揮使一職,不知你意下如何?”
這下輪到上官彩蝶搖頭了。
似乎早就預料到的楚淵,剛要再開口,她便笑道:“何必問我呢,無論我同意與否,你都會照著自己的意願做的。”
楚淵不知該怎麽回答,見到他的窘迫,上官彩蝶摸著他的頭笑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多想想我好嗎?”
看著她柔情似水的美眸,楚淵握住她的手將其拉進懷裏。
她坐在楚淵的大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頸。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一定在想,要是我們生在平凡人家該有多好,每天鋤田織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用每天步步為營提心吊膽的對不對?”
麵對楚淵的善察人心,她早就習以為常,雪白的柔荑撚著酒杯遞到楚淵的嘴邊。
她幽怨十分的嗔道:“你能猜到我的心,我卻難看透你的。”
楚淵哈哈一笑道:“這話可不對吧,古人言女人心海底針,怎麽到了咱倆這裏就給顛倒了呢?”
“又沒正形,哼,今晚上你自己一個人睡吧。”
上官彩蝶戳了一下他的腦門,跳出他的環抱,頭也不回的朝著門口走去。
“哎~魚不吃了?”
見沒有回應,楚淵撇嘴,把筷子一扔,雙手抱胸仰頭思索了起來。
閹黨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錦衣衛和六扇門,剩下的吏部和禮部不足為慮,兩虎相爭,哪一隻都不敢輕舉妄動,隻敢搞出點小動作。
狂風不入門,隻在外。
閹黨已經出招了,可安南王府呢?
他們又在等什麽,朝天歌下一步又是作何打算的?
“呼~無論如何,錦衣衛這把利劍必須握在自己手上才行!”
突然,一柄飛速滑行的匕首從他的眼前飛過,魚盤被其擊碎。
楚淵當即跳腳喊道:“你丫的有毒吧,白天等你這麽久不來,搞夜襲?!”
“藺叔,你們血珀樓的人也不行啊,什麽人都能進來!”
“噌~”
另一把匕首紮進他身前的桌子裏,他咽了咽口水,衝著窗戶外喊道:“行了,知道了,你們最牛行了吧?”
楚淵噘著嘴,拔下圓環匕首取下紙條,眼神流轉個不停。
他歎了口氣,取下燈罩,將紙條燒了個幹淨,一夜無話。
日子一天天過去,楚淵每日和上官彩蝶,東走走西逛逛,早上在城門樓子兜圈,中午到禁軍營瞅瞅,傍晚從巡城司審查完回府。
他偶爾抽空到刑部去一趟,聽著尹正在耳邊講著嶺淮侯府的人天天派人來,就差姬博長親自來了。
楚淵特別囑咐他別一棍子打死,時不時的透點口風出去,不然當局者迷,加上喪子之痛,想不透怎麽辦?
一日,楚淵手提著剛買的兩包幹果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突然,他抬頭看到身前不遠處的牌坊樓子周圍聚攏了好多人,兩名劍客站立在牌坊的尖角處。
“玉溪,你憑什麽說我不配入劍府!”
身高七尺,絲巾束發居右的劍客,左耳垂下邊的疤痕沾滿整個腮幫。
他拔劍正對那日在滇池邊與楚淵相遇的青州劍府新任劍魁玉溪。
楚淵混在人堆裏,嘴角抽了抽:“這京都還真是小,這都能遇見,還有,這劍魁的名字……”
玉溪寶劍,青絲漂浮,一雙劍眉淩厲十分,他冷哼道:“你殺妻奪劍,毒害嶽丈,不配握劍!”
“少冒充什麽大義淩然了,我入贅到他們家十二年,隻為了學習劍道,可是他們一家人根本就沒有把我當人看。”
“每日端茶倒水,送迎賓客,在外人麵前肆意侮辱我!”
那劍客咆哮著:“整整十二個年頭,如今怎麽樣,我隻用了一年,便入天玄境,我手上的煬汀劍斬了二十六名用劍高手,怎就不配入劍府!”
玉溪輕歎一聲,看著他已然走火入魔,懷中長劍蜂鳴作響。
“韓升,你的劍心已敗,休要再過多糾纏,否則休怪我手中陸深無情!”
楚淵在下邊往嘴裏扔著幹果撇嘴不停。
“到底還打不打啦,屁話真多。”
楚淵嗯哼一聲道:“這位姑娘高見,不知……”
他回身,話說到一半,整個人驀然定住,隻見他當場石化,麵如死灰。
流動的人群似乎早已不見,他看著一口一個小籠包的陳朵朵眨著無害的杏眼,還擺手道:“嘿嘿,小淵子,想我沒?”
“陳朵朵,你為什麽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