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今夜會飲三百杯,來個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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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劉茂增提著裙擺走下舞台,見楚淵神情自若,眼睛裏那股子遊蕩不止的自信讓他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杆。
“下官願為欽差大人代為執筆!”
“來人呐,把那張藤天椅給大人搬過來。”
舞台上的常悅衣袂飄飄不知何時走到楚淵身前,微微蹲身道:“奴家替大人端酒,大人莫要嫌棄~”
兩名內政司的廷侍搬了一張極其古樸驚豔的藤椅放到楚淵的身後,隻見他撩動下擺瀟灑落座。
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和葉知秋淩厲的目光相對,兩人之間相隔一百杯瓊漿玉液。
“別說我欺負你,詩、詞你隨意發揮,隻要押韻稍有意境便算的一首,免得待會你沒臉沒皮的不認賬。”
楚淵一條腿踩在藤天椅上,整個身子相靠,揮揮手示意常悅將葡萄端過來。
常悅內心十分期待他的表現,滿臉笑意的和上官彩蝶打了個照麵,麻利的將盛著紫色葡萄的老青玉盤捧在手上,宛若一個丫鬟在服侍自家公子。
打了個大哈欠的楚淵,眼神微微有些迷離,他順手揪起葡萄扔進嘴裏笑道:“今夜之後,再無什麽麒麟之才。”
“大話少說,長夜漫漫,天明之前吟夠百首,我自當跪在青天之下兌現誓言,可若是你不能吟夠百首,屆時又當如何?”
“嗬嗬~”楚淵衝著劉茂增招招手,他跑過來附耳聽著楚淵說著。
話罷,劉茂增咽著口水停在原地,似有些擔心的模樣。
“劉大人這是不相信我?”
聞言,劉茂增這才喚來隨從吩咐下去,少頃,隻見一名魁梧十分的刀斧手走到楚淵的身後。
“瞧見了沒有,我若是吟不夠百首,這顆頭落地給你當球踢。”
葉知秋端坐在圓凳上伸手冷笑道:“距離天明還有三個時辰,你還在等什麽?”
尋梅閣四周敞開的落地木窗突然開始吱呀作響,夜風呼嘯而來,朗朗明月被烏雲遮蓋。
隨著天空中第一道驚雷炸響,楚淵嘴角勾起神情舒暢道: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
隨著他第一句詩落在眾人的耳畔,一股濃厚的俠義氣息撲麵而來,這可著實把在場眾多隻在書本和溫室裏咀嚼人生的書生秀才給震驚到了!
楚淵腳尖正對葉知秋,似乎正在發動一場肉眼不可見的攻勢,整個尋梅閣的過道也成為了兩人所屬的戰場!
“宏圖霸業談笑間,不勝人生一場醉。”
“橫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
“往事如潮人如水,隻歎江湖幾人回?”
一首吟完,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種迷離的狀態,似乎在細細品味這首江湖氣息濃厚的詩。
直到葉知秋敲打著手裏的折扇,所有人才爆發出響亮的呼喊之聲。
葉知秋也毫不吝嗇的誇道:“不錯,是一首了不得的詩,雖無華麗文秀之點綴,卻勝在言簡意賅,意境醇厚。”
他摸著腰間的玉佩,狹長的鳳眼微眯笑問道:“隻不過,一個久在深宮的年輕太監,為何會寫出如此江湖氣息濃厚的詩?”
楚淵冷笑一聲,點著自己的腦袋:“這裏可不是隻有見過的東西,才能寫的出來。”
說起來,楚淵還真想把唐詩宋詞樂府民歌一股腦的都甩在這個裝逼販子的臉上,可是他不能。
因為他得留著引動上古符籙啊,雖然他現在沒有,可不代表以後不會有啊!
現在都一口氣寫出來,流傳天下變得朗朗上口,耳熟能詳的,到時候他拿什麽東西去自創念詞,破境使用上古符籙?
好在,他憑借過目不忘的本領,在上一世閱讀了很多古籍小說、名劇,在裏麵尋找一些好詩並不難。
楚淵見到一旁的常悅遲遲沒有動彈,他也是有些喝醉了,手習慣性的拍了一下她的翹臀。
常悅雖然香腮緋紅,卻也是出身風月之地,這種鹹豬手還是能忍受的,又何況這位欽差大人是那麽的英俊有氣魄。
“常姑娘,是不是要去端酒了?”
隻見她朝著楚淵風情萬種的眨了一下眼睛,陡然間甩出衣袖,一根紅色的絲綢纏住第一碗酒,將其平穩的拽到自己的纖纖玉手之上,期間沒有灑出一滴酒水。
楚淵伸手便要接過,卻被她按了下去。
“就讓奴家侍候大人飲酒吧~”
“也好。”
楚淵在眾多刀人的眼睛下就著常悅的紅酥手飲下一杯酒,仰頭長舒一口氣。
他站起身來小聲打趣道:“常姑娘被眾人愛慕,怕是再就著你的手飲上兩杯,隻怕小命不保啊,所以還是我親自來吧。”
看著這位風度翩翩,容貌甚偉的欽差大人微醺的模樣,她竟然第一次臉紅起來,嬌嗔道:“本以為您是個正經人呢~”
楚淵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小半年了,比之上一世沒有靈魂的夜夜笙歌,酒醉燈謎,他更喜歡這一世!
今夜,他要酩酊大醉,他要燃起生命的熊熊烈火!
隻見他腳步輕盈,走到第一排的酒水之地,一口氣將身前所有酒水飲盡。
嘴中詩詞不斷,樓外雖雷聲不斷,卻無一滴雨水降落。
過道上的酒杯越來越少,本先觀望的賓客上前為楚淵代為執筆的卻越來越多。
隻見被稱為麒麟之才葉知秋的麵色卻越發的陰沉起來。
一個時辰過後,楚淵盤坐在過道的空地上打了個酒嗝,看著頭頂的層層壁畫,整個過道隻剩下最後兩杯酒。
代為執筆的劉茂增揉著手腕,不發一言,眼睛充滿的尊崇,他在等待楚淵再度開口。
葉知秋已經知道自己輸了,隻見他站起身來久久不能平複,他跨越數千裏來到大明朝就是為了打垮其文道氣運。
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敗在一個太監的手上!
“楚大人,為何停下,我們還在等著您呢~”
本來眾多打心眼裏瞧不起楚淵的文人騷客、世家貴胄子弟,現在都是心服口服滿是敬佩的看著他。
常悅也知道今夜,她不會再是這場盛會的主角,可是她卻異常的興奮。
她邁著蓮步走到楚淵身後坐下,橫側,在上官彩蝶醋意十足的目光下,輕扶楚淵的頭顱讓其枕在腿上。
“大人,可是累了?”常悅替楚淵揉著太陽穴,“讓奴家為大人鬆鬆神。”
楚淵嗅著鼻尖縈繞著的女兒香,突然察覺到一閃而過的殺氣,他渾身打了個哆嗦,連酒氣都消了幾分。
卻還是踉蹌的站起身來,走到別過頭去香腮微微鼓起的上官彩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