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也沒那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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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到底也沒能給出一個確切的病因,隻開了些消炎藥和止疼藥讓先吃著,再看看效果如何。
    淩星清楚她手疼的原因,但隻要一想到她的手會疼三天,頭皮都開始發麻了。
    折騰了大半夜,在天快蒙蒙亮時,淩星也摸透了手疼的規律。
    她的手在靜止不動的情況下疼痛感覺會慢慢減輕,一旦手腕受力疼痛就會加劇,而且受力範圍是根據大小來定的,越是拿小的東西痛意越是明顯。
    睡覺是可以的,但是睡覺過程不能翻身,不然碰到手腕也是會疼。
    那個電子音這般操作,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的手能拿筆寫字。
    早上五點四十分淩星和時述才回到家,兩人幾乎一夜未眠。
    這種精神狀態就算去學校也沒辦法集中注意力聽課,淩星決定上午先請個假在家補眠,下午再去學校。
    也不知是吃了止疼藥,還是實在太困了的緣故,簡單吃了點早餐淩星躺到床上幾乎是秒入睡。
    ——
    下午一點二十分鍾,平時裏鮮少出門的時述戴著鴨舌帽和墨鏡堅持要送淩星去學校。
    因為討厭別人的異樣眼光,他平時裏鮮少出門,像這樣主動提出外出的還是頭一次。
    反正也是坐在車裏,淩星沒理由拒絕。
    到了學校門口,坐在副駕駛的時述先下車替淩星打開了車門。
    他盯著淩星的右手手腕看了一會兒,道:“我等下讓爸再給你班主任打個電話,這幾天就先不要上晚自習了。”
    淩星點了點頭:“好。”
    正準備關上車門,又聽時述說:“下午放學,我過來接你。”
    他順勢坐在車後座,不等淩星回答就將車門從裏麵關上。
    淩星想拒絕的話又悉數咽了回去,車從她麵前開過去,隻留下一串汽車尾氣。
    汽車背影消失在視線內,淩星轉頭往學校走,她這個哥哥麵冷心熱,雖然話不多,但對她真的沒話說。
    右手手腕不能使力,淩星走路時就將右手橫放胸前,左手托著右手,看過去很像是骨折的模樣。
    踏進教室的那一刻,邱意琳似有所覺抬頭看了過來,她的視線最先落在淩星手臂上,而後快速低下頭掩飾眸裏那抹得意。
    淩星聽到她跟電子音在嘚瑟:“攻略任務也沒那麽難嘛。”
    這會還沒到上課時間,有一小半同學都不在教室裏,紀延和猴子他們不在,後桌的蘇清絡也不在。
    直到淩星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專注做題的同桌曾知樂才從做了一半的試卷中抬起頭。
    她看了淩星一會,好奇起來:“你上午怎麽請假了?”
    淩星將托起的右手手腕又托高了些:“手疼。”
    曾知樂歪頭對著她的右手打量一圈,沒紅沒腫的,根本沒看出來問題:“骨折了嗎?”
    看過去也不像是骨折,骨折也應該打個石膏吧。
    淩星將右手輕輕放在課桌上,搖了搖頭:“醫生也沒具體說是怎麽回事。”
    玄乎其玄的,有些事情還真不是科學領域能探尋到的,比如邱意琳身上的那個係統。
    淩星不是不想過,她要是冒不丁的跟別人說邱意琳整天在跟一個電子音說話,那個電子音隻有她和邱意琳能聽到,別人不當她神經病才怪呢。
    曾知樂嘖了一聲:“這倒黴勁……”
    又問:“那還能寫字嗎?”
    簡單的握拳動作都做不到,寫字肯定是不能寫字的。
    曾知樂終於不淡定了,她回頭看了眼畫了一半半的黑板報:“你的手要是不能寫字,那我們寫了一半的黑板報怎麽辦?”
    淩星唇角抿直,好半晌才道:“不知道,等明天看看會不會好些。”
    也隻能這樣了,黑板報多多少少也寫一半了,時間也還寬裕,就算手疼三天,最後不疼的時候她多寫會,倒也不是不能完成任務。
    預備鈴聲快要響起時,紀延跟猴子幾個回了教室,他們可能是去打球了,滿頭滿臉都是未幹的汗水。
    紀延看到淩星,黑眸亮了亮,他三步並做兩步走到淩星座位旁邊:“星星,你上午怎麽請假了?”
    一股子熱浪並著汗味傳來。
    淩星有些嫌棄這股味道,她不想跟紀延掰扯太多,也沒說手疼的原因,隻隨意找了不舒服的理由搪塞過去。
    紀延不是看不出淩星態度上的變化,他將所有的原因歸咎於那天在操場上隨手接過去的一瓶水,懊惱還是有的,但更多的還是覺得淩星脾氣不如從前了。
    下午第一節課是物理課,整整大半節課淩星沒有動手寫一個字,就連全班同學都在做筆記時,她也沒有拿起筆。
    所幸她回答問題積極,坐的位置也比較靠後,物理老師並沒發現她的異常。
    上課期間淩星明顯感覺到了邱意琳側首往她這邊看了好幾次,似乎是在確認她的手是不是真的疼到了不能寫字的地步,每次確定她的手是真的沒動,邱意琳的眉頭都要上揚幾分。
    頗有幾分小人得誌的模樣。
    課間休息,前桌男生在伸懶腰時不小心碰到淩星的書桌,書桌輕微挪動,細微的動作刺激到放在桌上的右手。
    鑽心的疼痛感瞬間傳來。
    淩星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捏住右手手腕,低頭將額頭抵在書桌上,等待著這股疼痛感慢慢退去。
    曾知樂拿著兩人的杯子去接水了,沒人發現她的異常,包括前桌那個伸懶腰的男生。
    身後有人輕輕戳了戳她的手臂,淩星沒動。
    本就一個書桌之隔,蘇清洛發現了她的異常,遂身體前傾探頭靠近她:“不舒服嗎?”
    淩星抵在書桌上的頭搖了搖,悶聲道:“沒有。”
    身後再沒有了聲音。
    蘇清洛向來獨來獨往,從來都不是什麽愛多管閑事的人。
    又過一會兒,淩星感覺手腕處被一個涼涼的東西碰了碰,痛意經似乎有所減弱。
    她驚訝的抬起頭,跟蘇清洛探究的視線對上。
    此刻他正站在曾知樂的位置上,傾身湊近淩星書桌,盯著她的手看了片刻,問道:“手疼?”
    右手手腕被緊緊捏住,手背上因血液不流通微微凸出的青筋在白皙皮膚下尤其明顯。
    淩星神色疲倦的點頭:“嗯。”
    本以為蘇清絡還會繼續追問什麽原因,可他什麽都沒問,轉頭回了自己的座位。
    行吧,他倆之間根本沒有建立友誼的小船,不存在著什麽說翻就翻。
    但蘇清洛這態度也太冷淡了吧!
    正想著,隻覺手腕上一涼,痛感好像也驀地散去多半。
    淩星好奇的垂眸看向手臂,她的手腕上多了一條紅色的編織線,那條紅線鬆垮垮的搭在她手臂上。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的原因,淩星覺得手腕好像確實沒那麽疼了。
    她又看向後桌的蘇清洛,難得在寫字的少年懶懶抬起眼皮看她一眼。
    “朱砂繩,”似乎看出了淩星眉目間的疑惑,他淡淡的解釋:“能辟邪。”
    淩星:“……”
    少年,你知不知道你是新世紀未來的接班人,怎麽能玩迷信那一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