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隻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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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因為她生了這樣的病,一回來還迫不及待的去找她!現在成天跟她膩在一起!陳最!我看你是真的瘋了!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是吧!”
    時言之怒不可竭,他不明白江顏對陳最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如果隻是感激她曾幫過他,那當時為救她丟了半條命還不夠還清的嗎?
    “我給你說過,你要是感激她,我可以從其他方麵補償她!補償江氏!但是,要我時言之的兒子為此喪命!絕不可能!”
    時言之一字一句的擠出:“還有,時家絕對不會放任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繼承人存在。”
    “所以,你想殺了我?”
    陳最鬆散又漫不經心,下巴微揚,眼神卻異常的淩厲,“就像,當年你想殺了江顏一樣?”
    “你!你說什麽!”
    時言之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不可能!
    他怎麽知道!
    但,這一切都解釋通了。
    這就是陳最為什麽突然要回時家,這些年又與自己不親近的原因!
    他都知道!還忍了這麽久!
    時言之越想越心驚,他一直都看好陳最,不僅因為他是自己的種,更因為他身上的野性和狠勁兒。
    可現在他明知道自己差點害死江顏,他又那麽寶貝江顏,卻能隱忍這些年不發,城府深到令人心顫!
    “你現在說這些,就不怕我連你也…”
    陳最聞言嗤笑:“我告訴過你,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
    時言之一怔,當初陳最惹了林家千金時,確實說過類似的話,隻是那時候他隻當這小崽子脾氣倔,也沒往深了想,如今想起來,才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陳最,你不就是仗著你現在是我唯一的兒子,但你別忘了,我可以不止你這一個兒子!”
    隻要他想,外麵多的是女人願意給他生孩子。
    他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就算是他再看好陳最,也不代表允許他這樣與自己作對。
    “我給你說過,我不介意你多去給我找幾個小媽。”
    隻見陳最笑的肆意又張揚,“隻要你還有那個本事。”
    “你什麽意思?”時言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你做了什麽?”
    “你應該問問你自己,或者回去問問我那個好媽,”陳最舌尖抵了抵口腔,從鼻腔裏發出哼笑,“真是遺憾,你這輩子也隻能有我這一個種了。”
    “銀藍她…”
    “她為了站穩時家女主人的位置,自然會想方設法來阻止一切可以威脅到她地位的存在。”
    這其中就包括讓時言之以後都不會再有孩子!
    陳最冷笑,他隻不過是提點了她兩句,沒想到她動作如此快,倒是讓自己省了不少心。
    說到底,他們就該是一家人,一樣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而此時的時言之渾身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裏,他是沒有防過銀藍,是因為他料定銀藍那個蠢貨不敢做什麽!
    但如今看來,是他百密一疏!
    太縱容那個賤人了!
    “那我也可以不把時家交給你!我可以去收養一個聽話的!”
    “成啊,隻要你能做的了主,隨便你,”陳最無所謂的聳聳肩,吊兒郎當的笑,“不然,我給你個人選,你去找時岸啊,他可是眼巴巴的等著你去接呢!”
    “你!”
    時言之震怒,拳頭攥的吱吱作響。
    明知道時岸已經是個棄子,他還故意來膈應自己!
    “我是你爸!我還能害你不成!”
    “我寧願你不是,”陳最斂去笑意,寒冰肆意的眸子死死的盯著他,“別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當年我要是沒有挺過來,現在我應該也像時岸那樣被你棄了吧!我還沒有時岸好命,我會死在那座山上,因為時家不容許有個殘廢繼承人。”
    “說好聽點,我是時家的繼承人,說白了,你不過是想要一個能拿捏住又能帶著時家往上走的聽話的狗!而所有人都覺得,我該對你感恩戴德,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時言之沒說話,也沒有否認。
    他不明白時家的少爺是多少人搶著當的,做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委屈的!
    難道不應該感恩戴德嗎?
    “要沒有我,你還是個拍攝機會都能被人隨便搶走的毫無背景的窮小子!”
    “那又怎樣!我有手有腳,沒有的我都可以賺,不是所有人一出生都姓時,不然也不會有白手起家這個詞存在!就算是你,要沒有時家,你又有什麽!”
    陳最雙目漸漸赤紅,“所以,我憑什麽要感謝你!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熬過來的!你把我逼成了瘋子!現在還要我來感謝你!”
    起初幾年他整晚整晚的睡不了覺,但他也沒有對江顏說實話,其實他一閉上眼睛就是江顏哭著說後悔認識他!
    她說她後悔了。
    光是這樣的夢,就足以讓他萬劫不複。
    他被絕望包裹住,掙脫不開,也無力去掙脫。
    直到有天夜裏他再次從夢中驚醒,他覺得嗓子好像被什麽狠狠的扼住了,濃重的窒息感籠罩著他。
    眼前盡是黑暗。
    他的光,不見了。
    他根本承受不了這樣的認知,當鋒利的碎片劃過手腕時,他用了幾乎十成的力氣。
    這個世界,他真的不想再來了。
    唯一的光沒了,他看不到希望。
    當血從身體中流出去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終於解脫了。
    隻可惜,他最後還是帶著一身狼狽離開的。
    更可笑的是,連地獄都不願意收他。
    他被那群和尚救了回來,年邁的主持在他耳邊念叨了不知道多久,就怕他再想不開。
    也不知道那群和尚是怎麽商量的,竟然把他自殺的事幫他瞞了下來,以至於到現在連時言之都不知道。
    想到這裏,陳最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綁在手腕上的表帶,嘲弄一笑,“你要是能殺了我,我還真得感謝你,反正命是你給的,最後還給你也不虧。”
    時言之皺眉:“你威脅我?”
    “我拿命威脅你?你他媽的也瘋了!”陳最嗤笑,不知想到什麽,眼底泛起一絲溫柔,“這輩子拿我的命當回事的,隻有江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