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定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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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大娘說:“我說的這個姑娘,命也有些苦,早年就父母雙亡,被賣到大戶人家做奴婢,跟在那家夫人身邊服侍,去年她姐姐找到了她,給她贖了身,本來想來咱們這兒投親,結果親戚搬走了,她們兩個又不知道能去哪兒,幹脆就在這兒安了家,她姐姐早年出家入了道門,學了不少本事,據說攢了不少錢,買了宅子鋪子不說,還給她買了幾百畝地。那姑娘我是常見的,性情和順心地善良,一手的好針線,還會做胭脂水粉,人也勤快,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人長的也好,濃眉大眼高鼻梁,我包你一見就喜歡……”
    大伯娘一聽那姑娘做過別人家婢女,心下就有些躊躇,她心裏不藏事,臉上就帶了出來,李大娘看到,不免有些訕訕的,覺得好心被辜負了。
    倒是大伯見多識廣,對這些並不介意,跟大伯娘解釋說:“在大戶人家做事,能跟在夫人身邊的,哪個沒有幾分真本事?而且識文斷字,知道眉眼高低,見識眼界比一般人家嬌養的姑娘都強,咱們長鬆性子冷些,若是這姑娘當真溫柔妥帖,兩個人倒也相配。”
    長鬆就是李大娘提的小哥兒,也是姓李,叫長鬆,他們家算起來跟李大娘家是出了五服的族親,兩家又是鄰居,來往親密,所以有事李大娘才會先想起他們家。
    李大伯想得明白,俗話說“寧娶大家奴,不娶小家女”,雖然做過奴婢提起來不太體麵,但他們又不是什麽高官顯貴,沒有那麽多講究,而且既然已經贖身出來,那就是良民,聽李大娘的說辭,姑娘家裏已經沒什麽親眷,雖然沒什麽助力,卻也沒有拖累,還小有家資,這樣的條件,在目前給長鬆說親的人選中,已經算是上等了,大伯還是很有意向的。
    李大伯既然同意了,大伯娘縱然還有些小疙瘩,也不好反駁,隻能點頭答應下來,不過等李大娘走後,李大伯將他的考慮細細的解釋一遍,大伯娘心裏的芥蒂就消了,真正認可了這個人選。
    雙方說好,定了個時間約著去逛西湖,兩方人馬相遇後,李大娘和大伯娘親親熱熱的敘舊,雲溪和李長鬆兩個年輕人跟在一邊很是無措,兩人都知道他們是來幹嘛的,哪怕出門前做足了心理準備,到了跟前還是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李長鬆到底是個男人,膽子比雲溪大,硬著頭皮打了招呼:“姑娘好。姑娘也是跟著長輩來遊湖賞景的?”
    雲溪紅著臉,偷眼瞄了李長鬆幾眼,低聲說是,李長鬆又說:“如今冬未去盡,天氣尚且寒涼,姑娘走這邊,我幫你擋風。”
    雲溪低著頭挪過去,兩人一來一回搭上了話,開始還很拘謹,多說幾句後就好了些,試探著聊了一會兒,倒是談的挺投機,等李大娘和大伯娘回過頭看他們時,就見兩人隔著一米距離,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看神情還挺和諧,倒也稱得上一對璧人,兩人對視一眼,覺得這門親事有戲,都滿意的笑了。
    目的達成,李大娘就準備撤了,如今這天,在湖邊吹著風還真有些涼,還是回屋裏呆著舒服,正要跟大伯娘告辭,大伯娘卻拉著雲溪狠一頓誇,李大娘說了兩三次才肯放開。
    雲清就在遠處看著,見李長鬆對雲溪挺主動,他家長輩也挺熱情,對他們的態度就很滿意。她雖然沒相過親,但聽說的關於相親的段子可多了去了,一般來說,男方隻要有意向的,都會積極主動接觸女方,相反,如果男方態度冷淡,那八成就是沒看上,從李長鬆的表現來看,他對雲溪應該是滿意的。
    到家後,雲清詢問雲溪的意見,雲溪含羞點了頭,又從李大娘那裏得到反饋,李長鬆那邊很滿意,考慮到男女雙方的年紀都不小了,男方希望能盡快定親完婚。
    雲溪今年二十,李長鬆是二十一,在如今這種世道下,確實算是大齡,就算換到雲清以前的時代,雲溪也夠結婚年齡了,她又不打算真把雲溪留成老姑娘,既然人選合適雙方都願意,那定親結婚是該提上日程了。
    兩家既然要定親,就不能隻靠李大娘這個不專業人士了,李家那邊辦事還算周全,雖然沒有請官媒,卻也找了口碑好的私媒上門提親,因為兩家早有默契,媒人登門,雲清並不為難,隻是按照這邊的規矩推拒一次,第二次時就鬆口同意了,等媒人去回複過男方,沒多久就送來幾個日期,雲清選了三月十六,兩家正式訂了親。
    這邊媒人上門,隔壁張嫂子就知道了,她心裏挺鬱悶,明明她堂弟也不差,怎麽隔壁的就沒看上呢?她心裏帶著不解,還有幾分的不服氣,趁著閑聊時幹脆問了出來。
    雲清能怎麽說呢?總不好說是雲溪沒看上,幹脆撒了個謊:“你堂弟並沒有哪裏不好,隻是他跟我妹妹八字不是很合,兩個人在一起與子嗣不利。”
    張嫂子恍然大悟,讚同道:“那是不該在一起,子嗣可是頭等大事,馬虎不得。”
    回頭張嫂子就把這話給傳了出去,意思是表明她堂弟很好,就有好奇心重的過來詢問,其他人淘汰的理由是什麽,雲清不想背地裏說人,就隻把原來那個真正跟雲溪八字不合的點出來,對別的人緘口不言,聰明人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拉著還不明白的不許再問。
    張嫂子的堂弟後來有人給介紹了一個姑娘,張嫂子還特地拿了八字讓雲清幫忙看看,生怕有什麽妨礙,雲清不好拒絕,隻能醜話說在前麵:“給人算命是泄露天機,不拘多少你必須付我卦錢,不然對你對我都不好。”
    張嫂子知道相師規矩多,聞言絲毫不以為意,掏了一兩銀子出來,詢問雲清夠不夠,雲清笑笑,這要是換成教她的老前輩,沒有一千兩根本不會出手,她雖然沒那麽大的名氣,卻也輕易不肯替人卜算的,此時卻並不多說,接過錢就給她算,最後告訴她:“這兩個八字是良緣天成,有互幫互助之相,是極好的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