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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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王府。
    蕭成煊臉色陰沉:“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暗衛單膝跪地,渾身緊繃:“殿下息怒!此次雖然行動失敗,沒能成功解決趙漢光,但我們派去的是死士,絕不會泄露半點信息!”
    蕭成煊額頭青筋直跳:“你也知道派去的是死士?不過是在天牢裏殺個人,這都做不到!本殿養你們還有何用!”
    暗衛垂首:“屬下無能,要殺要剮,聽憑殿下處置!”
    蕭成煊閉上眼,深吸口氣。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他擔心的是,那死士的死怕另有蹊蹺!
    趙漢光不懂武藝,按說刺殺他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可現在……
    “去查!今天天牢之內究竟發生了什麽,趙漢光究竟是如何躲過這一劫的!”
    暗衛鬆了口氣,立刻恭謹道:“是!”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蕭成煊看了暗衛一眼,那人便迅速起身,悄無聲息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進。”
    蕭成煊沉聲,臉上神色已經在這轉瞬之間恢複如常。
    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向來沉穩的麵容之上難得浮現緊張之色。
    蕭成煊皺起眉,心頭莫名浮現幾分不安。
    “這麽晚了,找本王何事?”
    那男人臉色有些發白:“殿下,那周遊翻供了!剛才大理寺蘇圩已經帶人直接闖入韓家,將韓桐帶走了!”
    蕭成煊豁然起身:“你說什麽!?”
    他本來計劃今天殺了趙漢光,讓那些秘密永遠埋葬,可沒想到人沒殺成,韓桐又被抓了!
    一旦他們兩個中的某個人說出了什麽,那……
    “殿下,現在我們怎麽辦?”那男人顯然也知道其中利害,擔憂不已,“要不,微臣去一趟大理寺?讓他們通融——”
    蕭成煊立刻否決:“不可!”
    雖然不少人都知道韓桐是他的人,可這時候他若去替韓桐求情,豈不是相當於公然把自己和韓桐綁在了一條繩上!
    “韓桐這罪名可大可小,若貿然參與,隻會惹得父皇不快。”蕭成煊沉思良久,眼底劃過一抹狠色,“這件事說到底是韓桐自作主張,與他人沒有任何關係,也推不到別人頭上!他自己犯的錯,自然該自己承擔,靜觀其變就是。”
    中年男人一愣,二殿下這話的意思是……就這麽放棄韓桐了?
    蕭成煊左右踱了兩步,又問道:“最近定北侯府那邊可有什麽動靜?”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那位自回京後就一直在養傷,似乎什麽都不上心。聽說過幾日,還要去烏嵐山避暑。”
    蕭成煊抬頭:“烏嵐山?”
    ……
    第二日一早,葉初棠便帶著小五前往城門。
    清晨霧氣尚未完全散去,微涼的濕氣縈繞。
    謝安白正要打馬出城,遠遠看到一道模糊熟悉的娉婷身影,遲疑著放慢了速度。
    等到了跟前,他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葉二姑娘?”
    葉初棠聞聲側頭看去,見到謝安白也是微微一怔:“謝公子?”
    謝安白幹脆翻身下馬,前後看了看,滿心奇怪地問道:“這麽早,你怎麽來了這?”
    他抬了抬下巴:“還帶著小五?”
    小五衝他抿唇一笑。
    謝安白頓時心都化了,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小五的臉。
    “早上霧氣重,她這小身板能行嗎?”
    “多謝謝公子關心。”葉初棠客氣頷首,“小五雖然年紀小,但身體挺好的。”
    謝安白有些不相信。
    那小奶團四歲了還不會說話,瞧著怪可憐,怎麽也說不上是身體好吧?
    但這話不好說,他也就沒繼續,換了個話題:“你們這是……在這等人?”
    葉初棠應了一聲:“是。”
    謝安白倒是來了興趣:“這麽早,等誰啊?”
    這幾天葉家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誰不知道葉初棠和葉恒一家已經撕破臉,各自分開。
    葉初棠說在這等人,他們姐弟幾人在京城似乎也就認識那麽點人,不知是誰竟值得她這一大早來這等著?
    葉初棠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
    “孫立安。”
    聽到這名字,謝安白反應了好幾秒。
    “……前工部郎中,孫立安?”
    這下換成葉初棠驚訝了:“謝公子認識此人?”
    謝安白“唰”地展開扇子,輕嘖一聲:“幾個月前的同州河堤貪墨案,單單是這一位,就足足貪汙了整整十三萬兩白銀,如雷貫耳,誰不知道?”
    這個案子當時鬧得很大,從上到下擼下來三十多位官員,其中又以這個孫立安尤為出名。
    因為他非常年輕,今年不過三十七歲,便已經被提拔為工部郎中,原本有著大好前途,更因為他貪汙數目巨大,聽說抄家的時候,他的府宅後院都被挖了個底朝天,搜出無數錢財。
    所以提起這名字,謝安白也知曉。
    不過……
    “伱在這等他做什麽?沒記錯的話,他現在好像還在天牢關著呢吧?”謝安白說著,忽然想起什麽,扇柄敲了下頭,“哎呦!差點兒忘了!他是要被流放的!難不成,就是今天?”
    葉初棠點點頭,倒也未曾隱瞞。
    “徐叔叔之前提起過,正是今日。”
    徐鳳池?好端端的,他怎麽和葉初棠說這些?
    謝安白有些不解,便也問出了心中疑問:“他同你說這些做什麽?”
    葉初棠頓了頓,解釋道:“舊時他與我父親交情頗深,後來因為一些事情斷了往來。父親在世的時候,曾不止一次提起過,始終覺得這裏麵有誤會。可惜後來……他再沒機會親自問個清楚。所以今日我來,也算了解父親生前一樁心事。”
    謝安白恍然。
    “這樣啊……”
    這些事情他一個外人自然不是很清楚,但看葉初棠容色沉靜堅定,他便也沒有多問。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後方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沉重鐐銬在地上拖行的聲音。
    葉初棠抬眸看去。
    一隊身著囚衣,形容枯槁狼狽的犯人,被次序拴在一條繩索之上,神情麻木地往前走來。
    走在最末的那人身形格外消瘦,右手隻剩下三根指頭,無法自控地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