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
    何自安帶著周五，還有死皮懶臉非要跟著的張亨，準備乘坐大巴前往隔壁建州市。
    同時間，他家鄉供銷社，王大山被上麵組織帶走了。
    本來不應該那麽快，是因為背後有人釋放善意，特意加快進程。
    他第一時間，通過行人的談話知道消息，麵色無喜無憂，隻因昨晚給名單就知道了。
    “大快人心，以後老板能安生過日子了。”周五按照他給的劇本特意大聲說道。
    這話是給行人背後的人暗示，王大山的事到此為止，不會牽扯更廣的麵。
    張亨並不知詳情，聞言無語道：“就何自安的性格，以後肯定要得罪更多人。”
    還好，張亨說這話的時候，‘行人’已經走遠了，不然平添麻煩。
    隨後三人上了長途大巴。
    “為什麽要拒絕我爺爺，自己乘坐大巴去建州，你該不會想逃走吧。”在最後排坐下後，張亨再次質問。
    何自安攤在座椅上，頭貼著玻璃窗，道：“你可真是孝子賢孫，非得讓你爺爺花更多錢才滿意。”
    “還不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張亨反駁。
    事實上是為了你安全。
    何自安在心裏回答著，表麵隨便敷衍。
    兩人又吵起來了，把夾在中間位置的周五，吵得整個人都麻了。
    與此同時，大巴駛離車站。
    不多時，大巴離開城區進入鄉村土路，車子明顯顛簸起來。
    張亨說起來也是個城裏娃，沒多久就出現反胃情況。
    何自安早有預料，轉頭使了個眼神，周五會意伸手把張亨打暈，然後他起身把張亨推到靠窗位置。
    車子繼續前行，正午停靠一個叫梅子村邊上的飯館前，車上乘客陸續下車吃飯歇息。
    車上就剩下最後排的何自安三人。
    周五撇頭看了眼靠窗昏睡的張亨，問道：“您打算怎麽做？”
    “把他丟在這裏唄。”何自安說道。
    周五眉頭抖動了下，如果真有人想警告秦英，那把張亨丟在梅子村不管，豈不是更危險了。
    這時，何自安咧嘴一笑，道：“開玩笑的，真要丟的話，早在把這貨扔店裏讓胖達嚴加看管了。”
    “那……”
    “扶起他跟我走吧。”何自安背起背包起身。
    周五一陣狐疑扶著昏睡的張亨，跟著後頭。
    下車後。
    何自安也沒進飯店，直接朝著進村土路走去。
    土路兩旁是農田，綠油油的稻子讓人看著心情舒暢，盡頭是雜亂無章的農村黑瓦房，再往後是長滿植被的幾百米高的山峰。
    “您到底打算怎麽做？”周五忍不住再次詢問。
    何自安邊走邊踢石子，道：“進村收古董啊。”
    “您就別玩我了。”周五苦笑一聲，接著道，“我大膽猜測，你打算在梅子村把暗中的人引出來，對吧。”
    “知道還問。”何自安特意回頭給了個白眼。
    一百米的土路，在他們腳下很快越過。
    第一戶農家的院子沒有圍牆，屋簷下老黃狗發現他們後警惕站起來吠叫。
    幾秒後，主人家端著飯碗走出大門，看到周五扶著軟趴趴的張亨，臉色變道：“你們打算把那後生賣到哪兒去？”
    何自安聞言愣了下，停下腳步道：“大姐不要誤會，我們不是人販子。”
    “狗屁！我男人說，最近有壞蛋在我們這一代流竄，專門打年輕人腰子的主意，我勸你趕緊把人放下，不然我要報警了。”大嬸麵色嚴厲說道。
    何自安可不想剛進村，就惹了當地人生氣，解釋自己不是人販子，並讓周五把張亨喊醒。
    張亨回神後先是迷糊嘟嚷，說自己不是暈車隻是早上沒吃飯，而後才注意到周圍的環境，嚇了一大跳，道：“我一路睡到建州嗎？”
    “是的，你睡了一天一夜呢。”何自安點頭道。
    張亨緊張環顧著周圍，喊道：“我爺爺呢？還有……”
    何自安跟大嬸說道：“看吧，活蹦亂跳的，所以我不是壞蛋。”
    大嬸狐疑追問：“不是壞蛋，那你來我們村做什麽？”
    “高價收古董，大姐家裏有老物件想賣沒？”何自安說道。
    “別說，還真有，我公公在世時……”大嬸張嘴吧啦著。
    嗯嗯。
    何自安點頭配合著，等大嬸差不多忘了人販子的事，邊邁開腳步。
    “老板，我們可不是真來收古董的啊。”周五拉住他問道。
    “我本業是收老物件的，可不是抓什麽罪犯，你那麽關心張亨安危，帶著他到村裏走走，看看能勾出來壞蛋不。”何自安甩手道。
    周五覺得這主意不錯，畢竟人太多的話，背後人可能不敢出麵，於是腳上還迷糊的張亨繼續往村子走。
    何自安則來到大嬸家門前。
    “小夥子，你等下，我進去拿東西。”大嬸扔下話轉身進入屋子。
    等人無聊，何自安蹲下伸手跟老黃狗打招呼。
    老黃狗張嘴咬住他的手。
    “想被我燉了，盡管下嘴。”他笑眯眯道。
    動物對危險感應比人類可厲害多了。
    此時，老黃狗感覺到可怕壓迫，趕忙鬆開手而後想跑，被何自安叫住。
    “乖……”何自安強行摸老黃狗的腦袋。
    他每摸一下，老黃狗就身體就抖一下。
    大嬸提著個袋子回來，見狀訝異道：“怪了，老黃跟我男人巡山十多年，一直野得很，村裏大人小孩都害怕，第一見到它那麽乖巧。”
    “我這人老招狗子喜歡了。”何自安繼續順著老黃狗的腦袋邊說。
    大嬸也不介意真假，屁股往門檻一坐，袋子放地上解開。
    何自安伸腦袋查看。
    按照剛才大嬸的說法，東西是在解放前，有個外地人路過，賣給自己公公的爸爸，說是幾百年的老物件了。
    不管大嬸話裏真假，袋子解開一個又一個，足足有五層，裏麵的東西還被沾滿灰塵的布包著。
    他耐心等著。
    “有一次我男人喝醉漏嘴，說其實物件是我公公的爸爸在山裏發現的，隻是怕別人說閑話才故意撒謊。但是不管是什麽來頭，總歸是老物件，小兄弟今天是來對了。”
    大嬸拿出物件放腿上，小心翼翼解開布結邊說。
    “嗯嗯，我運氣是真不錯。”
    何自安依舊蹲著，手擼著老黃狗的腦袋，邊表現得興奮應付大嬸。